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便听到齐大夫激动的声音:“有古怪!有古怪!”
听到这话,长孙嘉立刻凑了过去:“怎么?什么古怪?”
“这位姑娘的衣服上,确实是有一点毒性。不过,老朽还没有研究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毒。”齐大夫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地看着那件衣服,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在医理毒性面前,似乎连练恋的美貌都黯然失色,齐大夫的眼里就只有那衣服的毒性了。
“既然有毒性,为何练姑娘没有一点事,小儿却是卧病不起?”长孙嘉皱着眉头。
齐大夫的眉头却比长孙嘉皱得更紧:“这……这确实是不知道了。”
练恋又主动说道:“不如齐大夫给我把把脉吧?”
齐大夫看了看练恋,犹豫了片刻,还是为练恋搭了脉。他皱起眉头,半眯着眼睛,凝神了片刻,说道:“嗯……这位姑娘,还真的轻微地中过和世子身上一样的毒,不过只是很轻微,而且很快,随即她便被立刻治好了。”
“治好了?”练恋看了看齐大夫,流露出疑惑不解的样子。
“姑娘,你昨日进府时,可有什么古怪?”齐大夫问道。
练恋仔细想了想,猛地一跺脚,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入府前,我的小厮来敲门,隔了很久才有人开门。那时候我便一直等在门外,我记得那日小厮开门的时间比平时长,因此我站在门口也等的比平时久一些。我记得那时候,我曾闻到一股异香,但那香气很是微弱,一闪而过,我便没有在意。要不是今日齐大夫这样说,我还真是想不起来。”
齐大夫立刻说道:“你可记得昨日给你开门的府内小厮是谁?”
练恋摇了摇头说:“这我便不知了,这府中的家丁无数,我确实不太留意。”
赵飞云却赶紧说道:“这个好办,我去查查昨晚的当值表便知。”
齐大夫点了点头:“嗯,你看看是谁当值,然后把那个人带来见我。”
赵飞云看了看长孙嘉,见长孙嘉微微点头,便立刻退了出去,按照齐大夫所说,找到了那当值的小厮,带了过来。
齐大夫见了那小厮也不多言语,立刻拉过了小厮的手搭脉,不一会儿便说道:“嗯,果然,果然是有中毒的迹象。”
那小厮听了这话,只觉得双腿一软:“中毒?齐大夫你可别吓小的!”
齐大夫只是满脸慈祥,笑着说道:“你不必担心,这毒很是轻微,中毒的时候会稍微失去神志,不过片刻,回过神来毒便是解了。你放心,你没什么大碍。”
长孙嘉听了这一番,早就明白了过来:“这么说,是有人趁着练恋姑娘进门的时候,一边拦住家丁开门争取时间,一边在练恋姑娘身上下了毒又立刻放了解药,这才成功将毒带入了长孙世子府?”
齐大夫点了点头说道:“依老朽猜测,是这样的。这三位的脉象,和我们的这个推想是吻合的。”
“好。我知道了,多谢齐大夫了。”弄明白一切的长孙嘉,发现即便知道了作案手法,也仍然无法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
到底是谁呢?是当今皇上?还是那位突然主动请缨要出征的帅亲王?或是那个凌霜大将军战美琪?
自己的府邸,儿子的身体,全部都在昨晚出现问题,而今天早上就举行了选定去往西疆的将士人选,说不是巧合,长孙嘉是绝对不信的。他知道,有许多人不想让他动身去西疆,可是在这么多人当中,到底是谁下手这样利索?
这点让长孙嘉不寒而栗,不搞清楚都觉得寝食难安。毕竟房子都烧了,儿子都中毒了,此人如此实力,若是真有一日想要了长孙家上下的命,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长孙嘉在这位凶手是谁而冥思苦想,慕容文博在宫中却被误认为是凶手,在挨太后的骂。
慕容文博送走战美琪和慕容帅后,突然觉得疲惫不堪,便立刻回到了养心殿。没想到在养心殿屁股没坐稳,瑾秋姑姑便快步而来。
慕容文博也知道瑾秋是太后跟前的大红人,更知道这位瑾秋姑姑的厉害,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便立刻接近了瑾秋。没想到瑾秋却带来了太后如此不容置疑的口信,让慕容文博立刻前往慈宁宫,见太后一面。
尽管十分疲累,但慕容文博还是去了慈宁宫。他没想到,一进慈宁宫看到的,就是太后一张又急又怒的脸。
尽管满腹狐疑,但慕容文博还是十分恭敬地对太后见礼:“参见母后!”
太后看了慕容文博一眼,冷声说道:“坐吧!”
慕容文博坐了下来,便看了洪元顺一眼,洪元顺立刻识趣地退了出去。跟在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见洪元顺都退场了,便纷纷跟了出去。太后见状,也知道要给皇帝留着面子,便也大方地看了瑾秋一眼,瑾秋立刻就带着一堆老嬷嬷出了慈宁宫内厅。
“母后这是怎么了?是儿子做错了什么?怎么这样生气?”
“你说,定远侯府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定远侯府?慕容文博皱了皱眉头,定远侯府是什么事情?自己竟是不知道。定远侯府邸被烧,长孙旬烈被病倒的消息,当然没有第一时间传到慕容文博的耳朵里。
这件事发生在昨夜,慕容文博早上便参加了朝会,中午抽空选定了统帅六宫的人选,下午便组织文武百官送走慕容帅和战美琪,一路忙到现在,倒还真的没有想过,为何今日的定远侯如此符合时宜的没有出现。
“定远侯府是什么事啊?”虽然心中疑惑,但慕容文博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哼。定远侯府连夜起火,整个府邸化为灰烬。定远侯家的世子,也突然在一夜之间一病不起,急的定远侯都不来上朝了。这么大的事,难道皇帝不知道?”太后闷闷地说道。
这些,慕容文博还真不知道!
慕容文博一听“连夜起火”,“化为灰烬”便立刻知道这一场闹剧,到底出自谁手。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惊叹,这战美琪还真是大胆,竟就直接向定远侯府下手了,一下解决掉了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至于那个一病不起,恐怕还是出于武舜英的杰作。
慕容文博说道:“朕竟是不知,定远侯府出了这么多事,看来明日朕可要好好慰问一番了。”
“真不是你干的?”太后皱着眉头。
“母后为何会觉得是朕做的?”慕容文博反问。
“这么大的手笔,除了你,没人能做得到,也没人有必要这么去做。”太后说这句话时,当然不会知道战美琪有夜出皇宫这样的特权,更不会知道战美琪有着炉火纯青的御火术。
“母后可还记得朕今年几岁?”慕容文博从来都善于周旋问题,而不是直接回答问题。
太后想了想:“这刚过春节,你今年二十二了。”
“嗯。”慕容文博点了点头,“是,朕已二十有二了,希望母后能把朕当成一个二十二岁的人看待。若母后总是以摄政太后自居,那儿臣便总是母后裙下的小儿。而今儿子想要强过定远侯这等老臣,还需母后先放手放心才是。”
这番话,慕容文博虽然是有意在为战美琪遮掩,不过也确实是慕容文博的肺腑之言。自从上次惩治刘玺后,刘玺一直做小伏低,兢兢业业到现在,可谓是收效甚好,这些效果自然来自于战美琪的鼓励。
在刘玺事件后,慕容文博深刻地意识到,不应该去忌惮老旧势力,要勇于挑战,因为挑战之后你很有可能发现,所谓的根基深厚,也不过如此罢了。
太后听了慕容文博这话,却有些微微惊讶,但还是很快收住了自己的表情,点头说道:“嗯。皇帝说的是,是哀家太过多心了。哀家今日不该如此匆匆忙忙地把你叫来,你回去好生歇着吧,也忙了一日了,想来也是累了。”
这时,慕容文博也不想太客气了,便立刻站起身来,做出一副告别的样子,说道:“儿子多谢母后关心,那儿子便先回去休息了。”
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去吧。”说着,慕容文博便立刻从慈宁宫退了出来。
当他从慈宁宫退出来后,他便想赶紧去荣熙宫找找战美琪,问问她是如何火烧定远侯府的,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战美琪已经出宫出征了。于是他便又往养心殿方向走,下意识地想叫来慕容帅一同说嘴,却猛地又发现,慕容帅也随战美琪一同出征西疆了。
刹那间,孤独感油然而生。慕容文博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说得上话的两个人,现在都在去往西疆的路上,即将面对着生死不明的危险。
慕容文博长长叹了口气,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好。
洪元顺看着慕容文博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感到心疼,他跟随慕容文博多年,自然是知道慕容文博心中所想的,便轻声说道:“皇上,我们回养心殿吧?”
慕容文博听了这话,愣了愣,说道;“好。好。”便随着洪元顺的脚步,走回了养心殿。
当慕容文博一回到养心殿,便发现李艺婷已坐在了内厅之中。
“臣妾见过皇上!”李艺婷一见慕容文博进来,便赶紧站起来行礼。
慕容文博见来人是李艺婷,便赶紧上去说道:“免礼免礼,李妃快坐。”
“谢皇上!”李艺婷轻声说道,说着两个人便坐了下来,李艺婷见慕容文博愁眉不展,便说道:“皇上可是在为战妃姐姐担心?”
慕容文博看了看李艺婷,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是有些担心。战场上刀剑无眼,对女子来说,还是太凶险了些。”
“皇上别担心了,战妃姐姐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凭借战姐姐的本事,一定是迅速平定西疆,得胜而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