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整顿,准备出发!”黄明堂立刻下令,革命军全员向金鸡顶进攻。
革命军披蒙茸,拨钩藤,跨越断涧危崖,呐喊而入。
12月2日黎明,革命军沿着山背小道偷偷袭击右辅山顶炮台,右辅山二炮台,海拔590米,四面陡壁,居高临下,形势雄伟。黄明堂指挥革命军首先翻墙攻入镇北炮台,守炮台的官兵立即响应起义,革命军顺利地占领了镇北炮台,接着分兵进攻镇中台和镇南台。守炮台的清兵有的响应起义,有的落荒而逃。下午二时,三座炮台全部被革命军所占领。当12月2日的阳光洒向金鸡山顶时,炮台上早已旗帜变换。
1907年12月2日,同盟军河内总指挥部。
“好!好!好!”孙中山坐镇河内指挥部却始终心系镇南关起义前线战况,此时收到金鸡顶大捷的电报竟是激动得难以自制,连说三个好字。
“这一胜利大大缓解了数月来革命的颓势,不啻大旱时下了一场透雨。”孙中山站在指挥台前,双手点向地图上的潮州、惠州两地:“春夏之时,革命军在广东潮州黄冈、惠州七女湖相继起事,但潮州起义不旋踵而蹶,惠州起义同样迅速归于失败。因此此次镇南关起义是为革命的重中之重,若成,则祖国已有你我革命立锥之地矣。”
他的情绪越发激动,语气也更为激昂:“我只有一个宿望,就是入中国帝国的镇南关,悬军万里,旌旗堂堂,贯通中国的中腹,而出中国最北端的山海关。一出山海关,则即刻就是爱新觉罗帝的末路了。”
那天的风很大,孙中山先生,这位同盟军的领导者在说完这段话后迫不及待逆风而行,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奔赴革命的第一线。于是,他立即偕同黄兴、胡汉民等人,急奔镇南关。
当孙中山出现在金鸡山山顶时,革命军官兵兴奋地欢呼着围拥过来。孙中山用望远镜观察清军阵地后,令炮手装好炮弹,亲自动手回击一炮。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炮弹准确落在清军营地,清军大炮哑然不敢再回击。兴奋不已的孙中山抚炮感慨:“反对清政府20余年,此日始得亲发炮击清军耳!”
只是谁也没想到清兵的反扑来得如此之快,镇南关右辅山区炮台被革命军占领,满清政府极为惊恐,急电广西巡抚张鸣岐、边防督办龙济光、统领陆荣廷等:“限一星期内夺回右辅山炮台,否则革职解京办罪。”于是龙济光、陆荣廷连忙督率清兵二十多个营堵截龙州、宁明、凭祥等地,加紧围攻右辅山炮台。
12月4日,天色刚亮,各处清军向镇南关开进。
“砰砰砰……”接连不断的战火声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响起,镇南关内,前去打听敌情的革命军小队只有浑身染血而归,他栽栽歪歪地跑到孙中山跟前:“驻凭祥统领陆荣廷、驻隘口帮统陈炳昆、镇南关大本营黄福廷和驻大连城管带曾绍辉等率清军齐向镇南关包围右辅山炮台。镇南关附近的摩沙、卡凤、渠力等各村山头都被清军占领!”话一说完,人便晕了过去,他实在是伤得太重了,后背、肩膀各中一子弹,能坚持到此地不过是靠意志强撑。
而此时陆荣廷又在凤尾山、大青山、小青山、马鞍山等处架起大炮,向右辅山三炮台轰击并亲自督战。
“黄福廷、陈炳焜你二人一个打前阵,一个打后闸,务必一举拿下叛党!”。
“是,属下领命。”
炮火对准金鸡顶的革命军发射,清军奋力还击,击毁左辅山炮台一角。而就在此刻法武官男爵犹氏亲自发炮,向清军营垒轰击,清营起火,清兵瞬间死伤六十余人。
黄福廷向右辅山连攻数日,未攻下,大腿负重伤,士兵也死了不少。曾绍辉包抄炮台后路,抢占了革命军据守的弄尧屯。陈炳焜听说孙中山和黄兴都在炮台督战,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固守阵地等待增援。陆荣廷加紧调兵遣将,向镇南关增加兵力。由于清军大量增兵,加上革命军武器弹药缺少,补充困难,后援跟不上,形势十分危急。为了解决军需问题,孙中山、黄兴等人决定赶回河内筹款购买武器。
孙中山离开镇南关后,清军再次进行反扑。12月6日至7日,龙济光、陆荣廷数千人马开赴前线。龙济光率所部三个营,陆荣廷率荣军三个营会同陈炳焜、曾绍辉等部共五千人兵分四路从青山炮台、南关闸、摩沙、南关左弼山和四方岭及尖山等处,包围炮台上的革命军。
当夜,陆荣廷向镇北炮台猛扑,黄明堂坚持数日,枪弹告罄,留守炮台的一百多名革命军战士击退了清军的多次进攻。经过七昼夜的激烈血战,终因众寡悬殊,弹尽粮绝,被迫撤退。为保存革命力量,革命军在凌晨从镇南关炮台拆一缺口,抄小路退至越南境内的燕子大山。此次战斗历时九天,击毙清军二百多人,伤者不计其数。
孙中山从越南运送的枪弹在文登即被法方扣留,黄明堂、梁亚珠等人商议后,认为被扣在越南的粮食、枪械一时难以运到,坚守下去就算是全体牺牲,也“无裨益于大局”,不如保存实力主动撤退。8日深夜,革命军悄无声息撤离炮台,抄小路潜入越南境内,镇南关起义遂不幸失败。
1907年的年关便这样过去了,经过镇南关一役,满清朝廷对于革命党人的搜捕杀害更是变本加厉,宁波城内的革命工作难以展开,一时之间秋瑾之死烧起来的烈火竟有种熄灭的苗头。
1908年2月底,“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正值初春,往日里该是出门游玩踏春,欣赏美景的好时节,然而偌大的宁波城内竟是比冬日还寂静了几分,街道上不见妇人孩童,偶有几个穿黑衣打扮的男子匆匆而过,运气不好的还要被凶神恶煞的清兵盘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