鈡煜向前探步,那人站立起来和鈡煜正面对立,然后双手成抓,突然攻向鈡煜两肋,鈡煜看出他所用的是五行拳中的虎拳,更坐实了自己对于他是外家拳高手的推断,他不能以硬碰硬,身体半推,右掌上撩,左掌下按,是一个野马分鬃式。
鈡煜退位之后曾经精研道教典籍,他在道教《无华经》中窥得一套拳路,还从未施展过,这次算是遇到了机会。
鈡煜的撩手隔开了对手的左手,按手压下对方的右手,那人拳风发不出来,就失去了虎拳的威风,他双臂内扣,箍向鈡煜腰身,他已经看出来鈡煜身形瘦长,定是内家拳高手,所以必定擅于长攻,自己只要贴身短打,不让他有聚气发力的机会就不会落于下风。
鈡煜怎会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他脚下一顿,凌空跃起,身在半空突然翻转,自上而下一招力劈华山打向那人头顶。
那人后退避让,鈡煜哪能给他机会,双手下落虽然没有劈中,可是已经抓住了那人肩头,鈡煜拧身转腰,力从地起,双手一挥,竟然硬生生地将那人抛下了山谷。
莫名本就是个武痴,刚才看到鈡煜那几手,一来不像任何门派的功夫,二来松弛有度,心下真的是艳羡的不行。
四人继续前行,前方山谷断绝,中间一座吊桥,一人立于吊桥中央,鈡煜待要前行,莫名在抢在他身前走了过去。
莫名适才看到鈡煜那套拳路,心中已经有所得,他心中奔突男人,正好可以找个机会印证一下。
莫名走到那人近前,但见敌手身形瘦长,乍看之下像极了一个痨病表,难得的是他脸色蜡黄,更像是蒙了一层油皮。
莫名凝神不动,那人也兀自不动,两人竟在一起对视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鈡煜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看来着莫名悟性极高,感概他演示了一招野马分鬃,要的就是不动如山的沉静要诀,此时虽然莫名与敌手并不曾交手,可是沉静之气已经凸显了出来。
最终还是那瘦子没能忍住,他身子跃起,飞身扑向莫名,同时五指如勾抓向莫名面门。
莫名无师自通地认为鈡煜刚才演示的拳法精要之处就在于以静制动,他稳住下盘,上身微让,避过对手一抓,可是并不给对手回收的余地,身子转回,靠在敌人腋下,向上一顶,对手就已经飞了出去。
莫名自己心里都是一惊,没想到这拳法竟然如此霸道,看似软绵绵的竟然能一击得手。
那瘦子身形连收不住,竟然同前一位命运一样,跌下山谷去了。
莫名看着走上来的鈡煜说这山道之上共有八大高手,功夫自然是越来越高,前面的小表还是由他来收拾,什么时候力不从心了,再由鈡煜出手。
四人加紧脚步,在山路一个拐角处出现一处茅舍,里面一对老翁正在下棋。不用说,这对老翁就是八大高手中的人物,因为这座茅舍建在路的正中间,要想通过,必然要穿过茅舍。
莫名走在前面,他已经的了拳理以静制动的点化,所以并不曾对两位老翁投以一瞥,而是径直向茅舍内堂走去。
莫名等的就是对方先出手,因为对方只要一出手,就会露出破绽。
果然,那对老翁更没想到莫名能对他们视而不见,不过他们的功夫明显高过前两位,其中一位老翁突然拎起拐杖点向莫名,莫名听得拐杖头上隐隐有破风之声,知道,老家伙在拐杖上倾注了内力。
莫名避实就虚,让过拐杖,却去取老者的手肘麻穴,那老者没想到莫名会出此怪招,“咦”了一声,可是回护手臂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另一位老者挺拐杖直点莫名后心,原来他们两人的威力是在于联袂之间,如果分开而战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莫名只得回护后心,鈡煜在旁边看着摇了摇头,看来莫名毕竟资历尚浅,这一招其实不用如此躲避,只需抬腿后踢,让后面的攻击者扯招自保,手上仍可以取前者。
莫名没有领会到最精要处也不能怪他,他只是匆匆一眼看过鈡煜所出招式,就能学到这样的修为,已经不易了。
莫名避开背后一击,手臂欲左反右,一把抓住前一位老者的拐杖,向后猛掣,后一位老者的拐杖递来,莫名让两杖相交,一声大响,其中又夹杂了莫名施予的力道,两根拐杖齐根而断。
那两位老者的兵器就是拐杖,少了拐杖就像少了手一样,他们身形突起,从两边扑向莫名,莫名竟然像对待拐杖一样对待他们,将他们的拳路引向中间,结果两位老者各位对方所伤,委顿在了地上。
莫名这一招别处心裁的发明颇得鈡煜赏识,后发制人且引人自伤,鈡煜觉得莫名这小子真实孺子可教。
他们继续前行,鈡煜提点莫名到:“双抵则双重你懂吗?”
莫名到:“多谢前辈教诲,双重之病唯物耳,我明白,与人交手斗力为最下策。”
鈡煜拂须连连点头,看来这小子还真是可教之才。
山行二三里,一座塔楼矗立山间,门前一位罗汉,手里拎着月牙禅杖驻守塔前。
莫名向钟阳躬身讨剑一用,钟阳递给了他。
莫名挥剑立了个门户,左手剑诀一领,直刺那罗汉面门,这招自然是虚招试探,单等对方出招应对,他就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回手制住对方了。
那罗汉挥动禅杖下砸宝剑,剑乃百兵之君,讲的就是轻灵飘忽,有天外飞仙之相,怎会和笨重的禅杖相交。
莫名反手横削罗汉握禅杖的手指,那罗汉哇哇怪叫,左手撒开禅杖,却用脖子在禅杖上一顶,让禅杖转了个半圈,滚到了右手边。
莫名此时已经进得鈡煜的拳法之妙,所以气定神闲,他看罗汉用脖子来代替手,于是开玩笑似地横削罗汉脖子,他这一招看似戏谑,却暗含拳理,鈡煜连连点头,温琦和钟阳也看出了门道,不过看到那罗汉连连怪叫的丑态,他们两个已经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了。
莫名连取对方脖子,将那罗汉打的连连倒退,那罗汉倒是个性情中人,突然将禅杖往地上一抛说:“罢、罢、罢,老衲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不要在取笑老衲了!”
莫名赶紧收剑施礼,说并不是取笑大师,只是看出了拳路破绽,所以乘胜直追而已。
那罗汉偷眼看看莫名,有觉得不好意思,干脆转向一边,坐在一个石墩子上,那意思是你爱过不过,和我又有什么相关。
莫名见那和尚真是可爱,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又深深施了一礼。
四人过了塔楼,后边竟然偌大一片房舍,休憩的如同道观一般,莫名昔日进出后山都是由门主夜杀的贴身侍卫蒙着眼睛带来,所以对于后山景象他并不是很熟悉,他只知道地牢必然在此而已。
四人进了道观,见无量殿前一个道士向他们打了个稽首,莫名回了礼,那道士摆开拂尘,左手成勾手的姿势,步子前虚后实,暗合了形意六合之象。
莫名挥剑抢上,抖出一圈剑花罩住道士的拂尘,道士不分他剑花中的虚实之处,不敢贸然反击,只得后退,这正是莫名要的结果,他上前一步,剑身下劈,剑道歪斜,似不合任何功夫之理。
鈡煜已经看出莫名是悟到了自己的拳理,所以出手即是剑招,才不管合不合情理。
那老道有些愣神,可就是这一瞬间,莫名的剑以横在他当胸,只要莫名手上发力,顷刻之间,他就会横尸当场。
莫名收了剑,那道士见他没有分生死之意,赶紧又打了个稽首,然后转身离开了。
莫名来过这后山地牢,他猜想必然在这道观之中,可是一路行来八大高手现在还只见到六个,另外两个会在哪里呢。
莫名等四个人分头查看了道观的各个房舍,可是就是没有什么头绪,莫名跃上道观后墙,但见后面悬崖峭壁,已是后山尽头了。
看来这地牢这能在这道观之中。
鈡煜吩咐他们再仔细搜查一遍。
温琦又转了一圈,回来后,突然问鈡煜这道教之中天师共有几位,鈡煜说自然是有四位。
温琦指着大殿说:“可是这道观中仅仅供奉着三大天师。”
鈡煜环顾了大殿,这道观确实是仅仅供奉了三大天师,这道教四大天师分别为张道陵,许玄,葛洪,萨守坚。而这道观偏偏少了葛洪葛天师的正殿。
鈡煜陷入了沉思,有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可是想抓住却又抓不住,他抬头四下里张望,突然有了心得发现。
道观的通例是青瓦白墙,因而能契合阴阳之气,可是这所道观除了正殿是青瓦白墙之外,在角落里还有个红墙黄瓦的建筑,鈡煜心中默念,葛者,红也,不用问,其实这个所在就是供奉葛洪天师的正殿,而把它隐藏起来,这里面必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