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地窖里满眼金光闪闪的金银珠宝,众人情绪高涨,一扫之前的种种不满,大家全都兴致勃勃的盯着下方沙坑。
“你们看见那边有两道闸门没有?”铁手指着远处道。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对面坑壁上一左一右,有两道铁门。
“那是什么?”步佑元问。
铁手的独眼在油灯下闪烁着冷光,“如果青猞姑娘发生什么意外,或是你们最终无人跟她结亲,我便会遵江老爷之命,把这两道铁闸门打开,让湖水冲进来,把这里所有的钱财全部冲进湖里去。”
“什,什么?”众人发出惊讶的呼声。
“全,全部冲进湖里?”步佑元不可置信,“为什么?”
“不为什么。”铁手的声音毫无感情,“这是江老爷的命令,我这条命是老爷子救回来的,他的命令便是我要遵从的唯一,没有为什么,到时所有的遗产均会投入湖中……你们不用妄图到时还能捞起什么,我可以毫不隐瞒的告诉你们,这片湖水并不像你们看上去的那样平静,在湖底到处都是暗流涌动,只要我把铁闸门打开,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冲的无影无踪。”
“你怎么知道湖底有暗流?”步佑元急急追问的表情引起灵王的注意,灵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微蹙眉。
铁手指着自己的独眼,“以前我便是这片湖上的水匪,你说我为什么对这片水域熟悉?”
众人听了这话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这黑瘦的小老头只有一只眼睛,原来他也不是什么正经出身。
看过地窖的财宝后,铁手把众人带回山庄,并为他们在二楼安排了房间。
“三楼是江老爷住的方,未经他同意诸位还请不擅自上楼打扰。”铁手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众人心里清楚,这话绝不是告诫,而是直接的警告,不允许他们上三楼。
“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这次发问的燕芸,她端庄的站姿显示出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微微扬起下颌,高傲地就像一只孔雀。
“十天。”铁手道,“十天内诸位都不能离开落霞山庄,第十日希望能等来诸位的好消息。”说着他和青猞这边点了点头。
他的意思大家都懂,到了第十天,他们中就要有一个与青猞结亲,而且站在青猞身边的那个男人必须要让他和青猞分开。
灵王看着对面众多不善的目光暗暗苦笑,江老爷子的遗嘱很可能会让他成为下一个被害的目标。只有他和青猞分开,燕玉都或是步佑元才有机会与青猞结亲。
铁手带他们去房间,走廊上灵王一路思考着发生的这些事,他很想找机会单独见一见江老爷子,或是先找铁手谈一谈也可以。
每人都分到了房间,燕玉都和步佑元的房间在左侧,一人一个单间,再往前是燕芸和步摇的房间,也是一人住一间。
“青猞姑娘跟你虽然关系特殊,但还是希望你遵守岛上的规矩,在这里只能住单间。”铁手对灵王道。
灵王才不想真的跟青猞住在一个房间呢,他见其他几扇房门都已经关上,于是随口向铁手问起江老爷子一共发出去多少份邀请函。
“这件事恕我无可奉告。”铁手正色道,“此事并不是由我负责,江老爷子办事向来谨慎,我只掌管落霞山庄内的事,发出邀请函之事是由他身边的雪真丫鬟负责。”
“叫雪真的丫鬟现在何处?”灵王问。
“她正在厨房,负责诸位的饭食。”铁手介绍道,“山庄内的仆从算上我只有四个人,琊婆你们见过了,因为她年纪大了,只能服侍在江老爷身边,雪真负责做饭以及向岛外传递信件,还有一个马夫,他是个哑的,但耳朵听得见,他平时都待在马棚或是柴房里,白天负责巡视岛上堤坝与果园内的安全……如果你想找雪真只能等到晚餐的时候了。”
灵王知道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所以向铁手道谢后再没追问其它。
铁手离开,他推开房门准备进屋时对身后的青猞道:“你的房间在对面。”
身后无人应答。
回过头,灵王吓了一跳,他身后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青猞不见了?
灵王有点蒙,刚才上楼的时候青猞明明跟在他身后,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想起临上吊桥时小六子嘱咐他的那些话,灵王头上冒了汗。
这丫头该不会是迷路了吧,前头有人引路还能走丢,说出去怕是没几个人能信。
灵王顺着走廊往回走。
走廊很长,也很暗,这种光线令他很不舒服。
之前下到地窖里时他就特别压抑,好在有铁手提着油灯在前面引路,他强迫自己忽视掉对黑暗的恐惧。
但这时他光想着找回青猞,结果等他回到一楼时才发现,外面天色已晚,再加上这栋建筑所有的窗户全都用帘子遮住,大厅里暗的就跟晚上一样。
灵王原地站住努力控制住自己情绪。
“青猞?”他试着开口唤对方的名字。
大厅里一片死寂。
香炉中不断的冒出浓重的白烟。
“青猞,你在哪?”灵王下意识的攥紧衣袖上系着的金铃。
楼梯后隐约传来响声动。
灵王竖起耳朵细听,没错,声音是从楼梯后传来的。
他绕到楼梯后面,这才注意到原来他以为是墙壁的位置挂着块黑布,他小心翼翼将黑布挑起,发现里面是一条走廊。
走廊尽头有一扇门,门半敞着,里面透出微光,投射出一个女子的身影,不断晃动。
灵王放轻脚步靠过去,并随手抄起立在门后的一根门栓,另一只手缓缓将半敞着的木门推开。
吱嘎嘎……
陈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虽然声音并不大,但在这种气氛里却显得十分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门被推开,门内的景象清晰的落入灵王眼中:青猞背朝着门站在屋子当中,定定的望着一侧的供桌。
“青猞?”灵王见是青猞这才放下心来。
听到他的声音青猞缓缓转过头来,她表情严肃,眼中带着困惑,完全不像平时灵王认识的那个青猞。
“你没事吧?”灵王觉出她的异样,试探的问。
青猞摇头,但仍旧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对面的供桌。
灵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供桌上摆着一个牌位,上面还供着水果香炉。
牌位上刻着一行字:义兄,青琅之位。
青猞盯着牌位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是要散了,“不……父亲只是失踪,母亲说过,他一定还活在世上,不……这不可能……”
灵王猛然想起,江老爷子曾说起过青猞的父亲就叫青琅。
这里怎么会供着青猞父亲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