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太猛烈,来人朝我头上甩了一棍,我疼得失去知觉。
颠簸的车子摇摇晃晃,我撑着欲裂的脑袋,缓缓睁开厚重的眼皮。
袋子已经从我身上拿开,我嘴巴被胶带缠了几圈,封得很紧,双手被反绑在后边,双脚也被麻绳缠得死死的。
我被绑架了!
是苏青青干的!我最先想到的人是她!她一定会施尽手段让我生不如死!
我得脱身!
可是我被丢在敞篷卡车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抬头只能看到连绵的山快速在我眼眼移动。
我的包早已经不知去向,根本没办法求助。
我绞尽脑汁思考对策时,听到有吆喝叫卖声。
我立即强撑着趴到车挡板上,仿佛溺水抓到稻草的人,努力探出头,拼命朝他们呜咽。
可是谁也没有看我,他们忙着向其他人招揽生意,我的心立即又从最高点砸向谷底。
直到绑架我的卡车从他们面前开过,我都没有被人看到。
前边已经是荒芜地带,看不到半个人影。
我已经能想像接下来,我会遭遇各种施虐、侵害、责打,甚至死亡……而且逃生无门,心更加发凉。
眼看卡车驶入两边都是茂密树林的路,我更加手足无措,绝望就像冰块一样,把我冻透了。
他们敢动我,我就和他们同归于尽,转眼我又泄了气。
我死了不正和苏青青的心愿?
不,不,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忍,留了命回去斗到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此时,车子已经停下来,后门打开,一个肥壮的光头男人探进大半个身子。
他抓住我的脚一扯,我整个人向他滑去,他跟提货一样,单手卷过我的腰扛在肩上,大步向废弃的厂房走去。
厂房里东西很多,臭气熏天,到处是死老鼠的腐尸味,他把我往地上一丢,转身走出去,把门又锁上。
我往后挪,努力靠住几个大箱子,腰也舒服很多。
以我的阅历,光头男人肯定只是个司机,小兵,还会有其他人过来搞我。
利用这段时间我必须想法逃走,我强压恐惧,左右扫视寻找尖利地方来磨断绳子。
仔细看了好一遍,没有发现尖利地方,我更加丧气。
老鼠还来招惹我,肥肥大大的灰身子在我面前肆意跑动,我往回缩腿,它立即蹿到一边。
随着它的身影,我抬头看到高木箱上有一只中瓷瓶,眼前顿时一亮!我有办法了。
朝瓷瓶挪过去,我站起来不够高,拿不到,于是我用力朝木厢撞去。
瓷瓶被我撞下来,摔成好几块,光头男人边骂边开锁,我赶紧抓了一块塞到箱与箱之间的缝隙里。
刚藏好,光头男人就进来了。
看到地上的碎片,满脸横肉的脸上露出轻蔑神情。
“雇主果然没说错,你这种女人手段真高!”
我咬咬唇,努力挤出几颗眼泪,颤抖摇头,呜咽个不停。
毕竟我长得不错,又使这招儿,最能博得男人同情,他怔了怔,解开我缠着我嘴巴的封带。
我立即“哭”起来,“有老鼠,好,好可怕!‘
他一动不动,我继续哭,“这,这位大哥,我,我哪里,得,得罪您了?”
光头男人看了我一眼,走过去把放在边上的扫把和簸箕拿来,边扫瓷片边道:“得罪了谁心里没点数?”
我摇摇头。
他冷哼一声,“也不看看自己动了谁的女人!”
我怔住,许良城在替苏青青出头,报复我?!
他真的爱苏青青到不怕我翻脸,让他坐牢?
还是他已经找出洗脱自己的证据了?
我无暇顾及难过得要死的心情,故意扭动身体,冲光头男人娇媚哀求。
“爱,爱一个人,有有错么?我哪知道,他已经有人,我,我不知道啊!”
美人计虽然然有效,但是光头男人很快又恢复如常,“少演戏!”
我赶紧摇头,“哪里演戏了,你看看我的衣服,包包,哪一个是名牌?”
“做大款的女人不能背廉价货吧?”
眼见光头男人有了疑惑,我乘胜追击。
“一看大哥就是好人,我也不敢为难您,就是这绳子绑得太紧,可以给我松松么?就松一点!”
光头男人想了想,蹲下身把我手上和脚上的绳子松了松,“少耍花样!”
我连连摇头,然后柔声问他,“你们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光头男人扫了我眼,直接转身走了。
我长舒口气,没有让他发现端倪,心里暗暗窃喜,而且绳子松了很多,更加好磨。
厂房上边有一个很大的窗户,我解开绳子从木箱爬上去,就能逃出去了。
我燃起希望,赶紧撬出藏好的瓷片,一点一点磨绳子。
我发誓,出去后,我要这对狗男女日夜都活在炼狱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绳子要断了!我心脏狂跳不止,为马上赢来的解放欣喜若狂。
突然,铁门再次打开,打灭了我的希望,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气势汹汹进来。
眼下保命要紧,不能功亏一篑,我赶紧把手往箱子上压,挡住快要断的绳子。
为首的男人戴了墨镜,看不清他的长相,但这几人全不是善茬。
墨镜男当我是害怕,邪笑起来,“知道怕了?有什么话要说?!”
我咬紧唇,继续磨绳子。
“真倔强!我喜欢!”
墨镜男走近我,蹲下身子,挑起我的下巴,上下打量,“好骚的脸蛋,可惜过了今天,就成丑八怪了!”
我身子不自由主一颤,他也感受到了,指了指另一个男人支好的摄像机,笑得更下流。
“待会会全部录下来,有纪念的!”
我还是不敢置信许良城会让他们轮,奸我?!他真的,不怕死?
这个时候一定要控制情绪,不能激怒他们,我努力压制愤怒,尽量冷静。
“许良城让你们做的?”
墨镜男抬起另一只手,手指在嘴边“嘘”了声。
“何必说出来?”
“我要和他通电话,他的把柄可是在我手里,我就不信他不怕死!”
“No,No,No,凌小姐,你太不了解男人,他哪会让你有翻身的机会?!”
我不禁倒吸口冷气,昨天许良城浑身杀气,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的样子,毁掉我也是在情理中。
从是我还是无法相信他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
墨镜男见我不出声,当我已经六神无主,任人摆布,大手在我脸上揉捏神情更显肆无忌惮。
“嫉妒未婚夫前任,雇凶轮奸未遂,惨遭未婚夫抛弃。就放纵自我,视频流出,多好!”
“不过凌小姐,你放心,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还是留你一命!”
“你就后半辈子守着你的裸照,视频彻底当人人喊打的荡,妇吧!”
紧接着,他大手抓住我的衣服要扯开,我拼命挣扎,竟然把绳子挣开!
一得到自由,我抓住墨镜男的手臂狠狠咬下去,他疼得赶紧抽出手,我顺势用手臂绕过他脖子勒紧。
脖子是人脆弱的地方之一,男人也不例外,而且我手里的锋利瓷片已经在他动脉处来回摩擦。
血流出来。
他是道上混的,我对穴位拿捏很准,自然知道惹怒我,我轻轻这么给他切下去,他就得死!
是人都怕死,墨镜男弱下来,让其他男人都退后。
按我的命令把我脚上的绳子解开,并且打电话让陈诺来救我。
“凌小姐,我,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完了,你,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我冷笑起来,我特么又不是个傻子,放了人我还有命?
我懒得和他废话,就保持这个姿式等陈诺。
时间流逝,我开始体力有些不支,但我强撑着。
也是在这时,我闻到一股浓烈的火烧呛味,不由连打喷嚏。
墨镜男趁势推开我,站起身,骂骂咧咧抬脚凶猛地朝我腹部踹去。
我立即后倒,头重重磕在另一只木箱上,顿时眼冒金星,喉咙发甜,吐出一口血!
他又朝我腰用力一踢,我翻滚到一边,他上前,狠狠抓起我头发后扯。
“那小子赶来也没用,管你后台多硬,今天一过,你劈腿多人的浪荡视频就会在大街小巷传播!”
“本来哥放你一马,不给你打这玩意,谁让你这臭女人不识好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针管和一瓶液体,在我眼里晃晃,眼里全是兴奋。
“这是最新型的,一支下去,你永远都戒不了!”
我拼命挣扎不让他给我打针,其他男人上来按紧我。
他马上就要调好了,我浑身打抖,绝望致极,我完了,这次我真的完了!
“眼睛睁得真大,还颤抖,有趣~!”墨镜男调好针,掀起我的袖子,举针就朝我静脉扎下去。
地狱大门敞开,我仿佛看到长长的,阴暗的道上,铺满腥红的液体,我更加惊惧,全身痉挛。
也就在这时——
厂房上的木板直接砸到墨镜男身上,他“啊”了声,喷出一大口血,手一拐,针捅进自己另一只手。
大力驱使下,液体全打进他的手里。
我们全愣了,下一秒,墨镜男开始全身痉挛、颤抖、口吐白沫,双手一直往天上抓。
他出现了严重的幻觉,近乎疯癫地大喊要杀人,要做龙头大哥!
其他赶紧男人松开我,上前查看他们大哥的情况。
也是这时,那个光头男人冲进来,把墨镜男架起来。
“赶紧走,起火了,火已经烧了半个厂房了!”
他们跑出去,我强忍身体痛苦,跟着他们跑。
快到门口中时,有人用力把我踹倒在地,任务没完成,放我出去是自掘坟墓。
等我爬起来,门已经重新锁上。
大火已经把能逃生的窗口堵住。
厂房里木箱居多,且干燥,火势很快,浓烟滚滚,我的眼睛流泪刺疼睁不开。
嗓子好似被拉住,发不出声,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拼命拍门,哑着嗓子嘶叫,希望有人来救我!
浓烟越来越大,木板也往我身上掉,我躲来躲去,还是被一块板子砸到脚上。
钻心的疼让我仿佛看到死亡的脚步,我的力气一点一点变少。
我惊恐地努力抓住流逝的生命,可只是徒劳。
大火向我漫来,我坐在火圈里,像被放在炉上烤。
被烤成灰就是我的下场吧!
我不甘心不甘心!孤寂、害怕、渴望生,却被迫接受死的痛苦感觉越来越生,仿佛把我的身体撕成两半。
我只能眼睁睁迎接火最终烧到肉上。
苏青青,许良城,我化成厉鬼也要让你们这一生,痛不欲生!
“砰——”
也是这时,一声剧响,门被撞开。
顶着涣散的意识,我看到一双修长的腿跨进来,是许良城?!
我听得他大叫我的名字,焦急地冲进火里。
也是这时,我陷入黑暗,我自嘲地笑笑,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再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