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还满意吗?”我笑脸盈盈的对上白瑜璟那张冰山脸,只是我居然笑出了眼泪。就像刚刚,他压着我的时候,我脑海里想的一直都是孙慈琛,想着想着那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流了满面。
白瑜璟终究是没有碰我,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我身上便将我抱下了车。
木槿园的一切还是照旧,只是之前照顾我的那个哑巴保姆已经不在了。
我和他背对而眠,一ye无话。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昨晚睡的那一块早已冰凉。
阿爽来敲门问我是否醒了,我穿好衣服下楼便闻到一股ru鸽粥的清香。
好像许久没吃了,终究还是惦念着这个味道。
吃早餐的时候,阿爽劝我不要去招惹宋墨。我问他宋墨是什么来头,他又不肯告诉我。
我急了,摔了碗闹着不肯再喝粥。阿爽见我发脾气了,木呐的站在一旁,却仍旧不肯再提宋墨半个字,只说让我好好跟着白总。
吃完早餐,我让阿爽送我去可妍现在住着的疗养院。我想去看看她过的还好不好。这心里多少有点愧疚的成分。
那疗养院建的还挺偏僻,阿爽开车带着我左拐右绕的,穿过一片树林最后才在一座复式的楼房前将车子停下。
疗养院门口一片荒凉,进了里面我才看见有人在那里活动。
也不知道阿爽是怎么打听到这里的,反正苏天是没有告诉我可妍住在这里。
院长亲自来迎接我们,是一个面容和蔼的四十多岁的女人。我将手上临时让阿爽给我准备的礼品送给她,她却笑着说她不收礼物。
我有些尴尬的看着院长,然后朝阿爽递了个眼色,他会意后便将我手上的礼品拿了过去跟在我们身后。
院长对我说可妍就住在三楼,整天就知道对着窗子口发呆,手里一直拿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碎碎念,晚上非要靠药物才能帮助睡眠。
院长送我到可妍住的病房门口,“你自己进去看看她吧,她不喜欢见到我,每次看到我都大哭大叫的说快去救我弟弟,救弟弟。”
我看了一眼院长身上穿的白大褂,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礼貌的握了握院长的手,说:“院长,谢谢您了。
我推开病房门,便看到一个形态消瘦的女人坐在那病床上,长发杂乱无章的披在身上。苍白的脸就跟一张白纸一样,看不到一点血色。
我轻声的叫了一句可妍,却没有人应我。
我绕到她面前,拿手在她空洞的双瞳前晃了几下。
她呆呆的看了我几眼,然后又发疯一样的开始哇哇大叫,捏着拳头便开始在我身上乱砸。
我看着她这样子,心里突然好痛。阿爽挡在我面前,让我赶紧出去。
我让阿爽走开,然后用力的抱住可妍。不管她怎么打我,我都没撒手,也没皱一下眉。
直到她没力气再打我了,我才摸着她的头和她说,“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她突然在我的大腿上咬了一口,我没忍住疼,叫了出来。
阿爽十分担心的看着我,问我有没有事,我冲他摆摆手说我没事。
阿爽退出病房去没多久,一个年轻的男医生敲门走了进来,他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离,“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病人情绪不稳定,不喜欢和外界接触。”
我哦了一声,说我和可妍是朋友。男医生冷哼了一声然后让我赶快走。
可妍见到他来了,开始嘿嘿的傻笑。
阿爽看不惯医生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上前一步说道:“何医生,请您注意下您说话的态度。”
我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年轻男医生的工作牌,才知道他叫何铭。看他年纪大抵是和可妍相仿。
可妍很怕那个院长,但是却一点都不怕何铭,同样是穿着白大褂,差别居然这么大。看来她也不是那么的怕医生。
我不愿意出去,何铭也就淡淡的扫了我几眼,口里却哄着可妍让她安静一点。
可妍笑着点点头,看着何铭的时候,一脸花痴的模样。她的眸子就如同有光一般,可是并不是在看到我的时候表现的如此。
“何医生,那可妍就拜托你了。”我觉得我多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虽然我一开始来这里的本意是想着多陪陪可妍,但就光看可妍的表现,我就觉得我自己是很多余的。
何铭拍了拍可妍的后背,哄着她坐回了床上,又细心的为她将被子角边掖好。
他示意我出去等他,说是有话想和我谈谈。我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可妍拉着何铭不让他走,要他留下来陪他玩。
我鼻子猛的一酸,又回头看了一眼可妍那个傻姑娘。原本豆蔻的年华,现在却变成这样……
何铭又哄了几句可妍,“妍妍乖,等下哥哥给你带你喜欢吃的棉花糖来。”
可妍拉着他的手,“那说话要算话,拉勾。”
他眼神之中尽是宠溺,还有那细微的心疼,勾了勾唇角笑道:“好,拉勾。”
何铭的办公室里,我坐在他的对面,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到底是有多善良的医生,居然对自己的病人那么好。
“何医生想和我谈什么?说吧。”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他挑眉看着我,然后将一份病历推到我面前。
那是可妍的病历,翻开第一页,艾滋病三个大字便赫然映入我的眼底。
我翻着纸张的手开始打抖,草草的翻完以后,我额头上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何铭双手放在桌面,一只手架起来托着头,一脸忧愁的模样。
“我看完了。”我将病历推回到他面前,“她这样子,应该要去正规的医院治疗才好。疗养院的医疗条件有限。”
顿了顿,我又想到:“不对,国内现在治疗艾滋病的条件本很困难,那几乎是不治之症!”
我每说一个字,都感觉自己在发抖。都说上帝是公平的,可妍真不该有这样的一个结局。
何铭紧蹙着眉头,嘴角往下压着,目光平静的对我说:“我会尽我所能治好她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能让她精神恢复如常。她弟弟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你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会来看她的人,所以以后拜托你有空就多来看看她。刚刚是我冒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