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万俟弘绪身边的那些个亲兵,平常让他们出去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这个他们非常在行,可真要真刀真枪地去跟敌人拼命,他们一个个就全都怂了,二百多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敢往前上的,看的万俟弘绪十分火大。
瞧着这些萧国士兵的做派,兰泰的眼神瞬间就暗了下来,之前,主人曾经告诫过他,说是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让纥石烈良宇死在他的手中。可小姐也说过,这药最多就能维持半个时辰,在此期间,若是不能顺利拿下良宇的话,这盘棋将会功亏于溃,到那时一切都将不好收场。
想到这里,兰泰的表情不由得一凛,瞬间就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一个健步就跨了出去,与纥石烈良宇缠斗到了一处。
万俟弘绪见有人牵头儿,精神立时振奋了起来,赶忙对身边的亲兵招呼道:“你们这些废物,没看到兰泰已经冲过去了吗?还不赶快过去帮忙,难道还要本督司亲自上阵吗?”四周的亲兵被万俟弘绪这么一骂,似乎也回过神儿来了,也纷纷跑过去帮忙,即便纥石烈良宇被药物所控制,也渐渐地落在了下风。
兰泰见纥石烈良宇的体力有些不支,心中顿时一喜,急忙加快了手中的进攻速度,十几个回合之后,他瞧准了一个空档儿,一脚就踹在了纥石烈良宇的小腹之上,趁着他被踹出去之际,兰泰刀锋一转,用力地向前刺去,只听“噗”地一声,刀刃瞬间就没入了纥石烈良宇的胸膛之中。
万俟弘绪没想到兰泰居然会下杀手,脸上立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立时开口阻止道:“兰泰,刀下留人,不可,不可伤了他的性命。”
万俟弘绪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兰泰的眼中立时露出了一抹凶光,只见他握住刀柄的手暗自蓄力,直接将刀柄用力地转了一圈儿。本来这当胸一刀,几乎要了纥石烈良宇的半条命,结果兰泰又将刀子在他的身体里“搅拌”了一下,不仅把胸骨劈裂,甚至连他的心肺都给搅碎了。
遭此重创之后,良宇“哇”地一下,吐出了大量地鲜血,之后,他便“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身体不停地抽搐了起来。
见此情景,万俟弘绪赶忙快步走了过来,蹲下身来察看纥石烈良宇的状况,结果发现对方的瞳孔已经放大了,再一探其颈部的动脉,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跳动之感。察看完毕之后,万俟弘绪不禁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沮丧。
兰泰对于自己的手段还是比较有数儿的,可该做的样子却还是得做,否则,会被人看出端倪的,于是乎,他也凑了过去,用一种既焦急又忐忑的语气,对万俟弘绪问道:“督司大人,我,我不是,不是有意的,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那个,良宇,良宇族长,他,他应该还有救吧?”
万俟弘绪闻言,不禁狠狠地剜了兰泰一眼,“救,还救什么救啊,只有进的气儿,没有出的气儿,还怎么救啊?兰泰,我发现你真是蔫人出豹子啊,平时要么就什么都不干,一干事儿就得要点儿工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啊?没得救了?督司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与良宇族长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刚才就是一时失手,真不是故意想要杀他的,督司大人,您,您一定要相信我啊。”说到这里,兰泰突然鼻子一酸,“呜呜”地哭了起来,“呜呜,督司大人,我上有八十岁的高堂老母,下有还在吃奶的孩子,您可不能治我的罪啊,我要是出事儿了,这一大家子可指望谁啊?”
当兰泰抱着自己的胳膊“痛哭流涕”之时,万俟弘绪心中顿时生起一阵阵的恶寒,他急忙站起身来,然后一脚把兰泰给踹到了旁边,“兰泰,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居然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哭哭啼啼,你丢不丢人啊?去,去,给我滚下去,看着你就烦,滚,快滚。”
“是,是,属下这就滚,这就滚。”言罢,兰泰就拿着刀灰溜溜地离开了。
把兰泰骂跑了之后,万俟弘绪又开始对着纥石烈良宇的尸体唉声叹气,可不管他叹多少口气,良宇都不可能再活过来了。唉,罢了,罢了,该着河里死,井里死不了,他纥石烈良宇命中有此一劫,谁也帮不了。
这么一想,万俟弘绪的心里舒服多了,之后,他就命人把纥石烈良宇的尸体给抬了下去,并且将满地的血都打扫干净。另外,万俟弘绪还传令下去,让今晚所有在场的人都守口如瓶,绝对不能让消息外泄,现在纥石烈部形势不明朗,他可不想冒这个风险。
就在万俟弘绪忙着毁尸灭迹的时候,宋钰在阿木河收到了兰泰的飞鸽传书,而信上的内容更让他高兴异常,笑着对前来送信的徐景逸说道:“哈哈,不错,不错,只要良宇一死,喆浩必乱,到时候纥石烈部就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景逸,别说这兰泰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窝窝囊囊的,结果在关键时刻还挺有胆识和谋略,难怪你当初那么看好他,非要将此重任交给他不可。”
“公子,兰泰性格沉稳冷静,脑子精光,做起事来很有自己的章法,最关键的是他责任心强,对公子也十分地忠心,所以,当初我才会极力举荐于他。”兰泰是徐景逸一手带出来的,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见徒弟得到了肯定,这做师父的自然是高兴万分的。
“嗯,这个人用对了,让兰泰安心再待在万俟弘绪身边一阵子,等到我们彻底拿下了纥石烈部之后,就把他给叫回来,毕竟人才还是留在身边为好。”看来宋钰确实是挺看好兰泰的,竟然连他的未来都给谋划好了。
“既是如此,那我就替兰泰谢谢公子了。”说到这里,徐景逸便对着宋钰躬身一辑。
替爱徒道了谢,徐景逸又开口问道:“公子,兰泰已经把纥石烈良宇已死的消息透漏给了,纥石烈部埋伏在督司府外围的细作,估计喆浩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公子,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是否要准备调兵?”
“唉,不急,不急,纥石烈喆浩性子那么冲动,一旦得知了父亲被害的消息,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们不要急着出手,且让纥石烈喆浩与万俟弘绪缠斗一番,而我们则坐山观虎斗。”宋钰这“看戏”的瘾头似乎仍然没有消减,根本就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听了宋钰的话,徐景逸不禁面露难色,沉吟了片刻之后,才犹豫着说道:“公子,我们可以看他们“狗咬狗”,可一旦万俟弘绪真的赢了纥石烈喆浩,将纥石烈部交给其他部落管理,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这一遭?”
“哈哈,景逸啊,你真是太高看万俟弘绪手里那几万铁骊军了,你以为他们还是当年那些骁勇善战的兵士吗?我告诉你,现在的铁骊军就是一群满无军纪,吃喝嫖赌的兵油子,真要到褃节儿上,他们不一定就能打得过喆浩手里的兵将,不信,我们两个人可以赌上一把。”宋钰与万俟弘绪交往频繁,早就已经在暗中观察过对方手里兵将的状态了,铁骊军久疏战阵,腐败日久,根本就不是索伦勇士的对手。
见自家公子这样的信誓旦旦,徐景逸那悬着的心,也不由得落下了几分。见徐景逸脸色没有刚才那般凝重,宋钰又继续开口说道:“景逸,之前,我曾经答应过璇衣,要带着她出去玩上一玩,现在正值五月,天气晴朗,气温事宜,你去安排一下,过两天我要出游。”
“是,景逸这就下去安排。”徐景逸恭敬地回道。
宋钰之所以要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出去郊游,一方面是要履行自己对璇衣的承诺,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出去避避风头,纥石烈部与兵马司的人马开战在即,他可不想落人口实,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会想出了这个主意,既能好好地陪陪妻女,又能明哲保身,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与宋钰这边欢天喜地的准备出游相比,纥石烈部那边的气氛就比较沉重与悲痛了,纥石烈良宇死后的第二日,喆浩就收到了自家父亲的死讯,瞬间就奔溃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父亲居然会横死在督司府,这不禁让纥石烈喆浩对万俟弘绪产生了巨大的恨意。好你个万俟弘绪啊,想当初在囚禁自己父亲的时候,把话说的那么漂亮,一副为他们纥石烈部着想的样子,可现在居然派人杀了自己父亲,明明就是得了斡勒盈哥的好处,暗中残害他们父子,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菩萨面孔,这样的人当真是可恶至极。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是不将那万俟弘绪剥皮抽筋,他纥石烈喆浩就枉生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