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陆仲景再问了次，语气中充斥着极大的不爽。凌晗由始至终淡淡的态度，如在挑战他的底线一般。
凌晗叹了口气，不过面带笑容地看着陆仲景。
安静将相册里每张照片都拍了下来，再把他递回给陆仲景，“我以为你知道，他叫迟帅，之前是凌氏的员工，现在应该还在你手下工作。有想法有干劲，父亲经常把他夸到天上去。”
她记得凌泽海说过，迟帅是迟早要跃过龙门的鲤鱼，会在商场上有很大的作为，还让自己多和他接触，学习一些有用的东西。只可惜她那时所有的重心都扑在陆仲景身上，只想嫁给陆仲景和他长相厮守，并未注意到其他男人的优秀。
“那么你呢？”陆仲景脸色阴晴不定，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凌晗看着他，依着她对陆仲景的了解，他现在应该不满到了极致，且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我也觉得他不错，是可塑之才。”凌晗笑了笑：“他口才不错，陆总以后可以派他多去外面出差谈生意，物尽其用。”
“我是问，你和他的关系。”陆仲景再提醒到，他不喜欢凌晗这么眉飞色地谈起另外一个男人，而且嘴里都是溢美之词。
陆仲景问完，轮到凌晗感觉困惑，她冲陆仲景轻轻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陆总不是在监视我吗？你的人既然拍下了我和迟帅在一起的照片，难道没听清我们说了什么吗？你还想再听一遍？”
“嗯。”陆仲景点头。
“他那时给我表白，可是我没答应。之后我们便分开了，除掉知道他在以前的凌氏工作之外，我们几乎没怎么见过。”凌晗浅浅淡淡地说，她的确和迟帅接触不深，印象中的他就是一简单纯粹的大男孩，甚至凌晗连他喜欢自己都没察觉出来。
“嗯？”陆仲景没有其他的表示，不过脸色比之前稍微好转了些。
凌晗呼了口浊气，言语较之前更轻松更戏谑，“我现在的情况，陆总想必十分清楚。母亲重病需要很大一笔钱，凌氏又债台高筑，如果他们找不到父亲，这笔账务迟早会落在我的身上。迟帅虽然工资不低，到底是打工族，他负担不起我的消费，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呢？”
她笑着，言语中把自己变成了个市侩、斤斤计较的女人。
陆仲景的眉头，皱得更难看了，好像莫名被凌晗呛了一下。
“所以……”凌晗微微一顿，笑得花枝乱颤：“我得跟着陆总，跟着您才有肉吃。”
凌晗故意作贱自己讨好陆仲景的模样，莫名让他觉得烦躁。他又把凌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以前那个一直围绕着他的凌晗，他觉得厌烦，恨不得将她甩得远远的，不过现在这个表面淡淡然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凌晗，他也喜欢不起来。
“凌晗，我是时候提醒你，注意下自己的身份。”他以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平静的言语中透露出淡淡的胁迫。
“身份？”
凌晗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知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稍微想了想，“我记得自己的身份，是已经落魄的丧家犬，只能寄居在您屋檐下的曾经海滨城第一名媛；肚子里怀着您的孩子，是您的代孕妈妈。”
陆仲景的眼睛迸出烈火，又那么瞬凌晗觉得自己会被掐死。不过还是眼眸浅淡，静静看着陆仲景。
“毕竟，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陆太太了，现在这个身份，您想什么时候拿走就什么时候拿走，想什么时候剥夺就什么时候剥夺。”凌晗苦笑，心里感觉凄凉，原来选择权什么的，从未握在她的手里。
陆仲景却突然大步走了过来，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凌晗。凌晗不明所以，不过轻轻叹了口气，迎向陆仲景不善的眼神。
下一刻，她被陆仲景单手提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仲景才把凌晗松开。她身子微微一滑，回到椅子上。因为刚才疾风骤雨般的亲吻，苍白的脸上顶着一层病态的娇羞，不自觉避开陆仲景危险的目光。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陆太太，只要你在这位置上一日，就别想和其他男人亲密，更别妄想给我戴绿帽子。”陆仲景一字一顿说得很慢，确定每个字都被她听到了，进到了她的耳中。
“你知道我的性子，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凌晗没有吱声，咬唇看着陆仲景。
“你现在怀着孩子，我不方便动你，但是动迟帅很简单。他还在我那上班，丢掉工作轻而易举。”陆仲景语气浅淡，就这么宣判了迟帅的下场。凌晗紧张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这是她和陆仲景的矛盾，不该让第三人来承受。
“你乖一些，我便不会对他做什么。”虽然不满意凌晗紧张迟帅，不过陆仲景没有发作，只是将手落在凌晗的肩上，善意提醒。
凌晗虽然不爽，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对了，你等会陪我去个地方，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衣服。”凌晗这才注意到在陆仲景座位的旁边，有一个白色的口袋，里面装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大衣从头到尾都是黑的，素雅得可怕，也无其他的装饰。
她捧着衣服，不解地看向陆仲景。
“今天是安夏的忌日，你和我一起去墓园，给她送花祭拜。”陆仲景简单交代，“你知道该穿什么，知道该说什么吗？”
凌晗点头，虽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过这一日到底还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