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过了十几年才来问我！”
“就算我告诉你们，人不是我杀的，又有什么用？能免去我做了那么多年的牢吗？”
“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一句又一句，惊得苏秋秋说不出话。
她好奇，她觉得应该还葛若阳一个清白，可葛若阳不一定和她一样的想法。
不管事实如何，牢他坐了。
锅他背了。
事实如何在葛若阳心里已经不再重要。
苏秋秋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良久，她说：“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一点都不想吗？
“不想。”
葛若阳摇头。
苏秋秋抿唇，他继续道：“真相不会改变以前的任何事。”
“可……凶手现在逍遥法外。”
“他逍遥法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公民，没办法心怀天下悲悯众人，我现在只想过好我的日子。”
他这样强硬，苏秋秋唇再次抿起。
似乎……他真不想知道了。
她牵着程遇的手，渐渐缩紧，“那对不起，我们打扰了。”
“高助理，吴律师，我们走吧。”
“哎？这就走啊？”高庆不解地看苏秋秋。
“嗯。”
“不是我们都到这了，你真不打算查下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可能关系我们官司会不会赢啊！”就这样放弃？
高庆实在搞不懂苏秋秋。
苏秋秋深呼吸，说：“别为难他了，走吧。”
高庆看了眼苏秋秋，又看了眼葛若阳，不情不愿地松开葛若阳。
“走吧。”
苏秋秋对着程遇说。
“如果，凶手一直在作恶，伤害别人呢？”突然，程遇出声。
苏秋秋脚步顿住，看着程遇。
如果一直在作恶，伤害别人呢？
她猜，葛若阳的回答会和刚才一模一样。
“再如果，她伤害的是你认识的人，是你觉得重要的人呢？”
苏秋秋彻底愣住。
程遇还会说这些话吗？
葛若阳面色来回变换，似是想到了谁，说：“进去谈吧。”
他突然改口，苏秋秋有些意外，怕他再反悔，赶紧跟上去。
葛若阳拿着手电筒给几人照亮。
里面的房间比外面更暗，葛若阳进来后拽亮灯，“地方有点小，你们不要介意。”
“没事。”
苏秋秋打量四周，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方形的桌子。
“坐吧。”
葛若阳让几人坐下。
高庆和吴桐也不客气，一人做了一条凳子，苏秋秋和程遇坐上同一张凳子，葛若阳才最后坐上一张。
坐下后，他说：“当年的事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一进门，那个男人就昏倒了在地上了，但是我绝对没有杀他。”
“嗯嗯。”
“我承认，那个时候我的确去偷窃了，但是我只是缺钱而想不开而已，我只需要钱，不可能会杀人的。”
苏秋秋再次点头。
吴桐拿着纸和笔，记录葛若阳的话。
“那……葛先生，那天你只看到受害者一个男人吗？”
“嗯，我只看到他。”
葛若阳没多想，道。
“没看到别人了吗？比如说，小女孩什么的？”
“没有。”葛若阳再次摇头：“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偷窃，我记得很清楚，就那一个男人。我当时害怕男人醒过来，拿了点钱就赶紧跑了。但我确实是没看到别人。”
“了解了。”
苏秋秋点头。
好像，除了确定杀人凶手另有其人，别的没半点有用的证据。
“哦……对了。当时有个目击证人看到我进去，还说就一下午就看到我一个人进去……会不会她才是杀人凶手？”
“谁？”
苏秋秋警惕地眯起眸子。
“王丽华。”葛若阳咬牙切齿地说出一个名字。
吴桐把这个名字记下来。
“葛先生，你还能再想到些什么吗？”
“没了。”
葛若阳确定，这次是真没了。
“谢谢你，现在我们掌握的不多，不过我们一定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找出凶手。”苏秋秋道谢。
“没事。”
和葛若阳告别后，苏秋秋几人离开。
“会不会被我们猜错了，凶手不是文萱儿是王丽华？”
路上，高庆猜测。
吴桐摇头。
“不是吗？”
“不知道。”吴桐道。
“……”
不知道就不知道，他还以为吴桐掌握了他不知道的点呢。
“刚才葛若阳说，王丽华只看到他一人进出过，要不是她在说谎故意隐瞒自己杀人的证据。要不……真的就只有葛若阳进去过。”
“对。”
高庆点头，这句话他也注意到了。
他继续道：“我知道你怎么猜的，不就是怀疑文萱儿根本就没出过房吗？可是我们刚才不是问了，葛若阳说房间里没有别人。”
所以文萱儿没出门不成立。
“可葛若阳也说了，他第一次偷窃害怕，没有仔细检查，谁知道文萱儿是不是躲在房间里。”
“也对哦。”
如果葛若阳仔细搜查过还好说，可他没有啊……
“我觉得王丽华杀人动机不大。”她再次道。
“为什么？”
“一般凶手杀人，都会离案件远远的，只有极少数背道而驰，选择站出来作为唯一证人。你要知道，这样是能洗清她的嫌疑，但同时，她是证人，她会被查，她不敢的。”
“嗯，她那种人怎么也不像具有反社会人格的杀人魔头，不要把事情想的过分复杂。”
吴桐点头，赞成苏秋秋的话。
高庆摸着下巴，说：“那就只有文萱儿了啊。”
“这又是个问题了，文萱儿和受害者接触最多，也最有可能产生杀人动机。但是，没有证据。”
苏秋秋想到那天在剧组时，文萱儿附在她耳边小声的话。
她说：“我干的缺德事多了，要报应早报应了。”
文萱儿这句话是单纯气她，还是……她真做过？
比如……弑父。
比起没接触过，主动充当人证的王丽华，苏秋秋更加怀疑文萱儿才是凶手。
除非，有另一个嫌疑人出现。
“没有证据找就行了，我们明天把王丽华请过来，问问她。她既然是唯一的证人，那肯定能从她嘴里撬出点什么。”
高庆简单粗暴地给出方案。
“嗯。”
他的办法得到大家一致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