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涯笑了笑：“你的想法很有意思，这的确是小说里很常见的凶手试图误导死者身份的手法……”
聂柔珠点了点头：“这是我从你的小说里看到的。”
“原来如此，”霍云涯挑了挑眉，“我的确用过这种手法，不过那是有前提条件的，一般只有暴风雪山庄模式才能实现，也就是在人为或者自然的条件下与外界隔离现代刑侦技术无法介入的一种模式，如果有现代刑侦技术介入，这种手法就能不攻自破了，因为只要一验DNA，就能知道尸体到底是谁了。”
“没错，”王建国也开口道，“为什么以前经常发生连环杀人案但现在很少发生？因为以前的科学技术还不发达，但现在不一样了，天眼无处不在，连环杀人案很难再发生，就算发生了很快也能被侦破。”
聂柔珠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只要一验DNA就能知道死者到底是不是唐依依了，如果根据你刚才的猜测来，死者不是唐依依而另有其人，那么就存在两种可能，”霍云涯冷静地分析道，“第一种可能，有人想杀唐依依但被唐依依反杀了，唐依依出于某种目的将尸体伪装成自己，想要误导别人以为自己已经死去，所以那个被狗仔拍到的人就是畏罪潜逃的唐依依。”
“第二种可能，唐依依是主动的，她把某个人约到这里并杀死了，然后她把尸体伪装成自己，然后畏罪潜逃。”
“当然，不管哪种可能，都是建立在假如那具尸体不是唐依依的前提下，如果那具尸体就是唐依依，以上的可能都不成立，”霍云涯朝聂柔珠挑了挑眉，“但我觉得你刚才的想法很有意思，那个被狗仔拍到的人有可能并不是唐依依……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尸检结果出来。”
聂柔珠点了点头，她看向了还有点惊魂未定的王逸云：“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和你爸回去好好休息吧。”
王逸云有点六神无主：“那个委托该怎么办？我们的调查对象都死了……”
“人到桥头自然直，放心吧，”聂柔珠安抚王逸云道，“如果唐依依就是刘美静丈夫的出轨对象，唐依依这一死，王迪飞也许就不会闹离婚了。”
“对哦！”王逸云顿时双眼一亮，“有道理！”
王建国却忽然开口道：“我倒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刘美静早上才找上我们事务所要求我们调查唐依依，结果过了中午唐依依就死了，难道这是巧合吗？”
“什么意思？”王逸云抓了抓头发，“难道老头子你觉得唐依依的死和刘美静有关系？她来找我们，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不对啊！唐依依虽然是中午才被人发现死了，但她被杀应该是之前的事了！”
聂柔珠摸了摸下巴：“刘美静的确有杀唐依依的动静，毕竟唐依依是她丈夫的出轨对象，在她看来还是王迪飞向她提离婚的罪魁祸首，不应该我倒觉得她早上来找我们，恰恰证明了她不是凶手，就像王逸云刚才说的那样，唐依依早就已经死了，如果刘美静就是凶手，她又何必找私家侦探去调查一个她明明知道早就已经死了的人？”
就在此时，霍云涯却忽然开口道：“暖气。”
王逸云一脸疑惑：“暖气？”
聂柔珠也挑了挑眉：“暖气？”
“凶手为什么要开暖气？”霍云涯淡淡道，“难道不是为了让尸体早点被人发现吗？”
王逸云挠了挠脸：“可是暖气也不一定是凶手开的啊？有可能是唐依依自己开的。”
“如果暖气是唐依依自己开的，凶手在杀了唐依依之后完全可以把暖气关掉，但是凶手没有，这证明凶手的确需要开着暖气去达成他的一些目的。”霍云涯冷静地说。
王逸云摸了摸下巴：“也有可能只是忘了关？”
“根据你刚才的描述，我初步推测这应该是一个密室杀人案，如果凶手有这个脑子去创造一个密室杀人案，不可能做出忘了关掉暖气这么愚蠢低级的事，”霍云涯挑了挑眉，“现在是冬天，室内外温差极大，尸体的状态也会因此产生剧烈变化。”
王逸云下意识接了一句：“所以呢？”
“假设凶手打开暖气就是为了让尸体早点被发现，那么不管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凶手的立场和刘美静的立场是一致的，”霍云涯继续往下说，“如果刘美静没有找上你们，王逸云你就不会跑去唐依依住所进行调查，就不会闻到尸臭味，自然也不会发现尸体……”
聂柔珠不由后背一凉：“难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故意开着暖气让尸体迅速腐败，而刘美静找上我们则是为了借我们之手让尸体早点被人发现？”
“只是有这个可能而已，”霍云涯淡淡道，“毕竟我们现在对整个案子都还不太了解，只能从现有的嫌疑人出发推测，单论动机来说，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几个人，只有刘美静有直接杀害唐依依的动机。”
“的确如此，而且刘美静找上我们，在利用我们让唐依依的尸体早点被发现的同时，还能让我们为她证明清白，如果警察审问她，她完全可以这么反驳——如果她早就知道唐依依死了，又怎么会找私家侦探调查唐依依，”聂柔珠也顺着霍云涯的思路推测了起来，“很多小说里侦探破案不都是这个思路吗？因为凶手知道死者早就已经死了，所以就不会做一些多此一举的事，侦探反而能因此破案。”
霍云涯朝聂柔珠挑了挑眉：“看来你的确熟读了我之前的小说。”
王逸云忍不住开口道：“那王迪飞呢？难道王迪飞没有嫌疑吗？”
“王迪飞当然也有嫌疑，不过假设王迪飞要和刘美静离婚就是因为唐依依，他为什么要杀了他即将新婚的对象？”霍云涯淡淡一笑，“但如果王迪飞要结婚的对象另有其人，那么他要杀唐依依的嫌疑就变得大了起来。”
“另有其人？”王逸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难道王迪飞还有别的结婚对象？”
聂柔珠点了点头：“我们刚才调查了一下，发现王迪飞除了唐依依之外，还有别的固定交往对象，一个叫姜丽丽，一个叫许雯雯。”
王逸云顿时惨嚎了起来：“许雯雯？该不会是那个超模许雯雯吧？我超喜欢她的啊！”
聂柔珠同情地看了王逸云一眼：“对，就是那个超模许雯雯，她已经和王迪飞交往了三四年了。”
王逸云默默抬头望天，一脸生无可恋：“为什么我的女神最后都被同一个男人收下了，唐依依是我的红玫瑰，许雯雯是我的白玫瑰，我的红白玫瑰都被同一个男人折下了！而且除了她们之外，居然还有别的女人……同是男人！为什么王迪飞就这么好命！可恶！嫉妒死我了！”
聂柔珠拍了拍王逸云的肩膀：“节哀，说不定除了唐依依和许雯雯之外，你还有别的女神被王迪飞收入囊中了。”
王逸云：“……你这根本就不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