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青眼里充盈满泪水,抽噎着断续道:“良,良城,是,是我,害……”
她话还没说完,我突然被人从后边抱住胸,吓得我手一松被扯开,是之前堵我的两个流氓干的。
我奋力踩他们,才把他拉挣开,那两流氓朝地上吐了口血痰,扭头就跑。
“凌小姐哥几个顶不住了,把治伤费打到卡里!”
之前和苏青青亲热的男人也从后边溜走。
竟然被三个流氓将了一军,气得我直跺脚,但看到苏青青两边脸上都有指甲抠的红血印,我又痛快了。
但是苏青青可是一个会演戏的高手,她把她柔软无助的形象演得彻底。
双眼充盈的泪水滚下脸,她两手托住脸,哭得声音都变了调,“我的脸,我的脸,毁了,好痛!”
许良城赶紧把她的脸扳正仔细看。
苏青青立即把手从他黑呢子长外套两边伸进去搂紧他的腰,身子软绵绵贴在许良城身上。
“良城,我刚才是骗你的,我,我怎么可能让其他男人玩,玩……”
许良城单手托着她的腰,看着我的眼神像要吃了我,和苏青青说话的声音却仍旧无比温柔。
“我知道,你和别人不同,你是一个洁身自爱,有廉耻心的正经女孩子。”
那他的意思是说我不正经,没有廉耻心?
我心脏更加发冷,也对,我在他眼里不就是个任人玩弄的贱货?我脑残了才会信他能对我改观。
“许良城,惹急我,你的下场没有惨,只有更惨!要玩么?来,再激怒我!”
许良城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没再吭声。
苏青青则更加表现出“害怕”的样,直往许良城怀里缩,哭得更伤心了。
“我,我不,我不敢跟你计较的,良,良城,不,不要因为我,得,得罪她!”
“我没事,以,以后小心就是了,你,不能为了我,跟她翻脸,不可以!”
苏青青是铁了心要激许良城和我翻脸,可尽管她把白莲花楚楚可怜的模样演得尽致,可是许良城依旧不开口。
我耸耸肩,冲苏青青露出悲哀的笑,苏青青你还是不了解男人,在利益面前,女人算什么鬼!
我朝她走过去,打量她已经被我抠伤的小脸蛋,伸手在她伤口戳了戳,她疼得“吡——”了声。
我依旧不收手,在她伤口来回摩擦,“既然知道不能翻脸,你就该自行离开,在这里哭什么,求什么安慰?”
“看到了吧,他就算赶来也做不了什么,在他眼里,你比不上他的前程!”
“而且,别痴心妄想他做你的大树,他还得舔我的脚,替我拿鞋,在家里他连仆人都不如,你指望他?!”
不管许良城怒视我的态度,我扬手朝她脸上用力甩了一把掌,五指印赫然显出。
苏青青愣住,紧接着又哭出声。
我甩甩手,冷哧,“贱人的脸皮真够硬,我都手疼了!”
“凌安,你太过份了!”
许良城的怒吼让我身体不禁怔了怔,但我佯装镇定,昂视他,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来,打我啊!”
我就见到他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握紧拳,浑身的杀气更重,我心更加刺疼,眼睛也开始湿润。
但我仍旧笑容肆意,我指住自己的脖子,继续激他。
“还是要掐死我?许良城,你黑白不分,渣男,贱男,不得好死!”
一丝痛苦闪过许良城的眉间,我愣住,许良城直接打横抱起苏青青朝前走。
我站在原地警告他,“你敢带她走,我就让你父母白发人哭黑发人,让你前程尽毁!”
许良城依旧往前走。
“我现在就给安先生打电话!”
许良城停下脚步,声音冰冷,“你自便,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我完了,你什么也都别想得到!”
抛下这句话,许良城把苏青青抱到停在巷口的布迪威龙副驾驶,还贴心给她系安全带。
我握紧手机,仿佛置身冰火两重天,却发现再说任何话都显得无力,最后,我靠着墙滑坐下来。
他爱苏青青爱到放弃一切,甘愿坐牢,我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光脚不怕穿鞋,死猪不怕开水烫,而我已经穿上鞋,有了顾忌,这场契约说到底,我不是高高在上的王了。
我是被陈诺和陈一找到才回过神,我不想回心宛,陈一就陪我住回之前陈诺的住所。
一夜未归,许良城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来。
到了天明,我嘲笑自己的愚蠢不堪,他忙着安慰他的小甜心,哪会管我?
“姐,先吃点东西,别等了。”陈一担忧的声音拉回我的神思,我冲她笑笑,直接关机。
“没有人值得我等,来,吃。”
苏青青害我的事我没有告诉陈诺和陈一,不然以陈诺的脾气,他会打瘫许良城,我不能连累他。
许良城和我结束关系,我得把合同作废,把行李扛回来。
我不是痴缠的女人,本来是想好好利用许良城,既然他已经是颗废棋,就可以毁掉了!
但是现在不是毁掉他,我的目的是苏青青,而且现在首要是拿回合同,我吃完早餐直奔回心宛,是刘妈给我开的门。
我忍不住问她,“少爷在吗?”
刘妈摇摇头,眼神闪烁,她不说我都知道许良城去陪苏青青了。
我径直上楼,去作废放在柜子里的合同书,结果没找到。
怎么就不见了?一定是许良城之前怕我反悔,偷偷收起来的。
我抓抓头发,想合同最有可能藏在书房,就去推开他书房,找合同。
桌子上不见,抽屉里不见,翻箱倒柜都不见。
刘妈跟着我上来,看到乱七八糟的书房,吓得老脸都白了,赶紧拦住我。
“书房是重地,而且少爷最不喜欢乱了,你赶紧住手!”
“他不喜欢的,我都喜欢,出去!”
刘妈不出去,我用力推她出去,“惹我,我就把别墅都砸了!”
刘妈就跑到楼下给许良城打电话告我状,让他赶紧回来。
也不知道许良城对许良交代什么,刘妈哦哦几声放下电话,又小跑上楼,对我的态度转了三百六十度。
“凌小姐喜欢的话,就尽管砸,少爷说了,砸了的东西他会再添上,您开心就好。”
我关起书柜门,冲刘妈哼了声,“他和你说了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刘妈仍旧毕恭毕敬,“少爷临时得出差,让您随意。”
出差?拿我当三岁哄?
我直接给许良城打电话,没想到他关机了。
妈的!
我气得摔门出去,刘妈追出来问我去哪里,我懒得理她,招了出租车坐上就走。
我不想回去,任车子到处开,最后,我发现车子竟然开到,许良城为了保护我被砸伤的菜市。
那天通风管道砸向我,没有他,我已经死了。
我买了一瓶奶茶,坐在长椅上喝,依稀看到他扑向我时的情景。
明明自己痛得五官都扭曲了,手掌还在摸我的头,问我砸伤没有。
我哭了,他擦掉我眼角的泪,还扯出笑容怼我,说我真丑。
那时候的他温柔又暖心,和昨天满身杀气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我忍不住奢望,如果许良城一直一直温暖就好了,随即我又摇摇头。
谁说他不温暖的,只是他暖的不是我而已。
突然,一根圆圆的粉色棒棒糖递 到我面前,我抬起头,见是一个梳羊角小辫的小女孩。
小女孩冲我咧嘴笑,“妈妈说,不开心就吃颗糖,就开心了,姐姐,你吃!”
“谢谢!”我接过她的糖,打开包装纸塞进嘴里,她一脸期翼望 着我,“姐姐,甜吗?”
我点点头。
她笑得更开心了,缺了牙的笑特别可爱。
“刚才有个好帅好帅的大哥哥也很不开心,吃了糖以后,就笑了,妈妈说得果然没有错。”
好帅好帅的大哥哥?我脑子里竟然出冒出许良城的身影。
真是要老命。
我叹了声,摸摸她的小脑袋,她就跑走了。
不知不觉,我在菜场一直呆到傍晚,肚子已经好饿,我起身回去,就听到有人在背后叫我。
我一回头,一个大袋子立即从我头上套下来,我惊慌大叫,身体已经被人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