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入冬，天越冷。
厚厚的乌云遮住了天际，太阳也好久没露了出来，整片城市都有些阴测。
苏秋秋收回目光，这两天，只定时有医生来给她检查。
程遇、高庆、时行易三个默契地都没出现。
想到程遇，她被子下的手又攥了攥。
门突然被推动。
她只以为是苏母买饭回来了，头也没转。
身材高大的男人进屋。
他没出声，只是盯着苏秋秋。
“妈。”
苏母不是个这么安静的人，然而从进来后，一直没出声，苏秋秋不免怀疑，狐疑地转头，然而看到一身黑衣的男人，她怔了。
程遇……
和他不说一句话消失一样，他回来也没通知她。
被子下的手抖的厉害。
“你……你怎么来了……”
苏秋秋声音带着疏离。
“最近几天还好吗？”程遇能隐隐感觉到她有些不同，没多想，走到她旁边，伸手想摸摸她，却被她一侧，躲了过去。
“挺好的。”
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程遇也不觉得尴尬，在她旁边坐下。
“这两天太忙，没抽着空，是我不对。”
说着，他手再次伸过去。
苏秋秋把手拿出来，把他手拍掉，身体已经先她做出了反应，苏秋秋微微一愣，可随即，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怎么了？”
程遇蹙眉。
苏秋秋躲开他，扬声说：“你不是和别人亲亲热热玩的开心吗？还能想起我呢！”
“什么意思？”
程遇脸瞬间沉下来。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我已经打电话去过你公司了，你前晚根本就没回公司，你一直都没回！”
这句话苏秋秋憋了两天，现在说出来，竟觉得格外轻松。
“你……”
她打过给公司？
“你滚！”
“秋秋，你听我说。”
程遇抓住她的肩，想要解释。但是，苏秋秋哪里会给她解释的机会，疯狂地晃动身体，晃掉程遇对她的禁锢。
“不——我不听——”
她不想再听程遇拿来骗傻子的话。
“我是有别的事，没有去公司。但我真的在忙。”他说。
“忙着和别人卿卿我我吗？”
“不是。”
程遇不知道苏秋秋怎么会突然这么想，还如此抗拒。
他皱眉，“谁和你说过什么是不是？”
“没有人和我说过，是我亲眼看到的。”她亲眼看到他和程珞雪在一起的照片。
“你看到了什么？”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苏秋秋推开程遇，程遇不松手，反把她抱住。
苏秋秋抗拒着：“你不要碰我。”
“究竟怎么了？”他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一直问我怎么了怎么了，那你说，这两天都去干什么去了？”
让她说看到他和程珞雪手牵手，她如何也说不出。
“我……”
这回换程遇沉默。
这沉默，苏秋秋心情down到谷底。
现在，他连骗一下自己都不愿意了。
“放开！”她冷声。
程遇拒绝放开她，紧紧地抱着她，说：“我这次是很重要的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有机会我会再告诉你。”
如果是以前，程遇这样说，苏秋秋会说：好啊，我相信你，我等你告诉我。
可是现在。
她不信，她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这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一个串一个地谎言，她凭什么要信？
“滚。”
她从喉咙里发出这一声，可能是气到了，她竟然觉得喉咙里染了一丝甜腥味。
下一刻，一股热流自上而下涌出来。
苏秋秋急急地想推开程遇，然而推不动。
时间已经来不及，嘴里的血一下子喷出来，喷在程遇的衣服上。
这不单单是血，更是血块。
血块顺着程遇的衣服滑下来，一道湿痕自上而下。
腥味在消毒水味的房间也格外大。
程遇脸瞬间铁青。
因为两人一直抱着，苏秋秋衣服上也染了血。
她推拒着程遇，后者依旧是不松手。
“程遇，你放开我——”
她有些恼。
程遇手一用力，把她紧紧抱住，“对不起……”
对不起让她成这样，他却无能为力。
苏秋秋误以为他是在道歉他和程珞雪的事，指尖微微发抖。过了半晌，她问：“程遇，在你心里究竟谁更重要。”
是她，还是程珞雪。
“你。”
没有丝毫犹豫，程遇出声。
对于程遇不假思索地话，苏秋秋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明明她更重要，他却和程珞雪那样，那……置她于何地呢？
“这些事，你以后还会再做吗？”
还会再和程珞雪来往暧昧吗？
“不会。”
不会再让她受伤。
抱着程遇，苏秋秋惨白一笑，她……终究还是没办法狠下心，那就再原谅他一次吧。
“咳咳咳……”
时行易从外面进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不自在地咳嗽。
高庆也进来，见时行易堵在门口，“干嘛呢你？”
“那个……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你们继续，我们等会再来。”
说着，时行易拉着高庆出去。
听到声音，程遇轻声道：“先手术。”
站起来，“进来吧。”
虽然他不想松开苏秋秋，但是她现在的身体不能再拖。
“啊？”
不要再腻歪会吗？
“开始吧，我去门外等你们。”
程遇起身出去，高庆跟着出来。闻到他身上的血味，朝程遇狐疑地看了两眼，程遇穿着一身黑色衣服，除了胸前有一片水渍，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走过来，在“水渍”上抹了下。
红色——
“阿遇……你没事吧？”他紧张地看着程遇。
程遇抿唇，脸色不太好，没回他。
“你这血……”
“秋秋的。”
这次，程遇回答了。
闻言，高庆面上一骇，竟然是苏秋秋的血？
没事吧？
心里有疑惑，但到底没问出来。
两人在门外等着，没多久，苏母拎着午餐回来，看到程遇，眉拧起来，跑过去说：“程遇，你现在还好意思过来啊？”
“……伯母。”
高庆见苏母冲过来，迟疑地叫出声。
“秋秋在医院三天了，你现在才过来，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乐不思蜀了！”
苏母指着程遇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