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吃饭了。”橙香敲敲门,轻声地叫唤着。
紫泪轻抹着脸上的疲倦,放下书:“好,一会就来。”
橙香探进头去看:“姐姐啊,好多书,你一直在看什么啊?”
“进来。”她招招手,打开反扑过来的书:“看,这个可以冶好你的脸。”
“姐姐,别找啦。”橙香抱着她的腰:“姐姐,其实我不介意,姐姐不要那么不开心,你永远是橙香的姐姐。”
姐姐的不开心,其实,她都看在眼里,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姐姐。
姐姐喜欢师兄,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自已一回来,姐姐就退出,似乎怕是伤害自已一样。
紫泪手指轻梳着橙香的发,内疚地说:“橙香,其实我叫你做姐姐才是。”
“才不习惯呢,姐姐,橙香这么不听话,又爱玩,一点也不成熟。”
她细数着自已的缺点,觉昨一点也不像是姐姐。
可能,习惯了,就难以改过来。
“对不起啊,姐姐。”她抬起头来看着她。
紫泪温柔地看着她:“为什么说不对起。”
“姐姐,我和师兄,唉,其实我知道,或许我不该回来,不该来夺了你的东西,姐姐,我很对不起,我不想你不开心。”
紫泪一笑,拍拍她的肩:“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姐姐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看你高兴起来,姐姐才会欣慰,知道吗?其实姐姐呢,也有姐姐的打算,姐姐也想找个人,很爱姐姐的。难道你认为,姐姐找不到吗?”
“才不会呢。”橙香依着姐姐站,将书合了上去:“姐姐,别找这些了,其实我的脸,我们并不在乎。”那里还管别人在不在乎。
所有的伤,在这里,都慢慢地治好。
所有的痛,在这里,都忘得干净。以全新的自由与新生,来接受另一份感情。
“别想太多了,你才是姐姐,你要关心我,你也不能欺负我。”紫泪轻笑地说着。
“哦,我是姐姐,师兄他惨了,他现在要一下子照顾二个人了。”
“呵呵。”牵起橙香的手:“来,吃饭去了,今天过新年了,如果可以,不如你们先办喜事可好。”
“嗯,姐姐。”橙香一跺脚,羞红了脸:“不跟你说了。”
“笨蛋橙香,你想我们都下山去了,难道去给爹爹上香,你还想听到师兄管爹爹叫师父嘛,那不是让爹爹觉得叹息嘛。”
橙香推着她:“姐姐,出去吃饭了。”
她一笑,藏住眼里的伤感。
一出去,正好师兄就站着。好笑地说:“我以为你们姐妹不用吃饭了?”
“才不是呢,我早就饿了,刚才煮鱼汤的时候,我就说想吃饭了,是妹妹慢啊。”橙香有些无奈。
学着姐姐的语调,让人听了怪怪的。
顾倾雪好笑地看着她:“你也是,过来叫人,叫着自已就不出来了。”
“我先去洗洗手。”紫泪轻笑,踏出那厚雪里。
屋檐下,他往她靠近,然后自然地,二只手就牵在一起。
“我听到你们说话了。”他轻声地说。
“偷听。”她脸一红。
“橙香,我们成亲吧。”他抬起头,看着她。
她嘟起嘴:“我还小。”
“好,那就下山,不过紫泪有没有告诉你,有个人,对我很有心思。”
“谁啊?”橙香睁大了眼睛:“有我好看吗?”
“没有。”他很老实地说。
在他的心里,谁也比不上橙香。纵使是美得如天仙一样的紫泪,他一样不会动半点的心思。
她笑眯眯:“那就好。”
“真的好吗?”他狐疑地问。
“好不好?”她狡黠地看着他。
要是敢说好,她就不客气了。
他忍不住笑:“你说呢。”
“我什么也不说,我手好冷啊。”探到他的袖子里面去,握着他的手腕,暖暖的。
他手往后面一抓,拉着她的衣服,把她背起来:“吃饭去了。”
“放我下来,姐姐会看到的。”不好意思的啦。
笑闹着过去,热腾腾的一桌菜,还冒着烟。
这样温馨的幸福与团圆,也多得师兄在。不然什么都是乌有的,她看着他,挤挤眼。
他夹了鱼头给她:“你喜欢吃的,小心骨头。”
“不是啦,留给姐姐。”她夹到空碗里。
侧头看着姐姐往这里走进来,有些感叹地说:“我们在姐姐的面前,什么也不要提,好吗?”至少让姐姐心里宽慰一些了再说。
现在还太早了,也不是时候。
姐姐默默地退出,其实何尝,她心里不苦。
他伸过手,轻握下她的手,叫她安心。
他知道要怎么做的,橙香总是这样,澄净的心,只想着大家都好好的。
三只杯子碰在一起,酒香四溢出来。
“过年了。”她轻声地说。
“是啊,过年了。”紫泪也轻声地附和着。
想着去年的今天,这里多热闹啊,奈何今日,很多的东西都变了。
如果再不放开手,只怕连现在这和乐的气氛,也是看不到的。
酒杯碰在一起,暖暖的酒一入喉,很多的感触都浮了下来。
姐妹相看,眼眶都红了,那主位上,空空如也。
泪忍不住地就流了下来,要是爹爹也在,那多好啊。
“别哭啊,要是师父知道了,一定会难过的,所以要开心些。”他一手抓着紫泪的手,一手抓着橙香的。四手相碰:“都要学会坚强地面对,不管有多大的压力,也要知道,你们的爹爹,多想你们好。”
“知道了,师兄。”紫泪点头。
他放开她的手,让她有些空寂。
一手擦着泪:“橙香,我们再喝一杯,好吗?”
“好。”橙香也是眼睛红红的,倒了二杯酒,姐妹干一杯。
紫泪愧疚地说:“以前是姐姐错了很多,总是让爹爹不开心,还小心眼,橙香,对不起。”
一说,橙香的泪,就流得更凶了。
“姐姐别说了。”
“是啊,别说了,过年本来就是要开开心心在一起的。”顾倾雪细心地给橙香擦泪:“什么也不要说了,过了这个年,所有的不愉快,都会过去。”
吃过饭,橙香与紫泪坐在屋檐下看星星。
很稀少的星星,有些朦胧,但是越是细心地去看,越会发现,那明亮的地方。
“我想,我是会忘记他的。”橙香抬头,没有眨一下眼睛,很认真地说着:“他对我已经过去了,我不能再往回走,那条路太痛,我选择了,还是和别的痛一样,忘记。”
“但愿你对师兄,真的可以很诚心。”紫泪轻声地说着。
橙香点头:“我知道,我努力去试着,我也发现了师兄的好,师兄对我的情。其实爱一个人,太辛苦了,这样子的生活,才适合我。”
爱过后,方知道什么样的爱情,才适合自已。
有些东西,还是讲究很多的。
不能只凭着孤单的爱,那样,爱情会变得很无味,很空泛。
她现在,闭上眼睛,没有顾倾夜的影子。
她离开都城的时候,就发誓,会忘了他,会把那些痛,都忘了。
她可以的,有师兄这么细心地呵护,一路上的痛,都走过来了。
拉着紫泪的手:“姐姐,其实,人一辈子,不会只有爱一个人。”再深的感情,如果不适合,还一直爱下去,那就是难受了。
她想,她并不是什么烈女吧,可以今天爱个,后天爱那个。
但是感情,是很奇妙的东西。
她试着去接受师兄,她也能接受,而且还能逐渐地,产生一些特别的感情。心,总是要试着去沟通,才会好起来的。
“橙香,好姐姐。”紫泪伏在她的肩上:“我会有自已的爱情吗?”
“当然会有的,每个人,都有一个人守护着自已。”她很认真地说着。
二人都在情字上,伤过,痛过。
都想寻找一个温明的地方,不让自已的心再受伤。
抬头看着星子,越发的明亮。
原来,朦朦胧胧的地方,你越是看,还越是有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喝口热茶,就这样坐着,心也舒服了。
“我也会下山的,去寻找,属于我自已的幸福。”紫泪也有了些勇气。
橙香一笑:“会有的,我们和姐姐一起。”
“不,还是各走呼的,师兄陪着你,我就放心了,你以为我和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姐姐可是有功夫的,虽然名号没打亮,可是很多人都不是姐姐的对手。别人想把我们逼下山,我们倒是去看看,谁在造谣。我们山上的东西,那些贪婪的人,休想得到。”
毕竟是当了十多年的姐姐,还真是像极了。
橙香想,无论如何,她都撑不起这个架子。
或许吧,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天空,不必连在一起,才能飞得更高。
上天,一定也会安排一个守护姐姐的人,和师兄守护她一样,好好地保护着姐姐。
姐姐这么美,姐姐的心,这么的善良,老天爷不会错过姐姐的。
相依相靠,也不知有多少日子还能在一起了。
转眼就要分开,谁也舍不得。
“姐姐,山里的东西,都藏起来了,路线呢,就藏在梅兰竹菊四幅图里。”橙香轻声地说着:“我下山后,会埋起来,藏在我们小时候爱玩的地方。”
这样子,谁也上不来。没有那些路线,这里的阵法,还有种种怪异的路形,没有人能走得上来,就不会忧乱这里。
“那些倒也是用不着,只是有些人,太贪心,你要小心,别让人家算计了。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子,只要对你好的,莫非就是有所图了。”
橙香点点头,将这些话记着。
但是没有什么操心的,师兄的眼里,连姐姐都入不了他的心,还有什么大美女,能入他的眼呢?
“我们还会再见吗?”橙香担忧地说着。
“当然会了。”紫泪笑得开心:“我们是姐妹啊,虽然占了你十多年的便宜,但是,还是喜欢把你当成妹妹。”
何须分这些啊,姐妹靠在一起谈心,要是薛之风泉下有知,也会开心的。
顾倾雪远远地看着,水烧得沸开了,他勺了起来,提到那密不透风的房子,才出来叫:“橙香,去泡一泡了。”
“嗯,谢谢师兄。”大雪天的,泡泡澡特别的舒服。
橙香进去,他走到紫泪的身边,也看着天际:“今晚的星星,还是很明亮。”
“是啊,师兄,坐啊。”紫泪轻声地说着。
他坐下:“紫泪,对不起。”
“为什么你们一直给我说对不起呢,不是说过了吗?过年了,去年所有的事,都不要再提去。”
他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紫泪变了好多,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她。
“喂,师兄。”紫泪扬起地叫着。
他看着她,认真地听她说话。
她郑重地说:“你一定要对橙香好,一辈子都不要让她伤心。”
“这是当然。”他也很慎重重地回答:“我只想看到她的笑。”
紫泪失笑:“师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说啊。”难得紫泪今晚这么多话说。
她似乎有着想要远走的思想吧,他多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师兄,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橙香的?”这个问题,一直在她的心里转着,千回百回了,现在还是有勇气问了出来。
顾倾雪想去那时候,那桌子下探出来的小手,然后又带笑的澄净眸子,明亮得像是琉璃珠子一样。还有她的笑,甜甜润润,让他紧揪着的心,都松了下来。
他想,那时候,她就撞入他的心里去了。
而且她心很善良,一直为他说着好话。
然后她的调皮,她的种种可爱,都刻在他的心里。
他或许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感觉来得太真了,他知道,那是一种无法自拔的喜欢。
她下山,她遇上喜欢的人,他只能收起自已的情感,默默地守着,看着她。
但是,不忍她受伤,不忍看她难受。
他想替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承担,没有人知道,他当时的心,有多痛。
“很早,很早以前。”他唇角含笑:“她从桌子下钻出来,就钻进了我的眼里。”
“想来,师兄也是一路苦过来了。”紫泪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