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墨旭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并没有着急解释,反而是牵着她的手走进屋里。
许丞暖见他关上了房门,忍不住疑惑的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不说什么。”
连墨旭走到书桌旁坐下,顺便拉着她在腿上坐下。
“陪我坐会吧。”
许丞暖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还以为是朝廷中的事情,她不方便知道,所以就静静坐着没出声。
其实他看的书,许丞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她的脑海里只有顾家和张家这桩案子。
“顾大人在朝中是保守一派,按照皇兄的说法就是正事不做,只想着把女儿塞进宫里,想着保全顾家的荣誉。”
忽然,连墨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听完之后,许丞暖微微皱眉,疑惑道:“可皇上说了,两年内不打算选秀。” “选秀和纳妃不一样,如果是朝中的大人送进去的,可以不经过选秀的程序。”
连墨旭合上了书,单手搂着她的腰,微微侧目看着她: “之前就是这位顾大人一手挑起的选秀风波,让皇上恨之入骨。”
许丞暖迅速的反应了过来:“那其实就是皇上早就想修理顾大人了,这一次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是。”
连墨旭也没有瞒着她,将这些人在朝中的关系厉害全都说清楚。 “张大人,徐大人都是多年在任上并没有什么升迁机会的人。并非是他们能力不够,相反正是这几个人坚持律法,守己为民。”
“一直没有升迁无非就是因为两点,一是不会谄媚,二是两边不靠。”
朝中的事情一旦参与进去了,每个人都身在波云诡谲的阴谋之中,谁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饵。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顾夫人以为自己嫁祸给了张夫人,就能让张夫人获罪,可却没有想到皇上正等着她这一出,好一举拿下伯爵府。
许丞暖垂下眼眸:“我一直以为会有人上门送礼不好拒绝,却没有想到她们暗地里能做这么多手脚。看来两个府邸都要换人了。”
不光是防着那些大臣的细作,也要防着皇上派来的人。
只不过这句话她没有说给连墨旭听,毕竟他和皇上从小亲厚,她不管不顾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无异于是挑拨离间。
更何况,这一次出了顾夫人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有理由清理府邸的人事,就算无意间把皇上的人给‘请’了出去,他也没有理由怪罪,毕竟是他给了这个机会。
“对不起,本王说过不让你操心府邸的事情,却没能实现诺言。”
连墨旭看着许丞暖,一脸愧疚。
他只想让她在自己的羽翼下开心的生活,该做饭做饭,该生娃生娃,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会叨扰到她。
可是现在,这个诺言就是一句空话,而且十分可笑。
许丞暖对上他的眼神,唇畔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夫妻本是比翼鸟,难道大难临头真的各自飞吗?”
“不会,天塌了个高的顶着。本王比你高,所以一切本王顶着。”
闻言,许丞暖勾住了他的脖子,额头顶着他的额头,柔声道:“那不行,都要是你顶着,万一把你累坏了可怎么办?到时候还不是要我心疼你。”
“你心疼我啊?”
连墨旭看着她,故作冷漠的质问。
许丞暖点了点头,他是她最在乎的人,不心疼他心疼谁?
“心疼我你不住回来,不给我做好吃的?”
连墨旭捏着她的脸,貌似十分生气的样子。为了弥补,许丞暖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这就去给王爷做吃的去,王爷别着急。”
听她这么说了以后,连墨旭这才松开了她的脸,一脸得意的哼了一声:“这才像话,这才像是本王听话的小厨娘。”
他都好久没有这样称呼她,许丞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弯了眼睛,从他身上起开:“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做好吃的,保证是新鲜花样,王爷从来没见过的。”
连墨旭大笑一声,说道:“做好了,本王有赏。”
“那就……多谢王爷赏。”
许丞暖还装模作样的给他做了一个作揖,惹的连墨旭笑的更大声了。
许丞暖去了厨房,连墨旭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
没一会,苏木就很自觉得走了进来,朝着连墨旭恭敬的说道:“王爷,端王死了,瑞王的气还剩一半。”
连墨旭冷着脸道:“那就先别让他死了,在过个一年半载的断气,免得让人诟病,抓住了把柄。”
“是,一切照着王爷的意思办。”
连墨旭应了一声,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府上多少探子?”
苏木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一半都是,外府的没多少,其余都是宫里的。有皇后的,有太后的,也有皇上的。”
“一根攀着一根,互相监视的也有。”
闻言,连墨旭嘴角的冷笑越发冷厉:“这么多眼线在,顾夫人的眼线是怎么撺掇进来的?”
苏木低着头,没敢接连墨旭这话的话茬。
但连墨旭这么问,也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一定要苏木说个缘由出来。
这一刻,他很清楚,顾夫人这件事是个局中局。
就是不知道作局的人是皇后,还是皇上?
虽然这两个人都有嫌疑,但连墨旭的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相对于前者,他更相信是后者做出来的事情。
连墨旭停顿了一会,然后突然开口:“全都清理出去。”
闻言,苏木有些发愣 ,王爷不是说留着她们还有用吗?
他有些不确定,所以又问了一遍:“王爷……一个不留吗?”
“不留。”
连墨旭语气十分坚决,苏木却没敢直接应下,反而劝道:“可王爷,王妃已经有心清理了,属下觉得,这件事由王妃来做会更加顺理成章。”
内宅家事,由女人来做是在合适不过的。
相反,如果连墨旭做这件事,一定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连墨旭想了想,觉得苏木说的也不无道理。
刚才许丞暖说的那一番话,现在想来她已经有所怀疑了,而且还隐约有些忌惮。
换了旁人,得了殊荣早就高兴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可她不一样,走十步想百步的人,自然诸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