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下口水,能让徐峰做出这个表情的人肯定只有那一个了。我逃似的站了起来,边跑边喊道:“那啥,徐哥,我改天再请你吃饭,这顿钱你先掏了。”
还没跑几步就听见背后徐峰发出一声惨叫,吓得我都没敢回头看,周永这家伙太暴力了,真不知道徐峰这几年怎么忍下来的。
回到医馆之后,又给马永康帮了帮忙之后我也就去休息了。
接下来的日子既充实又无聊,每天就是帮马永康照看照看医馆,没事的时候就看看曹彬留下来的手札和陈大师的笔记。无聊之余也读了一些闲书,只是心里脑里想的全是白璐,经常看着外边求医的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想着白璐在干什么。
马永康的医馆也越办越好了,每天早上就诊的时间也不得不从原来的两个小时增加到三个小时了,就这样都还只是堪堪能看完,估计用不了多久马永康就不能这样偷懒的一天只工作一会了。不过马永康说过,等人实在太多的话就每天只接待两百个病人了。
终于在一周之后,我实在忍不住了,跟马永康说了声就往白璐家走去了。一路上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就是老嫌自己走得慢,恨不得直接张双翅膀飞过去。
等走到白璐门口的时候,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我深呼吸了两下,摁了摁门铃。
里边没人回应,我又摁了两下,但是还是没有人,一颗心顿时跌落到谷底了,白璐是不是已经搬家了?
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医馆的,迷迷糊糊的一抬头就看到医馆的牌匾了,心里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随即我又自嘲了下,从来就没有拥有过又怎么能说是失去?
马永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医馆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环保袋,看样子好像是要去买菜的,看着我的样子叹了口气问道:“怎么?白璐搬家了?”
我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马永康拍拍我肩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的,放心吧,那家伙迟早要来找你,那女孩的病还得落在你身上?”
我面色一喜:“马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永康摇摇头:“说不准,说不准,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要去买点东西,跟我一起去吧。”
他是用的命令性的语气,我也没介意,毕竟在人家手下工作,平时也没帮人家什么忙,现在马永康叫我我也不好意思不去。
跟着马永康坐公交坐到地铁站,又做了十几站地铁,倒了两次公交,我们俩终于来到一片脏乱差的地方。
随处可见乱丢的垃圾,甚至偶尔还有一辆泡干掉的大便,我捂着鼻子问道:‘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马永康指指前边:“忍一下,就在前边,我每周都会来这里,很多东西你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买得到。”
我顿时有点好奇,马永康到底要买什么东西,非得来这种地方?
又跟着马永康东拐西拐的来到一家木门前边,木门两旁挂着一幅蓝底红字的对联,看起来已经有些日子了,上边的字早就脱落的认不清了。
马永康伸手有节奏的敲了两下门,里边传出两声狗叫,马永康又三长两短的敲了四遍这才有个人把门打开了,我都没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马永康就拉着我走了进去。
一进门顿时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腐臭味,面前站着个驼背的男子,看不来有多大,你说他十几岁也能接受,说他四五十也不过火。
驼背男子斜着眼睛看了看我,不满的露出一口大黄牙:“怎么还带个雏?”
马永康拍了拍我肩膀:“这是我徒弟,叫林叔。”
我礼貌性的稍稍弯了下腰:“林叔好。”
驼子又笑了下,露出一口黄牙,也不知道他牙为什么这么黄,也不像是烟熏的呀,看的让人一阵反胃,驼子说道:“不错,还挺有礼貌,还和往常买的一样?”
马永康点了点头:“你这里有没有麦司卡林?”
驼子呦了一声:“这玩意可不好搞,低纯度的要不要?”
“行,我自己有办法。”
驼子又叹了口气:“我这小本生意也干不久了,前几天还有条子在这附近转悠,要不是我谨慎今天你都见不到我了。”
马永康笑了笑:“得了吧,祸害留千年,你这家伙命硬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
驼子嘿嘿笑了笑,转身往屋子里走去:“得了,我去给你拿东西,你在这等着。”
马永康点了点头,随即不动声色的拉了拉我的袖子,我一皱眉头,马永康这是什么意思?
一转头,看见马永康轻轻对我使了个颜色,又在院子里满满的踱着,似乎是在往院子门口的地方走去。
有问题,马永康这明显是要跑的节奏,虽然不知道问什么,但是跟着他跑就对了。
等马永康慢慢移到门口的时候,我也在墙根下边了。
马永康使劲一推门,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
我大喊一声:“翻墙。”
说着就蹲了下来,马永康也不墨迹,踩着我肩膀就翻了上去,又给我伸下来一只手,我拽着也上去了,刚从墙上跳下去就看见从背后屋子里冲出来两个人。
刚一跳下去就看到一个黑影冲到我面前了,马永康眼疾手快,一脚踹在那人腰间:“快走。”
我边跟上马永康边问道:“这是怎么了?”
马永康回答道:“这死驼子可能是得罪什么人了,他东西根本就不放在屋子里,刚才说要去屋子里拿东西明显就是暗示我们。”
我心里一惊,这驼背的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这群人又在这里干什么?
好在马永康对这周围的环境好像还比较熟悉,三拐两拐就甩掉了后边的人,又拦了辆小三轮,报了个站名就跑了。
我一头雾水:“马叔刚才那驼子是干什么的?”
马永康摇摇头:“别人介绍的,他这有不少违禁的东西,好多东西只要给他钱他都能给你搞来。”
忽然我看到路过的电线杆子上贴着个小广告,是收肾的,不由得一阵胆寒:“马叔,这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看到个广告说是收肾,是真的吗?”
马永康喘了两口气,还不等他说话,前边的三轮司机就搭上话了:“可不是真的嘛,这人穷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不太想和他答话,也就应付的恩了一声。
没想到三轮司机神神秘秘的转过头问道:“两位是在找驼子的?我告诉你俩,他那的货不行,要不要我帮你们俩找个好的货源?”
马永康好像还挺有兴趣的:“你知道驼子是做什么买卖的?”
三轮司机嗨了一声:“谁不知道啊,这家伙自己以为自己隐蔽的很其实早就被人盯上了,这不就让人家一锅端了么,在人家地盘上做买卖还不给人家提成,找死么这家伙。”
马永康也没有再说话,我倒是越好奇了,越是穷的地方发生的事情就越是不可想象,之前我还听说过有一个村子的人专门是卖血为生的,一个人十几张身份证,每月去卖好几次,就靠那个活。不知道这地方又滋生了什么东西。
三轮司机又神神秘秘的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
我正要拒绝,马永康却回答道:“行,你带我们去看看?”
说完又低声在我耳边说道:“要买一点解白璐毒的东西,我已经有点眉目了。”
听马永康这么说我不由得心里一暖,我就说为什么这次要带上我来了,没想到是为了帮白璐治病,只是不知道要用到什么东西,难道是马永康刚才提到的麦司卡林?但是这麦司卡林又是什么东西?我听都没听过。
三轮司机带着我们开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停到一家卖工艺品店的门口。看这店面不知道多久都没人买过了,工艺品上边都落满了灰尘,店主也不说擦一擦,一看就知道不是诚心做生意的。
马永康下车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三轮司机嘿嘿一笑:“来,跟我进来。”又嚷嚷道:“老板娘,出来做生意了。”
店里边出来一声怒喝:“叫什么叫?好像老娘是做鸡的一样?上次你带来的两个人毛都没买,还占老娘便宜,这次再这样份子钱一分都不给你。”
说着老板娘走里边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睡衣,头上顶着个黄绿色的帽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就有一股子泼妇的气质,上上下下打量了打量我们:“就是你们俩要买东西?你们是干什么?”
马永康微微一笑:“你又是干什么的?能卖些什么给我?”
老板娘扯下帽子:“你这人倒有意思,来我这里买东西不说买什么,反倒问起我来了,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就跑进来了?”
马永康又问道:“你知道不知道驼子?”
老板娘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要买他那种东西是吧?嘿嘿,他那现在不做买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