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把头盔抱在怀里，脸上带着标志性的随意笑容，他看了看她身后的男男女女，“居然还领着男生来堵两个女生，你可真是够没品的。”
“又是你……程然！你跟林玖月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都是你？！”程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她教训林玖月，偏偏程然又是个她不好得罪的人，她真是要气死了！
程然帅气的往后捋了捋头发，不疾不徐的开口，“你也说了每次都是我，问题的答案，你自己应该也能找到吧？”
杜婉婉生气的捏紧了手里的棍子，这学期程然和林玖月没说过一句话，刘洁也说他们闹翻了，她还以为是真的，没想到……
她就想不明白了，林玖月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把程然迷得五迷三道的！
“程然，你说你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犯得着跟林玖月那种贫民窟里的人纠缠吗？”
程然抬眼看她，目光里都是冰冷的警告，“杜婉婉，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有一万种办法能帮你，你要试试吗？”
杜婉婉看着他一愣，下意识的闭上了嘴，程然的目光看向人群身后的方向，带上头盔，发动引擎。
“这样的警告我只说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空气里扬起一阵烟，杜婉婉的人忙向两边让开，几辆机车跟在程然身后扬长而去。
杜婉婉气愤的把手里的棍子甩向他离开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好甩在闻讯而来的李老师头上，她身后还跟着校长和学校保卫队，只听“啊”的一声，李老师捂头蹲下。
“干……李老师！”杜婉婉连声音都尴尬起来，对着身旁的人挥挥手，男男女女们四散而走。
“杜婉婉，你干什么？！”校长扶住李老师，生气的对着杜婉婉呵斥。
“校长，我不是故意的……李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你让我用棍子砸一次看看有没有事！”李老师也是怒不可遏，生气的白了她一眼。
“抱歉抱歉，我带你去医院吧。”
李老师看了她一眼，杜婉婉使了个眼色，李老师没说话。
“我没有啊，校长，你看，哪有人？”
“胡扯！你当我瞎吗？！”校长有意的瞥向李老师，“李老师，你们班的学生我希望你管好，我们学校是省里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不管是谁给学校抹了黑，我都是要按规定处罚的！”
“好的校长。”李老师捂着头点头称是。
校长眼带深意的看了杜婉婉一眼，带着保卫队转身离开。
“干妈，你没事吧？”杜婉婉急切的问。
李老师生气的甩掉她的手，“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这中间的事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怎么还是改不掉你这个霸道的臭脾气？！”
“我就是不服！程然家不就是有点钱，我们家难道就没背景了吗？！凭什么……”
“你给我闭嘴！”李老师把她拉到近前，“我警告你，离程然远点，他们家的势力你得罪不起！”
“……”杜婉婉没说话，脸上却都是不服气。
“还愣着干什么？！扶我回办公室啊！”
“哦。”
玖月载着雪莉在小巷里穿行，脚下的踏板蹬得飞快，“他们还在追吗？”
“好像没有了。”
“哦，那就好。”
玖月嘴里答着，脚下的速度却一点没减。
“你蹬那么快不累吗？”
“累啊，可是我怕他们追上来啊！”
雪莉笑出声来，“刚才我不是告诉你他们没有在追了吗？”
“啊？是吗？没追了吗？”
“……哈哈哈！”
雪莉笑得直不起腰来，玖月这才放慢了脚下的速度，小巷的出口是城市中央的公园，玖月索性骑进公园里，两人在没人的草地上躺下。
雪莉看着她好笑，“Lynn，你是不是从来没打过架？”
“嗯。”玖月点头。
“那别人欺负你，你怎么办？”
玖月回头看她。
别人欺负你，你怎么办？她好像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她几乎受尽了有生以来所有的欺负，可程然一直都护着她，她只需要不听不看，做她自己就好。
她竟然已经习惯有程然在她身旁护着她。
可往后怎么办？程然已经不会护着她了。
心酸在她心里弥漫，比起这个问题更让她难过的是，她永远的失去了程然。
她闭上眼睛，遮住眼里随时都会奔涌而出的泪水。
那天夜里，也是在这里，他差点就吻了她，那是她和他最接近的距离。
这个画面大概会一直留存在她心中，直到她再也记不清其他画面，直到她再也没有意识。
雪莉不解的看着她一脸的悲伤，鼻尖微红，像是随时都有眼泪会掉下来，心里一阵心疼。
她拉起她细皮嫩肉的手握成拳，“Lynn，我教你打拳击好不好？”她轻声建议。
玖月睁眼看她，“打拳击？”
“嗯。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可以保护自己，别人也就不敢欺负你了！”
一阵暖流涌进玖月心底，连悲伤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她看着被雪莉攥成拳的手笑起来，“好！”
二人躺在草地上，玖月定定的看着头顶上被夕阳涂成金色的天空，握紧了雪莉满是薄茧的手。
第二天的碰面并不像玖月想象中的剑拔弩张，杜婉婉虽然还是一脸忿恨的样子，可李老师居然要求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她和雪莉道歉，纵然杜婉婉脸上十分不情愿，她还是道了歉，并且还保证以后同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玖月很意外，雪莉却很坦然，她傲娇的抬着头接受了杜婉婉的道歉，还很气人的说了两句嘲讽的话，杜婉婉气得脸都绿了也不敢发作，玖月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嘴角也是忍不住浮起了笑。
在这一点上，雪莉和程然很像，她总是自信的抬着头，接受一切好与不好。
真是让人羡慕。
安静的课堂上，同学们认真听讲，做着笔记的“沙沙”声充斥着课堂，雪莉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串英文推到程然面前，程然垂着眼看。
“昨天骑车拦住他们的人，是你吗？”
程然没说话，也没在笔记本上给出答案，雪莉不死心，又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
“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懂我写的，可我还是想说一句，那个甩尾真是帅爆了！”
程然淡淡的笑起来，拿过她的笔记本。
“你的鬼脸也不赖。”
雪莉大声笑起来，“真的吗？！”
程然一愣，兴味的抬头看向众人，雪莉的声音打断了老师讲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们。
“Sorry！”
雪莉笑着道歉，转头看向程然，二人相视而笑。
“同学们认真听课，今天讲的都是考试重点！”
老师不悦的训斥了一声又继续讲课，同学们也回过头认真听课。
玖月却看着他们怔住，目光怎么也收不回来。
很久很久，她都没在程然脸上看见这样的笑容了。
她曾经离程然很近，近到他可以毫无防备的袒露真诚，可如今看到他对着雪莉露出那样的笑容她才明白，她和程然在彼此心里的位置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在程然心里，显然不像他在自己心里一般，是不可替代的。
这个认知让她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她强迫自己抬头看黑板做笔记，却怎么也看不清老师在黑板上写的字。
那些字仿佛闪着模糊的光，在她眼前蕴荡开来。
“Lynn，我们今天去操场边上吃饭好不好？”午休时间，雪莉抬着饭盒笑着问玖月。
“好。”反正露台人多，她也不想去，“可是你平时不是都嫌操场太灰不愿意去吗？为什么今天要去？”
雪莉神秘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走！”
二人来到操场边上，操场上站着两拨穿不同校服的男生，一边三个人，程然的身影也在其中。
玖月立时就明白了，他们是要打比赛。
“嗨，程！”雪莉高兴的喊程然，程然回头看见她们，露出了微笑，“好好打，加油！”
雪莉高兴的挥手，玖月尴尬的低下头，程然看了看玖月，嘴边的笑容也淡了许多。
他们打的是3V3对抗，好像没有那么多规则，动作也很花哨，雪莉告诉她，这是街头篮球的打法。
程然的身影不断在场上穿梭，没有人能防得住他，一碰到了篮球的他仿佛如鱼得水般自由，其他人都带着压力在比赛，只有他一个人是在享受比赛，他花哨的晃过对方球员，轻松的把球投入篮筐，有时候玩得兴起还会高高跃起把球用力的灌进篮筐。
程然打球总是让人忍不住的热血沸腾，雪莉看得很高兴，手舞足蹈的为程然鼓掌和呐喊，程然偶尔也笑着对她挥手，二人隔空互动的场面和谐得像一幅画，微微透着甜味。
玖月安静的坐在旁边垂着头吃饭，几乎吃了一整场，饭盒里的饭却没怎么动过。
最后几秒，程然带球进攻，左晃右避的躲过对方球员的上前抢断，球不断的在他手里换位置，晃得人眼花缭乱，晃过对方所有球员后，他运球直冲，在篮板下高高跃起，本想以一个漂亮的灌篮结束比赛，殊不知对方球员忽然也在他身后跃起，却没有奔着球去，狠狠一肘击在他背上！
程然闷哼一声，从空中跌落，水泥地发出一声沉沉的闷响！
球场上顿时就混乱起来，对方球员似是觉得这还不够，骂骂咧咧的朝程然围过去，队友们及时上前拦在程然面前，双方都剑拔弩张的推搡起来！
“程然！”玖月急急的站起来朝球场冲过去，怀里的饭盒洒了一身也忙不得管，雪莉看着球场也是一愣，手撑着护栏一跃就跳入了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