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封妃的事或许让朝野上下都震了一震,但对于墨瑶与萧棠来说却是毫无影响。现在萧棠的时间已被墨瑶与章玉君给分配了,上午练武,下午习字,三人整日过得乐陶陶的。
可章玉君不知,她的苦难却是要开始了。
正月二十那日,太后召骠骑大将军章庭入了宫,君臣在寝宫里谈了一上午的事,当天下午,圣旨便送到了章府,着晋王萧寒与章玉君与下月初十大婚。
章玉君接到圣旨时,整个人都有些懵懵的,想到那夜在太庙里萧寒对她说的话,再想想易水心……章玉君心里五味陈杂。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那人还在那里坐着,易水心心里一阵欢喜。
“爷……”她故作虚弱的样子轻轻唤了一声。萧寒回过身去,见她醒了忙走到软榻边坐下,抬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发现温度正常才放下心来。
“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可感觉好些了?”
易水心撑着身子坐起来,笑着摇了摇头,“水心没事,让爷挂心了,真是不该。”
萧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她,“那时候情况有多糟糕你不是没看到,怎么还能傻傻地往上冲呢!好在只是我一人的拳头落到了你身上,要是二哥的拳头也打到你身上,你现在可都进了棺材了!”
“水心没想那么多,那个时候我只是不希望伤到爷,正苦于没有办法劝阻爷,那蓝衣小姐说不如我去挡一挡,我就去了。”易水心笑得很是温柔,“再说了,那人是爷的兄长,要是爷把他打伤了,传出去外人会说爷对兄弟恭顺,水心不想让爷背上这种骂名。再说了,”她低下头去,面上带着一丝黯然,“爷的兄长说得也没错,水心本就是青/楼女子,能得爷垂怜已是三生有幸,水心何德何能能让爷将水心放在心上,不值得。”
说着她眨了眨眼,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那日同爷的兄长一起来的两位小姐里有一位爱慕着爷吧,她们那样的人才是爷的良配,水心不过是……不过是……”她说着擦了擦泪,抬起头来看着萧寒,话锋一转,劝道:“爷,水心福薄,能得你这些时日厚待已是上天眷顾,至于以后如何水心是万万不敢想的,既然水心已在燕春楼待了十年了,最坏也不过是待一辈子罢了。
但是爷是人中龙凤,自该有如那二位小姐般端庄典雅的女子相配,水心不仅配不上爷,也使得爷与兄长反目,实是水心之错,还请爷忘了水心由水心自生自灭吧。”
萧寒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很是心疼,当下爱怜地摸了摸她带着病容的脸,柔声劝道:“你何必妄自菲薄,论才情相貌你不输他人,只不过没有生在个好人家。若是以前,我是能丢下你走了,可如今你是被我打伤的,大夫也说你身子弱,我那一拳带着内力震到了你的心肺,日后你的身子恐怕更是柔弱,我如何能一走了之呢!我已经让管家置了一处庄子给你,待你大好后就帮你赎身,你如今只管安心修养便是。”
易水心闻言顿时红了眼眶,她紧紧地拉着萧寒的手哽咽道:“能遇到爷水心何其有幸,水心身无长物,愿做牛做马报答爷的大恩。”
“好了,你歇着吧,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萧寒给她擦了擦泪水,将帕子放到她手里,转身出了门。
萧寒走后,易水心摸着右肩勾了勾唇角,只是肩膀上挨一拳如何能伤到心肺,还不是她自己动用内力故意伤到的,不过萧寒总算答应帮她赎身了,也算她没白费功夫!
萧寒回到府里时,刚一踏进府门就见管家杨林着急忙慌地往外跑,一见他回来两眼直放光。
他皱了皱眉,问道:“何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莫公公已在大堂候你多时了?”杨林说着就要拉着他往里走,萧念一听是童生来了,顿时停下了脚步,“你说谁来了?”
“莫歧莫公公啊!”
萧寒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顿了顿他道:“他来干什么?”
“传旨的,王爷还是快去吧!”
“等等!”萧寒将他拉到一边,悄声问道:“可知传的什么旨?”
杨林苦着一张脸为难地说道:“这老奴哪儿知道啊,不过童公公说是大喜事。”
萧寒暗道不好,拔脚就往外跑,“你去回他,就说本王还没回来。”
“晋王爷这是要出去?”
还不等他跑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萧寒立刻停下了脚步,僵笑着回过身来,“这……这不是莫公公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莫歧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圣旨,“奴才奉太后懿旨前来宣旨,晋王爷,接旨吧!”
萧寒不情愿地一撩衣袍跪了下来,杨林也跟着跪在了他身后,“臣萧寒接旨。”
明皇的圣旨一展,莫歧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奉皇太后慈谕,骠骑大将军之孙女章氏玉君,恪恭久效于闺闱,升序用光以纶綍,咨尔章氏之女也,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温脀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敬凛夙宵之节、靡懈于勤。太后躬闻之甚悦,兹特以指婚晋王萧寒,责其二月初十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萧寒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有些发青。
莫歧双手捧着圣旨上前两步,笑道:“晋王爷,接旨啊!”
杨林也低声劝道:“王爷,赶紧接旨吧,有什么事等接了旨再说。”
萧寒还是不动,仍旧低着头跪在那儿,犹如一尊雕塑。
“王爷还是接旨吧,”莫歧放低了声音,言道:“如若不然,燕春楼的那位姑娘可有得苦头吃。”
“你……”萧寒猛地一下抬起头,冷厉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刃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把水心怎么了?”
莫歧觉得有些好笑,他反问道:“奴才不过就是替主子办事的,主子让说什么奴才自然说什么。不过晋王放心,这话乃是皇上让奴才代为转达的,至于太后知不知道燕春楼的事,那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萧寒狠狠地磨了磨牙,将双手举至头顶,闷声道:“臣萧寒接旨。”
“今日便是正月二十了,王爷抓紧时间准备才好,奴才就回宫复旨了。”
“杨林,代本王送莫公公。”话虽是客气,但萧寒的口气一点也不善,莫歧也没说什么,笑着同杨林出去了。
回到内堂,萧寒愤愤地将圣旨丢到了桌上,他不想娶那个女人,一点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