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墨瑶让方冶给萧棠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确认他无事才放下心来,只是一想到他忽然失忆,墨瑶还是忧心忡忡。看着萧棠带些孩子气的睡颜,墨瑶暗自计划着如何带萧棠回一趟灵蛇谷。
太后给的三天之期很快就过去了,萧念看着面前的一堆画像,心烦意乱。
“皇上,景泰宫总管童生求见。”莫歧在外禀道。
萧念按了按眉心,略显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宣。”
童生躬身走了进来,对萧念施了一礼,“皇上,太后让奴才来问问四妃人选可敲定了?”
萧念沉默不语,童生也不敢催促,就静静地在那候着。好半晌才听到桌案上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萧念将四张画像推到桌子一角,冷漠地说道:“拿去呈给太后过目。”
“是。”童生快步上前,双手捧过了画轴,后退几步他又躬下身去问道:“皇上,那封号……”
“请太后定夺。”
冷冷地语调让童生不敢再去,急忙道:“奴才告退。”匆匆退了下去。
红木门吱呀一声又被关上,萧念按着桌案双眼赤红地盯着面前剩余的画像,双手攥的青筋都暴起了,忍了又忍,最后他刷地一下站起身来抓起面前的画像撕了个粉碎,扬手甩在了地上。而后他像是忽然被抽干了力气,猛地跌坐在了龙椅上,他缓缓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静静地滑了下来。
童生回到景泰宫,将画像呈了上去,“太后,这是皇上选的四妃。”
太后放下手里的茶盏,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画轴,抬了抬眼皮,“皇上可赐封号了?”
“回太后,皇上说封号的事让太后定夺。”
太后叹了口气,“他还是心里有气。”说着太后抬了抬手,童生急忙上前将画像一一展开。
太后依次看去,见萧念所选的四位女子分别是太师穆泽之女穆清、辅国大将军叶渊之女叶婧姝、镇远侯应康之女应思柔以及康平王萧靖华之女萧玥。
看着这四个人选,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虽说萧念对于选妃之事很是排斥,不过到底没有胡来,这几个女子选的甚合她心。
在心里斟酌一番,太后才道:“传哀家懿旨,康平王之女萧玥封贵妃,穆太师之女穆清封淑妃,镇远侯之女应思柔封贤妃,辅国大将军之女叶婧姝封德妃,下月初二进宫。”
“奴才遵旨。”
封妃懿旨一下,朝野上下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先前听说太后要给皇上选妃,各家大臣都嘱咐好了自家的女儿,让她们都做好准备,免得以后被宣召时在太后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结果这突然宣布四妃选完了?这让她们如何接受!
温芷兰听着父亲带回来的消息,气得脸色乍青乍白的。之前听说太后要给皇上选妃,她想以她的才貌怎么也能入选四妃,要知道她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啊!她满心欢喜地等了这么多天,突然四妃就定了,还没有她的份,这让她怎么甘心!
“小姐。”雅兰端着新泡的茶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这是新到的……”
“滚出去!”不等雅兰把话说完温芷兰就厉声咆哮了起来,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朝着她就砸了过去,坚硬的瓷杯正砸在她端着茶盘的手上。雅兰惊呼一声顿时吃疼松了手,哐当一声茶壶跌在地上摔的粉碎,一室茶香。
些许茶水溅到了温芷兰的裙子上,她气急败坏的叫嚷着站起身,上前几步抬手狠狠扇了雅兰一个嘴巴,尖叫着:“该死的贱婢,诚心与我找晦气是不是?”
“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有心的,小姐……”雅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白皙的额头登时红了一片。
温芷兰可不管那么多,抬手又甩了她几巴掌,雅兰的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小贱蹄子,我看你就是诚心的,敢给我添堵,看我的笑话?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雅兰吓得直哆嗦,额头已经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得满脸都是,“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姐,您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小姐……求求你……”
温芷兰被她这幅模样弄得更加烦躁,狠狠地了她一眼,厉声道:“滚!”
“谢……谢小姐!”雅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敢回地跑了出去。
温芷兰在桌旁坐下,越想越气不愤,她右手握成了拳,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将心里的怒火压下,转念一想,她又冷冷地笑了,皇上这头没指望了,不是还有个人等着她呢!
温芷兰取出纸笔来,写了几行字,在桌上翘了三下,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跪在了她面前,“小姐。”
“将这封密信给齐王送去。”
“是。”
封妃的懿旨下来时,顾远鸿正在后院练武,闻言手上一个不稳长枪便偏了些许,将栏杆上雕刻的狮子滚球给击碎了。
一旁的管家吓了一跳,愣愣地问道:“将军,你没事吧?”
顾远鸿盯着那碎掉的雕像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无事。”而后长枪一收便回房了,管家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入夜,一道黑影顺着墙根摸进了破庙里,斗篷一掀开,借着月光看去,却原来是萧凌。
见他赴约而来,坐在墙角阴影处的温芷兰急忙站起了身,哭着扑到了他怀里,“凌哥哥。”
萧凌皱着眉将她推开些,低声问道:“好好的怎么突然约我到这里见面?”
“凌哥哥,你别生气,我只是……”说着说着温芷兰又抽噎起来,萧凌只好放软口气,哄道:“我没有生气,只是你我孤男寡女的,若是被人看去了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温芷兰闻言猛地抬起了头,俏丽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的,她紧紧地抓着萧凌的衣袖,急道:“凌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娶兰儿了?”
萧凌下意识地回答道:“怎么会!”
“可是,可是凌哥哥说过冬狩之后就娶我的,现在上元节都过了凌哥哥也没有像我爹爹提亲。”温芷兰摸了一把眼泪,接着道:“前几日太后说要给皇上选妃,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那些日子我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怕被选入宫中从此与你成陌路人。”
“我整日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你我的姻缘,好在菩萨垂怜,皇上并未选中我。可是凌哥哥,躲过了这一劫我躲得过下一劫吗?皇上暂时只选了四妃,万一哪天要充盈后宫我可怎么办呢?就算皇上不中意我,那还有睿王与晋王,他们皆未成婚,底下还有好些个公侯世子,保不齐哪一天我就……”
温芷兰哭着靠在萧凌的肩头,紧紧地抱住了他,哽咽的不成声,“凌哥哥,我……我真的……好害怕……你什么时候娶兰儿啊……”
看着如此美人在自己怀中泣不成声,任谁也硬不下心不理会。萧凌揽住她的腰,安抚地在她背上拍了拍,又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轻轻地给她泪,柔声安慰道:“别哭了,只是近段时间事忙,待过了这几日,等四妃入宫后我就去求太后和皇上赐婚,可好?”
温芷兰破涕为笑,她一脸幸福地靠在萧凌怀中,亲昵地在他胸前蹭了蹭,“赐婚不赐婚兰儿不奢求,只要凌哥哥心里有兰儿,兰儿就知足了。”
萧凌看着怀里的女子微微眯了眯眼,心里有了一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