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是有些棘手。
凤临渊双眸微眯，盯着白笙和卓凌霄。
他突然想起，起火那天，卓凌霄曾以知道了宋家五个铺子真正主人为由，把自己骗了出去，害得他差点错失挽救白筝的良机。
如今想来，卓凌霄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定然也和那李萧明逃不开干系。
只是想不到，为了对付自己，卓毅父子竟然将局布的如此之大。
“你胡说！”
凤景烨气得浑身发抖。
一想到竟然是白筝这边捅了篓子，他便又恶狠狠地瞪了白筝一眼。
那眼神在外人看来，就成了两人之间起内讧。
“殿下何必如此动怒。”白笙磕了个头，丝毫不惧怕凤景烨的怒气，只铿锵有力地回道，“陛下，要知道臣女是不是胡说，只需将那帐房先生召过来一问便知！”
“是啊陛下。”云熙公主也走上前，对着凤临澈说道，“既然人证已经有了，不妨就召上来好好审讯一番。免得冤枉了定远侯爷和太子殿下！”
云熙公主话里说的虽然是冤枉，可看她时不时瞥向凤景烨的怨毒的表情，可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话已至此，凤临澈也懒得争论。他抬了抬手。
旁边的太监会意，细长的嗓音唱到：“宣——帐房李萧明进殿！”
卓凌霄父子显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宣召的指令没下多久，就有个太监领着一位账房先生模样的青年男子朝殿中走来。
那人整个身子佝偻着，踩着拘谨的小碎步，紧跟在引路太监后面，眼神时不时地左右乱瞟着。
还未走到跟前，便已经腿脚发软跪了下去，结结巴巴地道：“草民李……李……李萧明，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万岁万万岁！”
边这样喊着，边毫无节奏地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行了行了。”
凤临澈露出不悦的表情，挥了挥手。
一旁的太监忙上前拉住了他。
自这人一出现，白筝就认了出来。他确实是自己当初挑上来的甜点铺帐房李萧明。
看这样子，他已经完全被白筝收拢，背叛自己了。
白筝垂眸，自嘲地笑了下。真是想不到，自己也有识人不清的一天。
风临澈只觉得头痛的很，他忍不住单手扶额，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问道：“你便是在定远侯夫人开的铺子里，那个管账的李萧明？”
“是……”李萧明应的时候，声音还有些低。
“那你可知，杀害三殿下的真凶是谁？”问这话的是云熙公主。她按耐不住自己，上前一步抢先开口问出了这个众人都想问的问题。
一听这话，李萧明震惊地抬头：“什么！三殿下？”
“三殿下已经薨了。”卓凌霄沉声解释道。
李萧明大惊失色，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白筝，又看了看凤景烨，脸上惊疑不定。
可就是他这种看起来发自本能的表现，让众人心中疑窦更深。
云熙公主的眸子瞬间沉了下去，对着李萧明大声喝问道：“所以，凶手到底是谁！”
李萧明吓了一跳，他哆嗦着嘴唇，“我，我……草民……”却说不出一句连续的话来。
见他如此，白笙走上前，同他低声安抚道：“你不必害怕，只需说出你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就好。事关皇子之死，不是你一个草民能隐瞒得起的。把真凶说出来，自有陛下为你做主，旁人定伤害你不得。”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白筝一眼。
白筝只是微微挑了下眉，冷眼看着他们继续演。
李萧明显然还很害怕，也跟着战战兢兢地看了白筝一眼，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低头道：
“陛下，草民，草民是侯夫人店铺的账房，铺子被砸那日，太子殿下就被我家夫人相邀，进了隔壁的茶楼。草民因有善后之事要请示夫人，也进了茶楼，这才恰好听到了他二人商议的内容。”
“他们在商议什么？”云熙公主追问。
李萧明捏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们，他们在商议……草民听到，太子殿下说，三殿下觊觎皇位贼心不死，如今娶了云熙公主，更是如虎添翼，势必会勾结西梁，威胁到他的太子之位。
侯爷与西梁素来就有血海深仇，定然不愿看到大周江山被西梁人所侵占，因而，他就请我家侯爷同侯夫人出手，帮他一同烧死三殿下，彻底灭了西梁人的心思。
他还允诺，会将侯爷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记在心中，待他日太子殿下登上龙椅，定会重用定远侯府，重振长平军！”
李萧明颤颤巍巍地把一大段话说完。
凤景烨的脸瞬间绿了。
而凤临澈的面容则渐渐僵硬，本就铁青的面色变得更加阴冷。
众人已是一片哗然。
“太子殿下这番话恩威并施，怪不得一向不理世事的定远侯爷也会被说动……”
“是啊，我本还不信，侯爷怎么会无缘无故杀害三殿下？可，可若是为了对付西梁，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太子殿下攻心为上，心狠手辣，简直是令人刮目相看啊！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儿子……”
……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无孔不入。饶是凤景烨不想听，却也还是被迫听得清清楚楚。
他又气又急又害怕，眼看自家父皇似乎已经听信了这番说辞，更是冷汗直冒。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真的没有啊父皇！”
他几乎是带着恐惧地求道。
这倒不怪他胆小，实在是李萧明的这番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太过丰富。不管是皇子勾结大臣，兄弟阋墙，拉拢凤临渊，觊觎皇位，还是破坏和亲……每一桩每一件，单独拎出来，都足以令凤临澈勃然大怒，血洗朝堂。
他哪里会想到，白笙竟然会拿出这样一个人证来，若不能彻底洗清嫌疑，那他凤景烨就完了！
因为太过恐惧，凤景烨的身子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众人的议论声还在继续，似乎是在看凤景烨的笑话一般。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