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你在忙什么吗?看到我的电话的时候,可不可以马上就给我复电话。
下午我去了医院,叫医生帮我叫李月的老婆进来。
“我是陌千寻,酒店的负责人。”
她红肿着双眼,点了点头。
“我也很抱歉,也很难过,可是事情即然发生了,也没有办法,死者还是送去火化,民间习俗是入土为安,保险公司的人也跟你们谈过了,酒店也会相应地,赔一笔数额不小的钱给你。”
“嗯,都谈过了,我也想他早些入土为安,我六叔公他们……。”她有些为难。
“相信公安部门也把这次的事跟你们说了,唉,也别伤心了,你还有个女儿要养着呢,李月一个月工资三千元,我给你五十万,但是你们以后所有的事,都跟我们酒店没有任何关系。”
她也是含着泪水点头,这一笔钱纵便是李月不吃不喝也要十多年来赚了。
“我会存在你女儿的帐户上,每月银行会给你们一笔为数不是很多钱,供她读书和你们的生活。”
“谢谢陌小姐。”
再谈了了会,她真的没有什么主见,唉,如果这笔钱财落到她那些旁亲里去,她真可以仰仗得了多久啊。
我打电话回去叫行政部拟个合同出来,双方签了早把这事弄好早为好。
我也是出去吃个饭,再回来人事部带着合同已经在医院里了,双方闹得挺僵的。
“怎么了?”
“陌小姐,他们现在反口,不肯签这合同。”
这些纠份也让公安部门表示头痛:“陌小姐,我们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们自已私下里协调好,不得在医院这公众场合里闹。”
倒真的是热闹,那几个叔伯辈的人坐在地上,闹着,哭着,抬着李月的尸体哭叫不休。
岑飞强硬地说:“我们陌小姐也是厚道的人,愿意给你们这么多的钱,李月原本的合同也不是我们天使酒店签的,如果我们狠一点心,我们一分钱都不会为他而花,而且这一次的工作是他的大意,给我们酒店造成的打击,是你们能赔得起的吗?”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那厢叫着,闹着。
我叫了岑飞过来,压低了声音:“怎么他们又变卦了。”
“我也不知呢,刚开始也还好,后来就变了,护士悄悄地告诉我,说他们看报纸关于什么地方的,别人都赔一百多万的,就死活不肯签了, 李月他老婆是个没有主意的人,人家怎么说就怎么信。”
“这事不能这样再闹下去了,太头痛了,对酒店的声誉真的损害得很大,岑飞,你找找相关的部门,让他们给出一个理赔的出来,叫李月他老婆去公安部门签字,免得说我们欺负她妇道人家,占她的便宜。”
“是,不过公安局那儿,也并非就是清水衙门。”
“要多少我从帐号上给你,烟酒酒店应该还有,再在天使酒店摆上几桌酒席,希望明天把这件事给摆平下去。”
“嗯,我现在打电话去看看,又有媒体守在医院门口了,陌小姐,你也先回去吧。”
“好,我们一块回吧。”
他护着我挤出了媒体的重重包围,死一个人不是小事,但是这样真的让我徒累无比啊。
回到酒店,依然又是那样,像是不把我整倒不罢休一样。
我回到房间里脱下高跟鞋喝一口水,开了电视看就是上午我被采访的那一段,真快啊,都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怕我找人给压下去。
海芋还静静地开着,淡淡的清香拂不开我满怀的郁痛。
媒体剥着我的身世,我的一切,就差没有剥开我在法国的一切,我不怕,你们剥吧,你们只管把这无形的刀给刺到我的心口上来,这世上只要纪小北一个人相信我,我就可以很勇敢。
真的不怕,风雨我不是没有经过。
总台打电话上来,着急的声音:“陌小姐,你快些下来,他们把尸体都带到酒店来了。”
我急急地穿鞋,电梯怎么等也没上来,推开楼梯的门就往下跑去。
李月的家属头上绑着白布条,对着摄影机哭得厉害,要我还李月的命。
全市所有的媒体都来了吧,几个员工看着李月蒙着白布的尸体也潸然泪下。
我要出去面对这些,岑飞把我手一拉,叫我不要出去,他自已出了去,大怒地叫:“你们究竟想怎么样,所有的公众资料都在这里,李月打牌打到凌晨三点才睡觉,工作的时间不管是什么公司,什么地方都是有规定的,撞车出意外,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保险公司的人给你们赔钱我们公司更不会去扣你一分,另外天使酒店还补给你们五十万,还想怎么样?
整个酒店三百七十八个人,可能因为这样失去工作,没有饭吃,你们问问他们,是不是都想酒店关门,人命虽然是天,但是贪心,也得有个度。陌小姐从来就不是一个克扣的人,每个员工都可以站出来反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们这里的福利,我们的工时,从来不曾剥削工人。”
我上楼去,我想岑飞可以面对的。
晚上摆的宴,没有一个人来,岑飞去送礼也是提着回来,一脸的疲累。
我安慰他:“没关系的,岑飞,如果真的做不下去了,那也没有办法。”各种资产清一清,亏的钱很多。唉,我真的很努力想要执守着,因为纪小北说这是我们的宝宝。
这后面不仅仅是闹事,我想要的是我做不下去了。
闹得满城风雨的,肯定是做不下去的。
谈判的事不是我擅长的,可是我却有个底线,他们越是想贪,我越是不会给,宁愿玉碎,不愿瓦全,所以注定要吃很多的亏,走很多的弯路啊。
五十万,我是想让李月的孩子能接受好的教育,能好好地长大成人,李月他在酒店一直也是不错的。也是因为我在她们的身上看到那种无依无靠的惘然,我总会想起在法国的我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