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十,晋王大婚。
墨瑶与萧棠一早就沐浴更衣,欢欢喜喜地去参加婚礼,墨瑶怕章府太忙,特让凉秋过去陪同章玉君,只让桃月与伴月随行了。
看着晋王府门前红艳艳的喜绸,萧棠眼里闪过一抹艳羡,他看了看身侧的墨瑶,有些失落地握紧了他的手。墨瑶知道他心里的渴求,只是自己却无法回应他,就安慰性的回握着他的手,对他笑了笑。
“瑶瑶,”萧棠像是问她又像是自问般地呢喃道:“我们这样也很好,对不对?”
而后不待墨瑶回答,他笑了笑,漂亮的凤眸弯了弯,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来,“我们先进去吧,等下人就多了。”
“好。”二人迈步进了内宅,就见下人们急匆匆地来来往往,管家杨林在一旁指挥着。
“杨管家,”萧棠拉住他问道:“四弟呢?”
“睿王爷吉祥,”杨林给了揖了一礼,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满脸的皱褶衬得他那微胖的脸像个包子,“王爷在书房,闹脾气呢,不肯换喜服,睿王爷来的正好,快去劝劝他吧!”
杨林说着就给他们引路,“睿王爷,小姐,请。”
“怎么不肯换衣服,多大的人了还闹脾气!”
“唉!”杨林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言难尽啊,老奴从昨晚就劝了,但王爷心里有气,听不进去啊!就拿这府里的喜绸来说吧,本来昨日就该挂好的,但王爷说看了心烦,说什么也不让挂,老奴好说歹说王爷才勉强同意让挂上,可就是不肯换喜服。”
萧棠了然地点点头,说道:“他还是不肯娶章小姐吧。”
杨林颔首,“是啊,可这是太妃生前定下的婚事,又由太后亲自赐婚,王爷不乐意又能如何?睿王爷见了王爷好好劝劝他,这大喜的日子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嗯,我知道了。”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书房,杨林快步上前,微微躬身敲了敲门,“王爷,睿王爷来了。”
里面静默了片刻,忽然打开了门,萧寒面带诧异地站在门口看着萧棠与墨瑶,“二哥?你怎么来了?”
萧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今天你大婚,我是你哥哥怎么能不来?”
“可是,那日二哥明明说……”萧寒疑惑地看着他,那日在燕春楼他和萧棠大打出手,萧棠夺门而出,并撂下狠话说不再管他,怎么如今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跑到书房来找他?真是奇怪!
“明明什么?”萧棠拉着墨瑶上了台阶,有些不高兴,“二哥来了都不让进屋的吗?”
萧寒愣愣地侧了侧身,“二哥请。”
墨瑶走到他身边时轻轻摇了摇头,萧寒一头雾水,摇头什么意思,是不让提那天的事吗?
萧棠拉着抹在在桌前坐下,斟了杯茶递给她,抬眼看向还愣在门口的萧寒,不耐地敲了敲桌子,摆出一副严兄的模样,冷声道:“愣着干嘛,过来坐。”
萧寒:“……”这好像是我的王府……
萧寒抿了抿唇,乖乖地在他对面坐好,“二哥……”
萧棠看了看书案上的喜服,又拧眉看着他,直奔主题地问道:“杨林说你不肯换喜服?”
“二哥,我……”萧寒摸了摸鼻子,面上有些气恼,“我不想娶章玉君。”
“为什么,章小姐有哪里不好?”
“她没有哪里不好,我就是不喜欢她。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墨瑶喝茶的动作一顿,斜眼看了看他,又继续一言不发地饮茶,只是……那夜在太庙他明明说没有喜欢的人的……
见萧棠脸色不善,萧寒看了一旁默默喝茶的墨瑶,正色道:“二哥,如果让你放弃墨姑娘另娶她人你愿意吗?”
萧棠的脸色更臭了,他握住墨瑶的手,冷冷地瞪了萧寒一眼,“我和瑶瑶与你不同,章小姐可是淑太妃给你定下的,你要违背母命吗?”
萧寒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别开了眼,萧棠哼了一声,冷声道:“这婚事是淑太妃亲自和章夫人定下来的,现在你们双方父母都辞世了,更何况章小姐的父母章将军和章夫人是为国而死,现在戍守边疆的将士都是章老将军一手调/教出来的,你想要解除婚约就是太后同意,边关将士也不答应。你若乖一点,不说欢欢喜喜地去成亲,至少也要人挑不出问题来,这样说不定日后能娶那个喜欢的人做侧妃。若是不乖顺,皇家和骠骑老将军的颜面可不能白丢,必须得有人承担这个后果,这时候首先被开刀的就是你的心上人,你自己掂量吧!”
说完萧棠将墨瑶手中将要见底的茶杯抢过来往桌上当地一放,在萧寒错愕的目光中拉着墨瑶站了起来,睥睨着他,唇角一勾露出一个恶意地笑来,“喜服你爱换不换,反正成亲的又不是我,哼!”
而后便拉着墨瑶走了,萧寒愣愣地望着门口,半天没回过神来。
出了书房,正巧见到杨林抱着满怀的喜绸走了过来,“睿王爷,可劝动王爷了?”
“嗯,”萧棠点点头,“他正在屋里换衣服。”
“那可太好了。”杨林招来一个仆人,将怀里的喜绸交给了他,“赶紧将内院的喜绸挂起来。”又对萧棠笑道:“睿王爷,小姐,宾客马上就到了,请随老奴到前厅奉茶。”
午时初刻,花轿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晋王府门口,萧寒依着规矩踢了三下轿门。喜娘高声唱道:“揭开轿帘喜连连,双手搀出玉天仙。”萧寒沉着脸将章玉君接了下来。喜娘将红绸递到新郎新娘手里,待跨马鞍时又唱道:“跨过玉马鞍,吉祥又平安。”
章玉君盖着盖头,看不到萧寒身影,不过一想到从今日起她和萧寒就是夫妻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满心欢喜。
先皇与淑太妃皆不在了,坐高堂的乃是太后。看着缓步走进来的新人,太后笑弯了眼。
待二人站定后,司仪高唱道:“一拜天地,一团和气。”二人转过身去,拜天拜地。
“二拜高堂,富贵吉祥。”二人又转过身,给太后叩首,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说好。
“夫妻对拜,恩恩爱爱。”章玉君不禁攥紧了手里的红绸,盖头下的她笑得眉眼弯弯。
这是她等待了十三年的感情,终于今日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