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锦州的路上,许丞暖一开始的心情是很沉重的。
因为她怕去了锦州,又会遇见当年的凄惨的场面。
但随后路过城镇吃吃喝喝,就暂且忘记了那些糟心事。
她自己说过,人生在世吃吃喝喝,快快乐乐最重要,所以她自己也是身体力行的这么做。
要到锦州城的时候,许丞暖买了很多小东西,还有小女孩的衣服。
在客栈等着上菜的时候,连墨旭见她拿的多,就忍不住问道:“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王爷,你还记得锦州的小银珠吗?”
许丞暖歪着头看着她,十分可爱。
连墨旭搂着她的腰,笑了:“记得,那是被我们救下来的孩子。”
“小银珠和她娘,应该还住在那里,我们去看看她们好不好?”
连墨旭没有拒绝,而且这正好与他的计划不谋而合。
他想先看看这些难民过的好不好,如果朝廷专款照顾的难民都不能活的好,那其他人一定活的很艰难。
“好,你要买东西就快些去,一个时辰后我们就走。”
反正现在菜还没上来,她想去逛街就让她去,这些天她一直跟着他赶路,都没有时间好好玩,也确实很委屈她。
“好,我还要买点其它的东西备用,菜上了,王爷先吃不用等我了。”
女人天生爱逛街,许丞暖也是女人,又不是什么奇怪的生物,自然也是喜欢买东西的。
连墨旭并没有跟着一起去,只是让侍卫跟着。
等她走了,苏木才开口说今天收到的消息。
夏之蕴当了知府,虽然修建了水利图,但却在私下里做生意。
一方面忽悠百姓买陈粮,却暗地里抬高粮价,逼的百姓苦不堪言。另一方面水利图里也只做了表面功夫,一年半的时间只修了半截,银子预算却超出了一半。
其中陈粮的价格也翻倍卖给了当初的难民,而且锦州官盐的价格也高了不少,借口是修水利图来往,船只来往不便,所以官盐价格翻倍。
连墨旭敲着桌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笑:“粮食和盐,是百姓的命脉,他死死的控制着命脉,锦州的百姓能不翻天吗?”
“王爷说的没错。”
苏木接口道:“锦州的这个知府是明面上办好事,私下去把百姓往死路上逼。”
“…夏之蕴……夏之蕴…’
念着这个名字,连墨旭的手陡然拍在桌子上,装着茶水的杯子都被震倒。
苏木知道王爷发怒了,便没有在开口。
因为这个时候开口,必定是承受怒火。
……
许丞暖去了客栈旁边的一家裁衣铺,因为是里面女子居多,所以侍卫便在门口等着,没好意思进去。
许丞暖挑了两身小女孩穿的衣服,又买了两身大人穿的衣服。
银珠的娘亲李翠环身材纤细,个子和许丞暖差不多,所以许丞暖买的都是自己能穿的衣服,只是颜色略微老气一些,方便干活穿。
李翠环是农妇,好看的花哨的都用不上,所以买的都是非常实用的东西。
许丞暖挑好了衣服,结了账直接出门离开。
这会客栈肯定上了菜,万一再让王爷等着她就不好了。
可是出了门,一个秃头的和尚忽然拦住了她:“施主,有缘相会,可是缘分……”
没等那和尚说完,许丞暖便明白了,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直接放在他的衣钵里。
“大师,这些是信女一片的善缘,愿我佛保佑。”
许丞暖很懂这些套路,说完了这话,抬脚就要离开,却又听到那和尚说:“姑娘心善,老衲也愿意赠姑娘一句真言。”
许丞暖缓缓回头,有些疑惑:“什么真言?”
“既有来世,便不该留恋。”那和尚朝着她鞠了一躬,然后又道:“你与他情非泛泛,却不得善终。”
许丞暖看着他,瞬间愣了神:“大师,你说什么?”
闻言,那大师却不打算再多说:“言尽于此,姑娘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离开。
许丞暖后知后觉得想要拦住他,可店里突然涌进一阵客人,等那些人走了,那个和尚也没有了踪迹。
她连忙向和尚走的方向去追,却始终找不到人。
侍卫见她忽然跑了,吓得连忙去追。
许丞暖还又找到和尚,就被侍卫拦住了去路,见她一脸着急的样子,侍卫连忙说道:“我帮您去找。”
许丞暖一把抓住侍卫的胳膊,本想说找一个和尚,可着急的瞪大眼睛也没说出来。
末了,她放开了那侍卫,语气十分轻淡:“算了,没有找谁。”
她抱着衣服,漠然的走回客栈。
出去的时候兴高采烈,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强颜欢笑,连墨旭自然察觉到了,但看许丞暖的样子明显是不想说,他便没有追问。
只需要一个眼神,苏木很自觉得就去追问侍卫刚才的事情。
吃完了饭,许丞暖先下楼整理东西,苏木便将刚才的事情一字一句的告知连墨旭。
“侍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郡主出来的时候一个和尚跟她说了两句话,紧接着郡主就脸色大变。”
连墨旭微微眯起了眼睛:“知道那和尚长什么样子吗?”
苏木道:“侍卫说记得。”
连墨旭冷声道:“那就去找,搞清楚他到底胡说八道了什么。”
苏木领命,见许丞暖上了楼,他便没有在开口。
连墨旭主动迎了上去,搂住许丞暖的腰,继续往楼下走:“东西都买好了吗?”
许丞暖微微一笑:“买好了。”
她的眼睛里明显藏着阴云,和上午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连墨旭心中杀意顿起,到底那秃头和尚说了什么,竟然让她上心了?
而此刻,许丞暖的心里全都是那一句,既有来世,便不该留恋?
她不知道那个和尚到底是胡诌的,还是真的知道什么?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找到那个和尚问清楚,可是她又怕问清楚了之后,那个答案是她承受不起的。
情非泛泛,不得善终……
这句话更像是一把刀,将她美好的生活憧憬,活生生的撕开。
然而在锦州城外,一个小寺庙忽然失火,据说是香烛烧了经书,导致寺庙着火。
虽然逃出来了一个小沙弥,但里面的主持却没能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