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慈琛急切的拍打着窗户,即便我听不清楚他说的话,但隔着车窗,也能感受到他的焦急。
孙慈琛还是一如既往地傻得让我心疼。
他神情倔强,透过车窗,我甚至看得清楚他脸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大概很累吧?没来由的,我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我转头看向宋墨:“你想做什么?”
宋墨淡淡一笑:“我什么也不做。安然,我什么也不做。但是你以为只要我不做,就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我皱眉,是啊,若是孙海知道孙慈琛居然……那又该怎么办?
孙慈琛……我总是为他添这么多麻烦啊。
我定定的望着他:“打开车门的锁,我要下去。”
宋墨点头,顺从的摁下了解锁的按钮。我打开车门要走下去,却被他叫住。
他笑容依旧温暖:“所以呢?要不要答应?这样可是会让你轻松很多哦。”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用了,我还是靠自己吧。”
阿爽也打开车门下来,高兴地道:“然姐你太帅了!”
我冲他微微一笑。我没有什么时间再关注这些无聊的事情了。
孙慈琛见我下来,焦急的神色才稍稍有了缓解。他惊喜:“安然,你下来了?”
说完他才发现不对,这也是没话找话了。下来没下来,自己不会看吗?
我顿了顿不言语,一直看着保时捷开远了才道:“苏乔现在在哪?”
说到苏乔,孙慈琛眸光瞬间变得黯然:“安然,其实……”
“你不用解释。”我勉强一笑,“为什么要解释呢?”
是啊,为什么要解释呢?我和孙慈琛……没有什么,不是吗?
而且心中的抗拒,也不愿让我解释啊。
他默然,勉强道:“安然,我送你回去,好吗?我知道,我爸……刚刚拦了你。”
我摇头。
他甚至是在乞求:“安然,跟我走,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我狠狠心,依旧摇头。
孙海说得对,我不应该再和他纠缠不清了。
这样下去,除了能让他陷得更深,还有什么办法?
阿爽本就对孙慈琛怀有敌意,此刻连忙接过话茬:“然姐,我们该走了。和大海约的时间快到了。”
我心下了然。跟大海约在晚上九点,而现在才是下午五点,时间怎么会到呢?无非是阿爽找借口替我开脱罢了。
如此,我便也顺着他说下去:“是啊,时间快到了。”
我转头,最后看了孙慈琛一眼:“再见。你……好好照顾苏乔啊。”
孙慈琛黑眸黝亮,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叹口气,转身离开。
我回到了租房里,装饰简陋寒酸,这倒还挺像我当初在夜宴的光景。
只是那个谢安然单纯快乐,而今夕已不复往昔。
我微微有些黯然,仔细听了一遍录音笔里的内容,不禁精神一振——果然!
……
时间过得很快,九点钟临近。阿爽租了一辆车,我上了车,直往与大海约定的地方而去。
消除芥蒂……这恐怕不是个好玩的事儿。
约定的地点很快就到了,这是一个灯红酒绿的酒吧。酒吧厅台上的女孩穿着黑丝短裙,歌喉清亮,竟有几分像当初的我。
我心神一定,转身向包厢走去。
大海穿着黑底金黄骷颅头的T恤,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项链,虎背熊腰的,倒是变了不少。
但对我的怨恨依旧没变。我一走进去,便感觉到了深重的怒气。
我深吸一口气:“我说过了,权世卿,不是我害死的。我虽然想过害他,但真正害死他的人,不是我。”
大海冷笑:“你说的话我也信?婊字!哪有杀人犯说自己是个杀人犯的?”
我咬了咬下唇:“你对我再咄咄逼人也没用,权世卿不是我害死的,你在如何也没有什么用。”
大海扭过头,眸中仍有怨愤:“不是你又是谁?可笑!”
我走到点唱机前把狂吼的歌声关了,顿时包厢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歌声。
我从包包里拿出那支录音笔扔给他:“不听听?”
录音笔落在沙发上,大海看也不看:“我为什么要听?”
我挑眉:“你会听的。”
大海戏谑:“你这么说,我就更不会听。”
我慢吞吞的走过去,拾起那支录音笔打开。
是苏天的声音:“谢国良,你准备什么时候下手?”
谢国良狞笑:“权世卿那小子活不长了,就这最近几天,我保证下手!”
苏天轻笑:“是啊,他活不长了。孙慈琛和谢安然那边,估计也不得消停了。”
谢国良不屑:“那又如何?他们自投罗网。我原本还愁找不到替罪羊呢,正好他们要来送死,岂不美哉?”
听到这里,大海的神情有一丝的松动,我知道,这算是成功了一半。
苏天冷笑:“估计他们还以为自己十分聪明呢。”
谢国良笑的猖狂:“以权世卿那些手下的窝囊程度来看,肯定是查也不查就觉得自己找到了幕后真凶了。那帮吃干饭的!只不过这也为我们少了不少麻烦了。”
“……”
大海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青筋暴起。我知道,我成功了。
火上浇油,还是在我这么一个女人面前大失颜面,这次他再不生气也得生气了。
录音放完了,我关掉录音笔:“听清楚了?”
大海不说话,可神情却暴露了一切。
我定定道:“所以,我没有害死权世卿。我,你,孙慈琛;都是被谢国良他们耍了!”
大海死死地盯住桌上的一个玻璃烟灰缸,不言不语。
我冷笑:“谢国良现在把白瑜璟害进了监狱,我想你是知道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现在,你和谢国良也是仇人了,不是吗?”
大海点头:“你要我怎么帮你?”
这回他是没有任何的疑虑了,我也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