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谦为玖月安排的办公室颇有深意，装饰几乎与原来的办公室一模一样，同样的大落地窗，落地窗前摆着极具设计感的办公桌椅，玖月一回头就能看见整个城市的景色。
最有意思的是，落地窗正对着ZA大楼，玖月一抬眼就能看见自己原来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安排的有点意思。”她看着对面的ZA大楼，嘴边不自觉露了笑。
“你喜欢就好。”乔文谦的声音淡淡的，带着笑意。
玖月回头看他，笑得狡黠，“那么好的办公室，你怎么就舍得让给我了？”
“‘凌云’大楼那么多办公室，不缺这一间，以后这一层就划给凌云商超。”他笑着把一串钥匙放在桌上，“归你管。”
他的目光看向对面的ZA大楼，原来在那里办公的人此时就站在他身边，他换到哪间办公室又有什么所谓呢？
嘴边的笑意又深了半分，他的心情很好。
玖月定定的看着钥匙串，伸手拿过，“好，我一定不负所托。”
她抬眼环顾了一圈办公室，都是她喜欢的样子，连各处的装饰摆件也甚和她的心意，乔文谦好像一直以来都很了解她的喜好。
知道她第一天怀着忐忑的心情来报到就免去了所有繁复的手续，和员工也只是简单的见了个面，连她的自我介绍都免掉了，她素来也不是个情绪激昂的领导，她更愿意在工作里表达自己。
来到“凌云”的第一天，工作环境让她很是惬意。
“比起项目进度，我更在意你是否满意工作环境？”他不在意的笑着，问得云淡风轻。
玖月笑着点头，“很满意。”
“那就好。”他转身准备离开，玖月喊住了他。
“不准备听听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吗？”她认真的看着他，打开桌上的电脑推到他面前，“这是我新做的计划，与之前的计划天差地别，你不先看看吗？”
他笑着抬手合上了电脑，“你放手做，我只负责支持，各方各面。”
“你就这么信任我，那么放心的当甩手掌柜？”她双手环在胸前看着他挑了挑眉。
他笑起来，“我说过了，我信的是专业，我也说过，我对实业不感兴趣。”他带着笑意的眼里多了一丝认真，“我还说过，要给你一方不束手束脚的天地。”
玖月看着他微微一愣，二人相对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些其他味道，他快速的垂下了眼，“我是个商人，只在乎能不能赚钱，我既然让你站在这里，就证明你拥有这样的能力，中国的古话说用人不疑，不是吗？”
他的话安了玖月的心，她认真的点头，“我的谢意会体现在项目报表里，盈余的数字会让你看见我的感激。”
“拭目以待。”
他转身走出办公室，不多会儿，她的助手小雨走了进来，这是个看起来乖巧的女孩子，样子像是刚从大学毕业，她毕恭毕敬的对玖月欠了欠身，“林总，项目进度表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你要是有其他的需要再告诉我。”
玖月笑着点点头，“好，谢谢。”
她看向正对面的ZA大楼，嘴边的笑意顿了顿，转身坐在了位置上，打开了面前的电脑。
“凌云商超”的项目落地进度比她想象中快得多，不到半年的时间在全国各地已经选址结束，网站和手机APP也通过了无数版测试，只等着和商超一起上线。
玖月改变了原来的店面设计风格，也改变了原来的经营思路，她想打破固有的“OTO商超”观念，“凌云商超”除了是商场和超市的综合体，更是一个纯粹的线下体验店，她在商场里设置了各式各样的体验区，大到数码家电，小到零食甜品，任何的商品都提供体验，每一个体验区都会安排专人来服务，她要让购物本身成为一个好的体验感受。
这是她曾为ZA写好的年度改造计划，刘东看了一眼成本数字就拒绝了，可玖月知道，这将会成为商场未来五年制胜的决定性因素。
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需要更多的投入，她定然是要和乔文谦好好商量的。
即将下班的时间，乔文谦还在听另一个部门经理的报告，玖月站在办公室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人出来，她拿着计划书走进了办公室。
看到来人是她，他的嘴边挂上了笑，“工作还舒心吗？”
玖月笑着点头，把计划书放在他面前就坐下来，一看就是要长谈的架势，“这是接下来的项目发展计划书，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乔文谦抬起手腕看看表，眉目间掠过一抹兴味，“可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凌云’素来不提倡员工加班。”
玖月看着他笑起来，“你可不像是有工作拖延症的人！”
他轻声的笑，“或许我们可以换个环境谈，至少让我感觉不是在加班。”
“换哪？”
他想了想，“上次的西餐厅？”
玖月毫不犹豫的点头，“成交！”
乔文谦站起来拿起外套，差点把项目计划书忘在了桌上。
项目怎么计划、如何发展其实他一点也不担心，他更在意的是这份计划书为他换来一个和她共进晚餐的机会。
他很愉悦。
城市繁忙又拥堵，西餐厅里却仍是静谧一片，玖月实在是喜欢这个地方，城市里的一方安宁着实不好寻。
“……如果是这样的话，前期投入肯定会增加，不过我有信心，人工成本和装修成本，我能在品牌代理上给你省回来。”
玖月抬着高脚杯抿了口红酒，信心满满的看着他，这是她的衍生计划，她要丰富商品的类目，除了寻常商品之外，她把目光投向了国际市场。
ZA占据的是高端奢侈品市场，受众人群有限，她计划在凌云尽可能多的引入国外开架商品，她要把凌云商超变成一个地球村，让顾客足不出户就能买到全世界的商品。
重要的是，还能在店内体验。
乔文谦吃得不急不缓，满是优雅，“说说看。”
“以往的品牌合作都是代理的方式，国内代理公司每年都要支付代理费用，代理费用和成本以外的销售额才算利润，这一次，我们换个玩法，不代理，只合作。”
“说来也简单，其实就是商场惯用的扣点模式，我们为他们打开国内市场，他们的利润分我们一部分，这样我们的支出就只剩下人工成本而已，可是相信我，这部分成本在销售额面前，不值一提。”
她笑着摊了摊手，乔文谦脸上顿时就有了探寻，“哦？”
玖月放下手里的刀叉，眼里绽放着自信的光，“我们拥有的是全世界最大最优渥的市场，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市场会像这里一样肥沃，这是我们的先天优势，在这片市场面前，你不用担心品牌商会不答应，他们不是傻子，算得清帐。”
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乔文谦嘴边忍不住溢出笑意。
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自信睿智，光芒万丈。
看着她此刻的样子，他很开心。
“好，明天把计划审批拿给我签字。”
玖月高兴的点头，“谢谢老板！”
她笑着抬起酒杯碰了碰他的，高兴的啜了口酒，“那后天的新闻发布会，我可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
乔文谦笑得随意，“你高兴就好。”
“你要一起出席吗？”
她低下头切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他拿着刀叉的手顿了顿。
他原是不想出席的，对于做实业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可看着她嘴边的笑容，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要我出席吗？”他垂着眼轻声问，嘴边是自己才懂的笑意。
“当然！你可是我的老板！凌云的当家人！”
玖月的表情调皮夸张，看得他心里一阵喜悦，他点了点头，“好。”
你想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他笑着抿了口酒，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愉悦。
“凌云商超”落地的新闻发布会阵仗异常宏大，在新闻发布会之前玖月安排了剪彩仪式，邀请一些重量级的官员和乔文谦一起剪彩，剪彩完毕之后才进入正式流程开始向媒体介绍项目。
这一天玖月起得比往日都早，洗澡化妆择衣都慎重得不能再慎重，原是整整齐齐的衣帽间此刻已是混乱异常，在试了第七套衣服后她才犹犹豫豫的走出衣帽间。
“我穿这个好吗？”
她看着程然征求意见，程然回头看她，只见她内搭一条黑色包臀裙，外披一件黑色长款暗花毛呢大衣，配上高跟鞋，职业又优雅，美丽得让人惊讶。
他故意挑挑剔剔的看了看她，一脸的不满意，“还行吧。”
“……”玖月语塞，“什么叫还行？”
这可是她试的第七套衣服了！
“就是……过得去，还能看。”他看着她瘪瘪嘴。
“那……我再去换！”
她转身又要走进衣帽间，他终于绷不住的笑起来拉住她，“别别别，特别好，试了一早上，就这套最漂亮！”
“你不是说只是还行吗？”
她不自觉带上了撒娇的味道，程然嘴边忍不住笑，他低下头偷了个香，一脸的不情愿，“谁让你那么重要的场合不邀请我？！作为国内商界最有地位的人，我不够资格出席吗？”
玖月看着他一愣，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我们公司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只要是商界的事，跟我就有关系！”
他说得理所应当，她笑着抬手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快点，我要迟到了！”
他皱着眉打开她的手，“林玖月！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你究竟要不要走？”
“……要。”
“那还不快走？！”
“……”
二人边闹边出门，走在前面的玖月没有注意程然特意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捏在手心里。
她更没有看见他脸上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