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rdon离开儿童之家的那天,麦小姐早早地在儿童之家外面等候了。
不管是麦小姐还是Gordon,这次都算不幸中的万幸。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可Gordon总算都平安度过了。虽然麦小姐因为疏忽儿童照顾罪成立,但虐待儿童的罪名不成立,法官相信麦小姐不会重返,所以判她社会服务令代替监禁。这么一来,麦小姐不仅不用坐牢,还可以把Gordon接回家去住,可谓一举两得。
Gordon远远地就看到了妈妈,激动地跑了起来,几乎是冲进了麦小姐的怀里。
麦小姐紧紧地抱着Gordon,失而复得,心里百感交集。
回到家中,麦小姐对Gordon照顾有加,虽然活儿少了,没什么收入,但心里很踏实。
早上下来,麦小姐睡眼惺忪地打开了卧室的房门,却听到客厅传来了Gordon的歌声。麦小姐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疾走到了Gordon跟前,怕得捂住了Gordon的嘴巴。
“妈……”被捂着嘴的Gordon盯着麦小姐。
麦小姐半蹲着,看着Gordon的眼睛道:“就算你还能唱歌,但在拿到保险金之前你都不能出声,听到没啊?”
Gordon用力地点点头。
麦小姐见Gordon配合,这才放心地松了手,双手紧张地抓着Gordon的肩膀。
“Gordon,你要记住,这段时间一定不能再出声,不能再有下一次。”
麦小姐的心里想的全是保险赔偿的事。
Gordon犹豫了一会儿,既然他不能开口,就找来了纸和笔,写下了一行字递给麦小姐:妈妈也不要再有下次。
麦小姐疑惑,喃喃自语一般咀嚼着Gordon的话:“我也不可以再有下一次?”
Gordon又写下了几个字:儿童之家。
刹那间,麦小姐回过神来,意识也瞬间清醒。她心疼地抚摸着Gordon的头,心里百感交集,“妈妈答应你,一直会陪在你身边……”
Gordon笑笑,依偎在了麦小姐的怀里。
*
早晨一早,麦小姐带着Gordon去了菜市场买菜,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邻居陈太。陈太感叹道:“庆祝一下也对,难得雨过天晴。”
麦小姐一脸疑惑地看着陈太。
麦小姐的表情让陈太微愣了下,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赶紧补了句:“Gordon 不是刻意说话了吗?”
麦小姐面含悲伤,低头看着Gordon 。Gordon 冲着陈太摇摇头。
“我想你是弄错了。”麦小姐道。
陈太惊讶,“怎么会?我今天早上明明听到Gordon 在唱歌。”
“我想你弄错了。”麦小姐还是那句话,握着Gordon 的手紧了紧,Gordon低着头。
陈太脸上的疑惑更重了,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没道理啊,总不能是大清早地出现幻觉了吧?
Gordon心里很压抑,他抬头看了看麦小姐,却见妈妈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她是在生他的气,还是在演悲伤的情绪。
麦小姐带着Gordon进了电梯,Gordon紧紧抓着妈妈的手,整个身体往后倾,不愿意走进电梯。
“你不想坐电梯的话,走楼梯好了。”麦小姐牵着Gordon拐进了一旁的楼梯口。
陈太看得惊讶,真不明白Gordon 和麦小姐为什么放着电梯不做,非要辛辛苦苦爬楼梯。
之前麦小姐为了工作把Gordon 一个人放在家里险些出事,现在麦小姐走到哪儿都带着Gordon ,再加上麦小姐从陈太的话里已经听出,Gordon在家偷偷唱歌被陈太听到了,一旦保险调查员调查起来,保险赔偿又要被耽搁。逼不得已,她只能想办法搬走。
麦小姐带Gordon坐出租车时,Gordon一直看着妈妈,似乎想从麦小姐的表情上看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麦小姐把Gordon安顿好后,说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如果不是你顽皮,偷偷唱歌被邻居听到,我们也不用搬走。”
Gordon不说话了。
麦小姐嘱咐道:“我跟你说,等会儿进了酒店,你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也不许再唱歌。不然的话,我们就搬去离岛住。”
离岛人少偏僻,Gordon当然不愿意住在那里,嘴巴微微撅着,一脸的不高兴。
看到Gordon不高兴,麦小姐心软了,小声劝道:“你听妈妈说,再忍耐一个越月,一个月之后我们收了保险金,妈妈就带你去美国旅行。”
Gordon点点头,脸上没什么笑容。
到了酒店,Gordon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十亿好歌声-香港区选拔赛”的节目,十分入神。Gordon眼巴巴地看着电视,又看了看麦小姐。
麦小姐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说道:“刚刚说过你,你为什么还是不听话?”
Gordon一脸失落。
麦小姐一时激动,数落起Gordon:“你是不是要睡到街上才安心?到时候在街上像乞丐那样卖场你最开心是不是?”
Gordon委屈得直掉眼泪,赌气地钻进了被窝,身体抽搐着,哭得很伤心。
麦小姐心软了,“妈咪不是想骂你,只是……没有你我办不到……”
没有Gordon配合,麦小姐无论如何也拿不到那笔保险赔偿。
麦小姐搬到酒店后,Gordon的经纪人Tracy找了上来。身为经纪人,当然想帮助Gordon重新登上舞台,甚至还在没有通知麦小姐和Gordon的情况下为Gordon报了“十亿好歌声”的选拔赛。
麦小姐和经纪人僵持不下,却不料他来了句:“从医学角度来说,心理上的病可以用药物进行控制,你不会不知道吧?”
麦小姐被吓得从心底涌起恶寒。
“你想怎么做?”
Tracy推了推眼镜,眼里透着狡猾的光,“比赛之前给Gordon吃药或者打针,他自然会兴奋地开声唱歌,什么心理病都能克服了。”
“神经病!”麦小姐脸色大变!
经纪人不死心,“大家都是为了钱!你不要装了,我收到消息,Gordon根本没事,创伤后遗症是你编出来的,你想利用Gordon骗保险赔偿金。”
麦小姐怒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Gordon只听妈妈的话,我说不唱就不唱。”
“你不要傻了,现在你骗到几百万赔偿金又怎么样?Gordon是棵摇钱树,你推他出去唱,你还怕赚不回几百万?”
麦小姐语气缓和了些,“确定他能赢?万一输了,我和Gordon以后就什么都没了。”
经纪人点头,“我保证,他不会输,行了吧?”
麦小姐挣扎着,许久才说道:“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总之,Gordon现在说不了话,唱不了歌,明天也无法参加比赛。”
麦小姐豁然站起,离开了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