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光听闻,心中微微一颤,喉咙间似是有东西哽咽住了一般。她无奈道:“你怎么还这般纠缠呢?你我二人是不可能的。”她不知道眼前这位男子为何对她如此执着,但她与他即是仇人就不可能再有其他纠葛。
“你想太多了吧?我与你联姻可不单单是为了你。”见她立马在他怀里安静下来,他隐在阴影里的脸上满意的浮上一抹淡淡笑意。“现在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是我阎军杀了你父兄,这个黑锅本尊可不想背。如此看来,瑾瑜父子岂不也是我的仇人?你我二人联手对付他们,有何不妥?”
琉光听着他煞有介事的说的甚是在理,但他那格外认真的语气,反倒让她觉得他是在瞎编乱造。虽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也没什么用处,但万一他说的话是真的,若是拒绝了岂不是绝了自己的一条出路?
“好吧……你给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她撑开双手按在他的胸前,用力推了推。此时天气已经渐寒,但这人里面却仅着了一件单衣,她这一按,正好按在了他的两点凸起之上。她“唰”的一下面红耳赤,迅速收起双手,惊慌失措道:“你……你快点把我放下来……我……我要去休息了……”
“今日见过你了,我便要离开几日,本尊心中甚是不舍得的很。”他俯身贴着她的耳郭邪魅的说着,“要不你抚琴,同本尊合奏一曲,我若是满意了便放你回去,如何?”
她此时被他挑逗得如坐针毡,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想尽快逃离他的身侧。琉光忙伸长手扶上石桌上的琴弦,凭着刚才的记忆抚弄了起来。
琴音如水,缓缓荡漾开来,撞击得他的心扉间泛起阵阵涟漪。他眼神炽热的瞧着眼前抚琴的人,不自觉抬起玉笛,薄唇轻启,与琴音一道合奏了起来。
寒风扫地,卷起一地金黄的落叶扬了起来。
她窝在他的怀里,被他的锦袍紧紧包裹着,二人的身影融合在一起,在淡淡的月华里交织纠缠着。
一曲完毕,琉光趁阎辰一时不备,立马从他怀里跳了起来。还没站稳,阎辰伸手拉过她的玉手,一扯,顺势接住了她跌落下来的身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到得殿门口,他将她放了下来,见她一溜烟跑进大殿,顺手还不忘将殿门紧紧关上。他提高音量,嘱咐到:“别忘了我的提议,本尊过些时日再来寻你的答复。”
自从遇上阎辰之后,但凡与他见面后,她都无心睡眠。
第二日一早,就有宫人托着大典的礼服过来,着身给她试穿。她瞥了一眼托盘上那红艳艳的衣裙,本就没有睡好,这时怒火攻心,嘭的一下爆发了出来。
“将这些衣服统统给我拿下去!这衣服,本宫不穿!”
这是制衣监今日送来的大典礼服,若是公主不穿,大典当日若是有何闪失那可如何是好?宫人不敢疏忽,纷纷高举着托盘跪了下来。
“本宫还在守孝,这是谁制定的礼服?竟敢对本宫不敬,对先皇不敬!”她杏眼圆瞪,一张白皙的小脸,因为气氛而染上了淡淡红晕。
众人一听,忽而惊恐起来。
“公主饶命!奴婢只是奉命拿过来,是何人制定的并不知晓。”宫女被吓得脸色煞白,忙磕头认罪。
琉光愤怒的一把抓起托盘上的一件衣衫,转身大步朝着皇上所在的大殿走去。到得大殿,她也顾不上四下有无他人,将手里拎着的一件火红衣衫朝着大殿内一扔,愤然道:“我梁国何时这样礼仪丧尽,枉顾孝道了!本公主还在守孝期,竟然让本公主穿这一身艳服行礼!”
大殿内除了皇上,还立着瑾瑜同玉清天师。玉清天师闭关月余,今日终于出关,皇上便宣他入殿一同商议大典的一些具体事宜。
“来人!将制衣监的管事以大不敬之罪打入大牢!”皇上一拍书案,龙颜大怒道。继而朝着琉光安抚道:“公主莫要气恼了,想必制衣监也是一时疏忽,考虑不周。”
瑾瑜走到琉光身侧,拉起她葱白的小手,轻拍着。“父皇已经将其打入大牢了,莫气了。”
“我如今连生个气的权利都没有了?”她转头盯着瑾瑜,眼中的怒火并没有减弱半分。“都说帝王之家最无情,却不想无情致斯!”就连她想尽个孝道,也不得安生。
瑾瑜看了一眼龙椅之上的父皇,见他此时双眉紧蹙,已有不耐之意。“别闹了!快回去!”
“怎么?还怕我说了?你们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
“啪——”清脆的一声响,让大殿内立马恢复了安静。
琉光娇嫩的脸上豁然现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她怒瞪着瑾瑜,眼中的熊熊烈火似是要将他焚为灰烬。“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对,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说完,她袖子一甩,将大殿内的三人抛于身后,夹着一眶泪水冲出了殿门。
瑾瑜呆愣的看着自己还没放下来的手,眉宇间尽是心疼。刚才若不是他及时阻止了她,不知她还要继续闹出什么事来。虽是不得已才打了她,但他心中依然懊悔不已。
“本座先回玉清宫了。”
玉清天师迈开长腿也一并出了大殿。因着他步履如风,走得极快,几步便越过琉光,到得她的前头。她在他身后低低啜泣,他心头微微一震,无奈的停下步子转身侯着她。
“为师看看……”待她走进,他抬手抚上她捂着的半张脸,心疼道。
“不劳师傅费心!”她一把挥开了他那只修长的手,看也没看一眼,继续朝着前方走去。说着不气他的,但每每见到他同他们一道,她的心中就仿佛有一把刀在割。
玉清天师无奈的摇了摇头,摊开手变出一个白色玉瓶递到她手里。“这是广成子炼制的止痛清爽的药水,涂一涂便不疼了。”
琉光抬头看向他一张绝美的面容,皎皎如明月,色如春晓之花蕊,面容淡淡的正颔首凝视着她。
她随他一道腾过云,见他斗过恶龙,师傅的本事远在常人所能想象到的。既然他有如此大的本事,为何当初不救救父皇?
她终又垂下了头,看着手中的玉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