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胖子痛的跳脚大叫,后退几步蹲下身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臂,怒瞪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我极为镇定,摔掉了刀子上的血,告诉他,“在靠近我就不客气了,我这样是属于自我保护,即便我杀了死你了,也是防卫过当,你尽管再来啊,这边可是有监控的。”
他刚要冲上来,歪头看一眼头顶上的监控,又蹲了下去,“你够狠,贱货,给我等着。”
我站着没动,盯着他。
他起身钻进车内,狠狠一脚油门就冲走了。
见他车子走远,我这才舒口气。
尽管没出事,张胖子事后两天都没出现,可我还是很害怕。
这件事我没告诉李艾,甚至在酒吧被明码标价的事情我多没说。
李艾追问了我几次,我只说没事,她也没有再问。
三天后是周末,我从培训班出来,还没进学校,就收到了律师的电话。
我爸爸这边,提前开庭了。
我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已经是下午两点,庭审已经开始,看样子,这对我爸爸不很不利。
我作为直系亲属,是不能作为证人出现的,可看着对方律师的尖锐问题,我真的忍不住想冲上去把事情说清楚。
初审很快结束,我甚至都没听明白到底辩论了什么东西,在审判长看了一段我们不能观看的视频后立刻宣判,初审,我爸爸判了死刑。
我当成昏倒。
本小时候,我从律师的车里醒过来,泪水串成了线流下来。
律师无奈蹙眉看我,欲言又止。
我狠狠吸口气,“大叔,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能停住。”
律师先是叹息,跟着说,“我们证据不足,等于你爸爸被绑在了木头上毒打,可我实在做不了什么,你爸爸一直不肯说实话,视频已经足够说明了一切,我们的辩论都是徒劳,我只能争取给你爸爸缓刑一段时间,不过是初审,我已经做了当庭上诉,不过下一次开庭需要在一个多月以后了,这短时间是我们争取的最有利的时机,你要想想办法,去说服你爸爸说实话。”
我知道,可我见不到我爸爸啊。
“大叔,你都见不到我爸爸,我就能见到吗?”
他摇头,“不能,所以你没去找李苏吗?”
我没吭声。李苏我没去找,确切来说是没是准备好,没想到就提前开庭了,李苏等于是直接提了刀子在我脖子上,我还怎么过去求她?
“大叔,除了去找李苏,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叫我爸爸说实话主动认罪吗,免死了,可他都五十多岁了,被关进去二十年多话,出来都快八十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爸爸是个倔脾气,有些事情上很极端,真都要被判刑十几二十几年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早死在了里头。
律师沉默了许久又说,“或许你可以去找白总问问具体情况,我这边实在无能为力,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做的,我是律师,有些地方接触不到,你懂我的意思吗?那个视频我们收到的也是复制品,我想看到源文件都做不到,就算这件事是假的,那我们怎么证明?当时在场的只有你爸爸跟那个死者,现在是死无对证,对方怎么说都行了,关键是……丫头,你能拿出来伪造的证据吗。你能,我就敢说,可关键是,你做不到啊,不是我无能,是……”
是我无能。
律师是金牌律师,死的都能说活,黑的也能说白的,这我见识过,可庭审上需要证据,我拿不出啊。
就算是伪造,我如何做,钱呢,精力呢,以及伪造背后的后果呢?我哪一点能承受的起?
到底,那个家是受害者。
我深吸口气,回头看律师,“大叔,你跟白总关系怎么样,你了解他吗?”
律师看我一眼,竟然笑了,“你不是他未婚妻吗,你不了解吗?”
我一怔,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没吭声。
“白总只是我的一个客户,也是通过关系认识,并不了解,就好像我不了解你们一样。但是问题的关键还在李苏那边。”
李苏,李苏,是不是我真的要去找她?
想了一个下午,我到底还是决定,去找李苏试一试。
李艾知道我去找李苏,追着我跑了半个学校,在学校大门口将我拽住了,大声质问我,“你要是去了,出事了怎么办?你爸爸那边没了你,你说他是不是就等死了啊,啊?今天庭审你不是没看到,你爸爸一声不吭,是不是就认命了,你爸爸要是知道你出事因为他,他要怎么活?啊?你学习那么好,怎么遇到了事情那么愚蠢,你去找李苏只会叫事情更严重,除了李苏,她那边还有一条走狗张胖子,你能活着回来吗,你自己好好想想。”
答案很明显,不能!
我哭着问她,“那你叫我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我就是觉得,我现在可以卖掉自己,十万都行,不要钱都可以,只要我爸爸没事,我需要的真不多,可为什么就那么艰难啊?我什么都做不了,李艾,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李艾狠狠吸口气,捏我手,“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那你还在乎跟了白夜远吗?跟了他,你也不失去什么,知道吗?”
我一怔,我刚才,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我……
我吃惊的望着她,泪水没有了,挂在眼睫毛上,眨巴下眼睛,泪水就流淌下来。
“我,我……我去找他。”我突然说。
李艾似乎比我都要高兴,拍拍我脸颊,“傻丫头终于想通了,这就对了,人啊,就要豁出去命,那你说,命都可以不要了,别的还在乎什么?去吧,今天晚上就去,早去早会,早去你爸爸那边才会早点脱身,是不是?”
我愣愣的点头,是……吧?
晚上,李艾拉着我去了学校附近最好的浴室洗了澡,搓的我皮肤都有些发红了。
出来后已经晚上九点,天都黑的不见五指,风也大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
李艾亲自给我化了妆,还穿上了她一次都没穿的香奈尔的裙子,塞给我一些打车的零钱,告诉我,“钱只能过去,不能回来,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就算什么都没谈成就那么回来了,他也会送你,白总不是不懂得欣赏的人,他那么绅士,也对你有意思,在回来的车上,互相挨着坐,肯定会发生很多事情,你懂吗?主动一些,有些事情啊,你不主动,机会就溜走了,知道吗?那,电话已经充满了电,就算他不送你,也会叫司机送你,到了学校门口就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如果今天不回来了,也要告诉我,反正你要保持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