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晗转过身子，为难看了眼黎瑶：“我倒没想和她吵架，只是见她那模样，有些忍不住罢了。”她也想好好和安如说话，只是没有机会。凌晗素来投桃报李，既然安如没有给她好脸色，她便没想过要顾着安如的面子。
“我知道。”黎瑶点头，简单的三个字已经表明了她此刻的立场，“我还是先去把这套衣服换下，穿着甭提多不自在了。看来安如不会再来这里，我们的礼服，估计得换一家店了。”
黎瑶一边说一边摇头，不待凌晗给出反应，便背着手去到更衣室换衣服。
她了解安如，从来只有她在人前占便宜，万容不下别人占她的便宜，自然不会再穿这家婚纱店伴娘服，她甚至巴不得将那么丢人的一幕彻底抹去。
凌晗在外面站了会，经理告诉他婚纱已经包好，并且放在了她的车里。凌晗检查过后，刷卡结账。
这件婚纱，在这里停放了三年，没想陆仲景竟会开口让凌晗赎它回来。
黎瑶换好衣服出来，果然一身职业装更适合她，穿着虽然少了些阴柔妩媚，但却多了份干练潇洒，也不似刚才那般不自在了。她冲凌晗点头，“我今天下午还有些事情，需要帮陆总跑个工地，听说陆老爷子回来了，我有空登门拜访。”
“好。”虽然并未详细了解，不过知道黎瑶和陆家关系匪浅，凌晗非常痛快答应下来，目送黎瑶拦了出租车回去。
黎瑶并非没有车，只是享受更为潇洒的生活方式。
送走黎瑶之后，凌晗带着婚纱回到别墅。别墅空空荡荡，她叫了几声陆仲景仍然没有得到回应，难道他做完跨洋视频之后出门了？凌晗啧啧，只能提着婚纱上了二楼，进到自己的房间。
她把婚纱平整地放在床上，拆开包装细腻轻抚。时间好像回到三年前嫁给陆仲景之前的那个晚上，她在那晚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那头是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男声，虽然熟悉但却分辨不出是谁，他问自己是否一定要嫁给陆仲景。
那时的凌晗，自然一门心思全在陆仲景身上，也没多想，甚至觉得这只是个无聊的恶作剧，放下电话仍然完全憧憬在即将嫁给陆仲景的狂喜当中。
现在想想，她也想问自己，一定要嫁给陆仲景吗？
她，不知道了。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收起那个奇怪的念想。凌晗不知陆仲景让她取回婚纱到底为了做什么，不过之后很可能束之高阁，她自然不愿意，便想现在再穿一次。
只是，她此时穿着婚纱的心境，却和三年之前迥然不同。
没有了喜滋滋，更添了份小心翼翼和不安。
她庆幸自己三年前的设计，特别在腰腹这一块用了可以伸缩的设计，所以就算怀孕也能穿上，虽然小腹稍微有些鼓起，不过身上其他的部位并没有什么赘肉。凌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果不是怀了这个孩子，她应该比三年前还要瘦还要憔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穿上婚纱后，的确比平日漂亮精神了很多。凌晗想了想，既然已经穿上了婚纱，不如再画一个美美的新娘妆，做好全套，拍张照片留恋。
虽然她平日更喜欢素颜见人，不过别墅里东西一应俱全，她记得在隔壁的化妆间，有一套非常专业的彩妆工具。陆仲景当时买的时候，她还浅浅吐槽过，没想今日派上用场。
待完全化好妆后，凌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怔愣，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是海滨城公认的第一名媛，却不知竟可以好看到这样的地步。
楼下传来开门的时候，之后听到陆仲景在叫自己的名字，应该是看到她停在别墅门口的车，知道她回来了。
凌晗担心陆仲景久等，连忙从房间出来，快走几步来到走廊，见到陆仲景正在楼下望着他，浅浅应了声。
她甚至忘了自己还穿着婚纱，脸上配着非常精致的新娘妆。
比这世上所有待嫁的女孩还要漂亮……
不过迎接她的，是陆仲景紧锁的眉头，他将凌晗自上而下打量了圈，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怎么穿成这样？”
凌晗这才意识到，她本想穿着婚纱自己看看好好欣赏欣赏，便将它永远锁进柜子里……
她没想穿出来给陆仲景看。
不过被陆仲景严肃的目光注视，凌晗只能解释道：“我从婚纱店把它取了回来，一时兴起便把它穿上了，好看吗？”
虽然最后三个字只是随口一说，不过再真问出来后，凌晗的心里升腾起满满的期待。
她，想知道。
却又不知为什么想知道。
“脱了！”陆仲景突然脸色一变，冲着凌晗大声吼去，凌晗错愕地瞪大眼睛，还未反应过来，男人竟然动手扯掉了婚纱的衣袖，眼睛炙热地瞪着凌晗，“我不会重复第二遍，把它脱了！”
盛装的凌晗美得惊心动魄，妖冶如仙。
三年前的婚礼，陆仲景之所以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凌晗一眼，便是因为他担心自己在见过凌晗之后，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扒下她身上的婚纱。
他记得安夏的日记，记得她曾心心念念说，想看自己穿上婚纱，站在他身旁的模样。
他看着凌晗，却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安夏的影子。
女孩笑容甜甜，却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让你脱了！”陆仲景突然冲了过来，将凌晗推倒在地上，疯狂地撕扯着那件凌晗不知道倾注了多少心血的婚纱，任由着那些如眼泪般的钻石落在地上……
他并不知道，裙子上的每一颗钻石都是凌晗精心挑选的，甚至为了它不惜漂洋过海，花大价钱买回……
“陆仲景，你疯了吗？”
凌晗流泪控诉，使出浑身力气推开陆仲景，发狂地捡起地上散落的钻石，惊慌失措：“我要把它们捡起来，我要把它们粘回去。”
“停下。”
陆仲景喝止住凌晗，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这些钻石我不要了，我花了钱，爱丢就丢，不用你捡。”
“那么这婚纱呢？”凌晗涩涩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