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晗点头，便在原地等经理拿了婚纱过来。
她想避开安如，并不想在这时和安如发生冲突，偏偏安如不会让凌晗如愿。她还记得刚才凌晗故意忽视她的问题，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嘲讽道：“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来这里做什么？”
黎瑶很快闻到了弥散在她们之间，硝烟的味道。只是并未上前阻拦，她往后退了退，身子靠在桌子旁，看着两人的热闹。
俨然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
“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觉得无须和你交代。”凌晗不想安如破坏自己的好心情，浅浅回了句。
“若非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安如想象力非常丰富，虽然凌晗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已然给她扣了顶这样的帽子：“据我所知，凌氏倒闭之后，你的那些亲戚朋友便再没和你往来，仲景又不可能让你来选婚纱，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难不成还想为了谁，再穿一次婚纱？”
她还记得三年前的那场世纪婚礼，虽然没能亲临现场，但是轰动整个海滨城，所有的主流媒体都说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安如被这些报纸气得面红耳赤，一口气买回去了好多，一张张撕碎。
她还记得报纸上的凌晗，洋溢着幸福纯粹的笑容，挽着那个本该和他在一起的男人。
安如的话很是伤人，不过凌晗并未往心里去。
看着经理捧着婚纱出来，她快走几步迎了上去。没想安如比她跑得更快，望着婚纱的眼睛都直了，惊愕合不拢嘴：“这婚纱真漂亮，做工也非常精细。我就说了，你们这间婚纱店肯定有上等货。”
经理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为难看着凌晗。
凌晗虽然还未来得及阻止安如，不过脸上已然写着不悦。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婚纱被安如轻抚……
安如浑然不觉，还在感慨婚纱的做工和质地，十分欢喜：“行了，你把这件婚纱给我包起来吧，我买了。”
说得甚是豪爽，甚至连价钱都没有问一句。
“这……”经理不敢贸贸然答应，犹豫望了眼凌晗。
“据我所知，安小姐最近应该没有结婚的计划，甚至连个固定男友都没有。为什么这时买婚纱？”凌晗笑着，但是笑容让安如有些瘆得慌，不自觉扁了扁嘴。她和凌晗的似乎调换了个，现在轮到凌晗来问她了。
“你管得着？”安如说着，一把将裙子抱了过去，经理往后退了退，她不敢得罪安如，但也不能任由着她带走裙子，只能小心提醒了句，“这条裙子，三百万。”
安如咯噔了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幻听了，声音比之前提高了几个八度，“三百万，你怎么不去抢？我是买婚纱还是买钻石？你们的价，也太黑心了吧？”
安家虽然有钱，也足够宠着安如，但是一下子要拿出完全计划之外的三百万买婚纱，未必会同意。
“其实我倒觉得这个价格非常合理。”凌晗轻柔摸着婚纱，感受着它细腻的纹路和质地，“这件婚纱是由1500颗水钻和300英尺的薄纱制成，象牙白的礼服亦是最昂贵最精致的面料做成，最为难得的是，这上面每颗钻石都是经过了精心挑选，每一颗都有证书，还是人工一颗颗订上的，全球只有这么一件。你刚才说是买钻石，其实也差不多。”
凌晗随便介绍了两句，这件她精心制作了一整月的婚纱，若要说它的好，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婚纱也就穿一天，谁会花那么大的力气。”安如没好气地瞪了眼凌晗，虽然觉得贵了些，但是不能在凌晗的面前折了面子，硬着头皮，“那三百万就三百万，你帮我包起来。最好小心些，如果落了一粒钻石，我都跟你急。”
凌晗恍惚，安如说得对，只能穿一天的婚纱，实在不值得她倾注太多。更何况当她穿上这件漂亮得不可方物，金光闪闪的婚纱时，陆仲景并未多看她一眼。那个站在她旁边宣誓，说无论生老病死都会和她在一起的男人，他说着那样的话语，好似只是在完成任务一般。
他那时真敢说，凌晗也真敢信。
“你放心吧，这上面的每一颗钻石都做了加固设计，随便不会掉下来的。”凌晗反驳安如，虽然说得是实话，只安如特别不爽，干脆爆发了出来，“我买我的婚纱，你在旁边说这些做什么？”
偏偏，她就在等这话。
“因为这件婚纱是我设计的，也是我一针一线一颗钻石一颗钻石镶上去的。我今天过来，就是来把它赎回去的。当然，如果不是仲景一定让我过来赎，我会很愿意三百万卖给您。只是在您的大日子，穿着我以前穿过的婚纱，应该不妨碍吧？”
“这是你的婚纱？”虽然安如态度傲慢，很不讨人喜欢，不过总算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不敢相信质问凌晗，“你什么时候穿过？”
凌晗一脸茫然地看着安如，模样认真地解释道。
“三年前我和陆仲景的婚礼，海滨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安小姐不知道吗？父亲请帖发了大半个海滨城，怎么您没有收到吗？”
安家倒是收到了凌晗和陆仲景的请帖，不过都给烧了，而且不许再提。
安如面上无光，感觉收到了莫大的欺辱。抬头望向站在一旁十分尴尬，只能陪着笑的经理，“这真是她的婚纱？”
“是的，这真的是凌小姐的婚纱，放在店里陈列。她今天说要拿回去。”经理松了口气，告知凌晗她先去把婚纱包好，送到她的车上。凌晗点头，目送她去忙碌。
安如气得跺脚，恨恨剐了凌晗一眼，冲进更衣室换了衣服，便嚷嚷着要走，还要把黎瑶带上。
她从来没有一日，如今天般丢人现眼。
“我还不能走。”黎瑶不是江馨月，她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不会整日围着安如转悠，“这件伴娘服有些一般，我打算再看看，你有事先走吧。”
安如气得跺脚，不过只能愤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