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时候,霍小火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
两个大男人围上去,询问医生小火的情况。
“手术很成功,病人麻醉的时间还需要一会儿,现在先送回病房休息。”医生说道。
涂雪阳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霍承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开。
边慕禾在病房里照顾边溪林,旁边的几个床位满满的都是人,本就不大的病房里显得有些拥挤。
护士也十分艰难的从里面穿插而过,旁边病床病人的咳嗽声重的让人无法好好休息,边慕禾叹了口气,望着病床上陷入昏睡的弟弟,疼惜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你是病人边溪林的家属么?”忽然来了一个护士模样的人,问怔怔出神的边慕禾。
“我是。”边慕禾颔首。
护士笑了一下,“季大夫交代了,说边溪林的病情不算严重,不需要一直呆在骨科病房里,他给你们腾了一间别的科室宽敞的病房,我带你们过去?”
边慕禾愣了一下,心里是想拒绝的,可看到边溪林在睡梦中紧皱着的眉头,犹豫了下,转而道谢道:“那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呢。”护士冲她笑了一下,“我帮你推病床。”
边溪林昏睡的厉害,边慕禾带他换了病房之后,还是没见到他被惊醒。
跟护士道了谢,边慕禾见弟弟睡得沉,又担心霍承与涂雪阳那边还有情况,便想去手术室那边看一看,谁知刚一出门,却碰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慕禾。”门口的女人模样娇艳俏丽,对她莞尔一笑。
“雪荷姐?”边慕禾着实惊住了,“你怎么在这儿?”
庆雪荷神色平和地望着面前的女人,一股异样的情绪从心底向上翻涌,一时之间脑中的想法百转千回,嫉妒、同情、羡慕、亲切……
她只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径自向病房内走去,“听说溪林受伤了,我来看看。”
“情况稳定了?”庆雪荷走到病床边,爱惜地摸了摸溪林的头发,“多久不见了?溪林样子又变了一些。”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已经包扎好了。雪荷姐,咱们半年多不见了,你来H市,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一声?”边慕禾还是挺意外的。
上次在余越那儿听说她和庆雪荷两个去了墓园给姨妈上坟,她就已经很惊讶了,这次庆雪荷又悄无声息地折返回来,突然地冒出来,边慕禾不由得有些好奇。
庆雪荷似乎有点不想和边慕禾说这件事,但见她问个不停,便淡淡地道:“过来看一个朋友,这几天就打算回去了。”
她俏丽的脸上带着一种朦朦胧胧的疏离,虽然不是那么明显,可边慕禾还是能察觉出来现在的庆雪荷与从前的不同,过年他们姐弟几个相见的时候,庆雪荷还是温柔亲切的,可今天……
人是没变,可身上的一些情绪气质,却着实发生了变化。
边慕禾一时有些茫然,面对家人若有若无的转变,她无法求证这样的转变是不是与自己有关,可是……
“雪荷姐,我结婚了。”她说。
庆雪荷的视线从西林的脸上转移到边慕禾的脸上,泛出一个笑容,柔声道:“我知道。慕禾,恭喜你。”
恭喜吗?
边慕禾心里像是被庆雪荷捉摸不定的态度烫的化出了一个无底洞,以他们姐弟的感情,庆雪荷知道她结婚的事情,只是一句恭喜吗?
她一时间有些紧张,不由得问:“雪荷姐,我丈夫叫霍承,他……他现在也在医院里,你们要不要……”
“慕禾。”庆雪荷平静地打断她的话,眼睛里有一些难以融化的冷漠。
“如果不是知道溪林受伤的话,我是不会出现的。”庆雪荷说。
边慕禾张了下嘴巴,喉咙里面的话像是被一阵莫大的无力感冲吞了下去似的,她不知道庆雪荷的态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们上一次相见的时候,还……
“雪荷姐,你是在怪我结婚没与你说吗?”边慕禾有些自责,只以为庆雪荷这样的态度是因为她的婚姻大事独自做主。
“我和霍承认识没几天,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男人,所以我们很快就去办了结婚手续,本来是想着在以后办婚礼的时候再……”
“不用和我解释这些,慕禾。”庆雪荷摇头,“你说与不说,是你的自由。而且,这件事情与我无关。”
那你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
边慕禾沉默地看着庆雪荷,实在找不出让庆雪荷变成如此态度的原因。
从小到大,余越、庆雪荷、边慕禾与边溪林的关系都很亲密,甚至可以说,庆雪荷与边慕禾姐弟的关系,要比余越同他们,还要亲密一些。
余越毕竟比他们还要年长一些,而庆雪荷却比边慕禾大不了几岁。
而庆雪荷从小又是成熟、独立的性子,边慕禾与边溪林自小便受到了很多来自于庆雪荷的照顾。
边慕禾捉摸不透,又不禁猜测着,“雪荷姐,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的神色带着点小心翼翼,口吻像一只被冷落而不停讨好主人的小兽似的,庆雪荷的心又有些放软。
“慕禾。”庆雪荷看了她一眼,“我不配做你的姐姐。”
“恩?”边慕禾诧异地望着她,心中的猜忌更浓,“雪荷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庆雪荷默了两秒钟,“慕禾,有一天,你会怪我的。”
“什么?”边慕禾糊涂极了。
庆雪荷并没有准备今天将事情讲清楚,她看了看病床上的边溪林,忍不住又俯下身子,在他的头上摸了摸,“照顾好溪林,或许过几天我还会来的。”
“雪荷姐……”
眼看着庆雪荷转身往病房外面走,边慕禾想要追上她。
“别跟着我!”庆雪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凶。
边慕禾呆呆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直到看不见了,她还是一头雾水地想着刚刚庆雪荷的态度与言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