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慕禾与霍承在隔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去了表姐余越那里。
余越住在姨妈的老房子里,离她上班的超市很近。
上次一别,边慕禾快一个月的时间没见过余越了。
霍承知道余越喜欢吃各种各样的水果,先和边慕禾去了附近的大型超市,买了许多的吃的喝的,装在后备箱,运到了余越家里。
妹妹和妹夫忽然造访,余越开门时穿着一身睡衣,脸上却惊喜极了。
“哎呀你们两个,来就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余越往霍承手里的大包小包扫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就我一个人住,买这么老些东西,得吃到什么时候呀?快进来快进来……”
坐在老式沙发上,余越给两个人一人削了一个苹果。
“住得这么近,霍承工作忙,你就常过来嘛,溪林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说想我了,你可倒好,还不如个没成年的孩子呢。”余越忍不住埋怨道。
边慕禾这阵子的确没顾得上来探望余越,因此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知道了表姐,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平时你休息的天数少,想要看你得提前跟你预约,我也没办法嘛。”边慕禾吐了吐舌头,说。
余越用手指头点了点她的脑门,“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哼!”
“表姐下次想慕禾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接表姐去家里玩,一家人就是要常见面的,何况咱们在一个城市里。”霍承含笑说。
余越很满意地看着霍承,“慕禾,你看霍承说的多好,其实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溪林,你可千万别跟对我似的对溪林,我可问过他了,他说他还没去过你们家呢。”
边慕禾被说的有点惭愧,“这几个周末都赶上我有事情,一时没得空去接他……”
上次想接两个孩子一起回家里的,结果却遇上季晨……
可这也不是托词理由啊,边慕禾被余越这么一说,觉得越发有点愧对边溪林了。
哪儿能结了婚,真把弟弟撂在一边啊?
霍承道:“表姐,其实这事儿怪我,慕禾没空去学校接,我去学校把俩孩子接过来就完了,也不至于让溪林每周都在学校呆着。”
余越撇撇嘴,“行啦你俩,这是干嘛呢?我又没有怪罪你俩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俩,别顾着自己恩爱甜蜜,就把小溪林忘了呀。”
“知道了表姐。”边慕禾乖乖点头,又轻声问,“表姐,我和霍承想下周去祭拜姨妈,你去吗?”
余越怔了一下,“下周?”
“恩,下周。”边慕禾回道。
余越沉默了一会儿,透过镜片的眼里露出一丝丝的伤感,她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前一阵子我和雪荷一起去了。”
“雪荷姐回来了?”边慕禾诧异,“你们一起去祭拜姨妈,怎么没叫我?”
余越瞥了霍承一眼,“那阵子你俩刚结婚没多久,叫你去祭拜,不合适。”
边慕禾愧疚道:“什么合不合适?雪荷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却没见着她,你们一起去祭拜姨妈我也没去,那怎么说得过去?”
霍承疑惑了下,“雪荷是谁?”
他知道边慕禾的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是边慕禾的姨妈抚养她和边溪林长大的。
除此之外,他不曾听说边慕禾还有什么亲人。
突然冒出来的雪荷……
是谁?
余越道:“是我舅舅的女儿,比慕禾大两岁,常年在A市定居,不怎么来H市的。”
“雪荷姐对我和溪林很好,我上大学的时候,雪荷姐每周都会给我和溪林打电话,问我们的钱够不够——那时她才刚工作呢,比我们的情况好不到哪儿去。”
霍承点头,“原来是这样。左右过一阵子我们要去A市,到时候去拜访你舅舅他们一家,不就行了?”
说到边慕禾的舅舅,边慕禾和余越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霍承察觉出了气氛有些不对。
“舅舅不待见我们,”余越苦笑,“从我妈离开之后,舅舅就没看过我们,有一年我和慕禾去A市,想看看舅舅舅妈,结果……”
“结果被撵出来了。”余越摇头叹道。
霍承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地看着边慕禾。
这丫头历来心软善良,也不知当初被她的舅舅撵出来时,该有多么伤心。
边慕禾感受到霍承关心的眼神,覆着霍承的手冲他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余越有意岔开话题,便道:“这都晚上了,你们饿了吧?我昨天刚买了菜,正好叫霍承尝尝我的手艺。霍承,你喜欢吃什么?”
“我什么都好,看慕禾想吃什么吧。”霍承体贴地道。
余越站起身,边慕禾跟着去了厨房帮忙。
余越洗着菜,对边慕禾道:“好了,今天你就别在厨房忙活了,霍承还在屋里呢,你洗洗手,进去陪他说话。”
边慕禾没说话,照旧处理着手里的菜。
余越知她说不动边慕禾,也没法子,过了一会儿,对她道:“霍承人挺好的,对你也不错,有个孩子,就有个孩子吧,当过爹的都知道疼人,慕禾,好好跟他过日子,知道了吗?”
见到边慕禾温顺乖巧地点头,余越有叹了一口气,跟着,她低声道:“刚刚霍承在旁边,我还没同你说。你雪荷姐知道你结婚的消息挺意外的,她还以为你和季晨在一起。”
季晨?
边慕禾怔了怔。
这个名字明明很熟悉,可却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边慕禾轻描淡写地笑了下,“早过去了。”
余越小心地看着她的神色,见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才道:“那天我在超市看到季晨了,他身边跟着个女的,长得挺标致的,应该是他女朋友。看来,他也放下了。”
余越的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投进了深水湖里,边慕禾的神色上,没有一点反应。
过了会儿,她将洗好的青菜放到盆子里,两手撑着水槽的边缘,透过窗子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室外,然后才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表姐,我都结婚了,他当然也要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