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柔珠没想到方舟居然会对她说这么多方家秘辛，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方舟已经准备对她下手了，所以在动手之前满足她的好奇之心，同时放松她的警惕……
“对不起，一不小心说了这么多，”方舟忽然停了下来，他自嘲地笑了笑，“你应该不想听我说这些吧？感同身受这种事是不存在的，别人的苦痛于大多数人来说根本不足一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聂柔珠只好开口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震惊。”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对你说这么多，”方舟抬头看了聂柔珠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复杂，“这些事对我来说，是我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回忆，是我最不愿意回首的从前，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再提起，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喃喃自语：“就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聂柔珠对方舟现在的状态感到十分疑惑，她总觉得方舟是在演戏，但又不知道方舟为什么要对她演戏，而且她从方舟的身上感觉不到什么演戏的虚伪和违和感，就像你明明认定一个人不对劲，却在那个人身上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
“已经过去了……”她顿了一下，开口安慰方舟，“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摆脱从前的梦魇了吧？”如今的方舟功成名就，已经是个成功的作家了，他已经拥有独立的能力和自由了。
“对，已经过去了，”方舟低头笑了笑，随后他抬头看了聂柔珠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聂小姐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非常熟悉，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
“曾经在哪里见过？”聂柔珠愣了一下，喃喃地念起了这几个字，她第一次见到霍云涯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但那是因为方沉……
聂柔珠低下头，淡淡道：“我们以前应该没有见过，大概是因为我长相比较普通，比较大众脸吧。”
方舟苦笑了一声：“我知道这听上去像是老套的搭讪台词，但这的确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聂小姐你时常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聂柔珠沉默了一会儿，才笑了笑道：“大概是你的错觉吧。”
方舟也沉默了几秒，随后他笑了笑道：“也许吧，作为一个小说家，我经常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预感……对了，聂小姐，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小说家吧？”
聂柔珠点了点头：“有所耳闻。”
方舟微笑着说：“如果聂小姐你喜欢看悬疑推理小说的话，我这里有一本我还没上市的新书，是编辑寄过来的样书，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上市。”
聂柔珠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方舟，她对方舟的作品没什么兴趣，但又怕引起方舟的警惕，她迅速思考了一番，还是点了点头：“那么就让我拜读一下你的大作吧。”
“算不上什么大作，比起云卷天涯这些大神还差得远，”方舟似乎不经意地提起了霍云涯的名字，他笑了笑道，“我只不过是个刚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而已。”
聂柔珠怕方舟看出什么端倪，连忙收起眼中的异色，假装对云卷天涯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听说你刚出道第一本书就拿了金奖，真的很厉害。”
方舟微微一笑道：“一半实力，一半运气，我只能说我运气不错。”
聂柔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方舟低头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今晚要回家吃饭……对了，聂小姐，刚才我告诉你的事，你能不能帮我保密。”
聂柔珠眨了眨眼：“当然，这种事情我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
方舟笑了笑：“那就好，那么，聂小姐下次见。”
聂柔珠露出了一个微笑：“下次见。”
她目送着方舟离开了咖啡厅之后，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不知道方舟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些事，是为了引起她的同情，打消她的警惕？
……但是他们都已经接触了好几天了，今天也有一阵子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方舟为什么没有趁机下手？
她微微皱眉，给霍云涯发了一条短信。
半个小时后，聂柔珠坐上了霍云涯的车，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刚才在咖啡厅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她当然不会把方舟告诉她的事随便告诉别人，但霍云涯对她来说可不是别人！
霍云涯开着车沉默不语，过了几分钟，他才开口道：“……今天席禹岩进行了一番深入调查，方振华柳翠红夫妇的婚姻确实已经名存实亡了，他们虽然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恩爱，但实际上貌合神离了很多年，方振华在外面有好几个情妇。”
聂柔珠有些惊讶：“方舟居然没有骗我？”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没有骗你。”霍云涯不置可否，他随手把手机递给了聂柔珠，“刚才席禹岩去查了查方振华前后几任情妇的个人信息，准备以此调查方振华和这些情妇之间有没有非正常的大额金钱交易。”
聂柔珠接过来看了看，果然有好几个女人的照片和信息，她翻了翻那几个情妇的照片，不由疑惑了起来：“为什么这几个女人……都长得有点像？”
“有点像？”霍云涯顿了一下，“像谁？”
“你和席禹岩都没有发现吗？”聂柔珠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这种细节霍云涯和席禹岩肯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大概只有女孩子才会第一时间注意别的女人的长相和特征，“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她们到底像谁，但那个人我肯定见过……”
聂柔珠皱眉思索了起来，难道是秦苏苏白盈盈这样的女明星？不、不对……总不可能是唐依依吧？
好像也不是唐依依……
那么，她们到底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