我拿了电话出来,直接回拨。
李苏倒是接的很快。
“呵呵,这么快就认识到了错误,给我道歉吗,丫头?”
我问她,“你威胁我没关系,为什么非要折磨我身边的人,你觉得这样做很光彩,很过瘾是吗?”
我真的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笑笑,“是啊,你说对了,我觉得很过瘾。”
我气的大口喘息,很久才平静下来,“好,你叫我怎么做才能不继续害我身边的人?”
她呵呵的得意笑起来,半晌才说,“我暂时还没想好,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凡是对白夜远有了歪心思的人,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女人,我都不会放过,你不过是其中之一,啧啧,我突然发现你真有意思,哈哈……”
她挂了电话,我气的尖叫,惹来宿舍熟睡的同学们的怒吼。
这个晚上我没睡,在宿舍楼下坐了一宿。
以前经常看到早上升起的样子,从地平线上徐徐上升,日光也开始变的浓烈,耀的人眼睛睁不开。
上学后我再没看到过太阳升起的样子,今天一见,也没觉得多么震撼。
以前感叹大自然的美好,觉得这个社会也处处充满美好,可时至今日,我才清楚,其实,社会是黑暗的,人心也是黑暗,一切都是黑暗的。
李艾打电话给我,我没急着上去,去食堂买了早饭提了回去。
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后背上的伤口湿透了睡裙。
她不在乎的冲我笑笑,大口喝着我买来的米粥,告诉我,“律师那个不行,我问了,那个人收费太高了,我们换一个,等我今天出去再给你好好问问,哎,一会儿吃完了你给我涂药啊,昨天那个混蛋鞭子抽的我痛死了,好在我喝醉了回来,不然晚上肯定睡不好,哎,你吃啊,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我抹了把鼻子,掩盖眼睛里面含着的泪水,勉强笑出来,“我,我不饿,我刚才吃过了,这是给你买的。你……晚上还去吗?”
她点头,“缺钱,我这辈子就缺钱,不去能行吗,家里头那边还欠着一大笔律师费呢,好律师贵是贵了,可真能办事,我家里人搬出去了,强制执行的,不然会影响我弟弟上学,嘿嘿,厉害吧?早知道我就早这么做了,还多给了那么多年的钱,实在不值得,哎?我差点忘记,你家里没事吧,诈骗的那个女人找到了?那钱呢?”
我摇头,什么都不想说,李艾这边扛着我想象不到的苦,她被人折磨,还李苏的人威胁,却一个字都没有跟我说。
这份人情,我要还,我不能叫她知道更多。
可是,这个事儿又跟她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叫无辜的她跟着我一起吃哑巴亏?
只是,钱啊,钱啊……
我想,我是否真的扛不住了,我也想跟她做一样的事情,出卖自己,出卖身体,出卖一切……
我狠狠吸口气,歪头看着她,李艾很白,脖子纤细,头发简单扎起来,露出白净好看的后颈,侧面看上去就像是正在仰头歌唱的白天鹅。
她该是美好的女孩子,却走上了另外一条路,一个被我们所有人不接受唾弃的生活道路。
她看似乐在其中,可其实,这里面的苦涩跟泪水,也只有她自己能知道。
我说,“李艾,你都去做什么,我适合去吗?”
她楞一下,摇头,“不适合,你不会去的,都是些戳流氓,很猥琐,呵呵……”
我看一眼她后背上的鞭痕,想到了之前她在医院的时候的狼狈,心痛的缩了缩,这份苦,该我受的。
可我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当真要走这条路吗?
别的办法没有吗?
我狠狠吸口气。
晚上,李艾出门,我独自坐在宿舍阳台看着她。
她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多的都是男人造成。
她以前总发狠的说恨透了男人,可那些权贵在握,有钱有势的人又不得不去巴结讨好,只有这样,她才能拿到更多的钱,才能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我总说做人要有底线,触碰了那条叫人敏感的底线那人就不能称为人了。
我还想做人。
可李艾啊,她这么受着,多无辜?
哪怕今天我不能做什么,我也不想叫她自己去。
我叫她,“李艾,你等等我。”
半小时后,我们一同坐上了她今天要去的会场的车子。
李艾看我好几次,都想跟我说话,我知道她很纳闷我为什么要过去,我也不想解释,反正不能再叫她受伤害了。
那些男人都是什么样子我能想的到,能用什么样的手段我也能想到,如果真的,我是说如果,真的戳到了我的底线,我就豁出去了,不是说出卖第一次很值钱的吗,我缺钱,很缺。
到了地方,我们一前一后下车,李艾拉着我往卫生间跑。
在卫生间,她总算绷不住的追问我,“到底怎么了,这里你该来的吗?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摇头,洗了洗手,看镜子中那个没化妆却还不错的我,拉高了裙子的领口,“李艾,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挨鞭子的事儿我来,挨打都我来。”
她生气的吸气,“嘶……你疯了啊?那是简单挨鞭子吗,你……哎,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那是床上……”声音低下去,我没听清楚,也知道是什么。
我笑起来,皮笑肉不笑扯的我脸皮疼,我说,“没事没事,我又不是傻子,生物学的好,这我都知道,呵呵……走吧。”
李艾力气非常大,狠狠拉我回来,“你是不是疯了?喵喵,你要是真的跟我一样了,那你,哎,那你对得起你家里人吗,你跟我不一样,你想清楚?”
我重重点头,我想的很清楚,哪怕说是我为了好朋友我也不能今天就叫她自己来。
可我做好了准备,被逼无奈也好,或者是我真的为了钱也好,理由千变万化,最后结果都一样。
我认了。
我不想,也不能叫李艾跟我爸爸因为李苏那个女人吃瘪。
我想说明理由,可话再多,也都是无关痛痒的东西,不如我替她挨几鞭子来的实在。
我轻轻拍她,“李艾,你就当做是我也缺钱吧,行吗?”
她气的尖叫,“你疯了?你缺钱也不能做这些啊,我现在想脱身都脱不开了,我是没有办法啊,可我不能看着你也跟我一样,你给我走,现在就走。”
陡然,卫生间里面的房门被推开,露出一个女人的手来,那声音也随之传来,“真是姐妹情深,呵呵,廉价的友情还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