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有些抖,我打开了令牡丹疯狂的布团,巴掌大的布团里面包的是一只纸包,可能牡丹是怕把纸包弄烂,所以才在外面又包了一层布,纸包再打开,我看到的是白色的粉沬!这粉沬很香,打开层层包装后,香味竟流窜于整个屋间,强烈的香味,连冰山男都忍不住侧了目。
是花粉么?我疑惑,但却感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浮出水面了。
“你认识这种东西吗?”抬了下头,我问龙泽,他是古代人,应该比我了解的多。
“不认识。”很简短的三个字。
我点点头,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突然飘进了我的脑间,如果我闻着这香味入眠,会不会再看到一些奇的景象?如果我真的看见了,那么……代表我所经历的一切不太可能只是受咒或是历刧,还有……人为!
“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看着昏迷的牡丹,过往的一幕幕闪现眼前,我轻声要求,“你点她昏穴吧!”
“好。”
“龙泽!”我突然叫住他。
阴脸一抬,等待我的下文。
我深呼吸,笑,“如果一会我睡着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记得拍醒我……”
……
将牡丹安顿在角落,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落,然后,我开始睡眠……
又梦见了什么,已经不是记得很清楚,也许是猜到那包粉沬的效用,所以看到的都很模糊……之后,我被龙泽唤醒!
他说我睡着后呼吸极轻,越来越淡……
“你也睡会吧!”我建意,然后在他的目光瞪视下安抚他,“你放心,就算有人拿刀架我脖子让我走,我都不会走。”
“可我不困。”
“我希望你帮我。”
“交件?”
“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一抺笑容,出现在龙泽脸上,站着,他闭上了双眼。
呃,这都行?好笑,但一想到自己以前打工打得极累时,也曾走路眯眼睡熟过,我没有笑出来。等着,等着这男人醒来……可一直到天空露了鱼肚但,他还站着,想必是累极了,伸出了食指,我拭探的碰了下他,没想到才一碰——
呯!倒地声,而男人居然没被摔醒。
怎么办?要拖他上床吗?虽然他划伤过我,但他对我还算客气。轻叹一声,我蹲下身,有生以来第二次像拖死鱼一样拖男人,第一次……是拖流风,永远记得那样的大雨,我和他都可能会死……
唔,好重——这里的男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拧着眉头,腰杆都直不起来,拉着他的双肩,直往榻前……
这样都不醒,猪都不来这样的!拖!我用力的拖!
又是一声呯!我终于将泰山的上半身搭在了床榻上,柔着酸痛的肩膀,正想弯身抬起他的双腿,不想腰间一沉,被龙泽给从后抱了住,来不及转身,他的头突然抵在了我的后背上。
“不要走……不要走……”他好像在睡梦中,痴声低喃。
我眉一紧,难道他也做梦?这白粉真的有那么大功效?而它又来自哪里?产于宫中?还是……别人带进来的?
正要拉下他的手,不想一道低沉的声音却传进了我耳边。
“怪不得你都不反抗!”
我一抬头,看到了流风,一张俊脸异常的阴冷,他的身后依然跟着皇后,双目狠狠的瞪着我,恨龙泽抱住了我。
我眯了眯眼,讨厌他们站一起的样子。
“看来,我来救你是多余的。”漆黑的眸子望着我,冷冷的话语从他的薄唇繃出。
“是,所以你可以回去了。”我的口气也不善,知道流风是误会了,但我不想解释,我误会他多少次,他又什么时候解释过?
“不要走……”身后,龙泽仍在弱脆的低喃。
握着龙泽的手,我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那唤“莲生”的思念有多深,不自觉被感动着,更在庆幸,因为我比他幸运,我没偿过跟心爱的人天人永隔的滋味,回身,我轻轻的拨开了龙泽的发,继续把他往床上弄。
“唐小婉!”流风低吼,“不要一再的挑战我的耐性!”
闭了闭了眼,我淡淡的回他,“没人是神,没人可以决定一切,更没有可以承担一切。”流风,如果你再不与我分享你心中的秘密,那么,请不要怪我……
“跟我离开!”突然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腕,很用力,弄痛了我。
看着他的脸,我坚定的摇头。
“唐小婉——”
“在他睡觉前,我答应了不离开……”
流风无力的放开了我的手,眸子死死的看着我,有些伤、有些痛,勾了勾唇角,是一朵自嘲,后退两步,他好像重新认识了我。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一时心里有点急,但话已经出口了,就不会再收回,更何况……我还在等我的答案!
如果我的猜测正确,那么幕后还有个人在操控着人的思想,他是人,不是鬼!更不是怪!因为它借助了外力——那包药粉!
突然看向了桌前,明明记得龙泽入睡前那粉沬还在桌面上的,怎么会不见?再次抬头看向两个不速之客,是谁?倒底是谁拿走了那东西?
流风看着我,猛地嗤笑一声,不知是笑我,还是笑他自己,转身欲走,却突然停了停步子,可能是想还说什么,然而却没有说,一跨步,离开了我的视线……
甫出了破烂的别院,流风突然卡紧了皇后的喉咙,拖到了角落,目光阴狠,被小婉伤后的痛掩于其间。
“咳咳……”重重的咳着,皇后的目光越来越迷离,双手抓紧了流风铁钳一样的手。
“交出来!”
“什……”在喘息,在挣扎。
“这场游戏,我玩够了,我不管你是被南宫流云操控或是合作,我只管——救她!”
脸色倏白,皇后迷离的双眼倏地瞪大,猛然一个颤抖,眼神因眼前的杀神恶刹而变得可怕,不!不!这男人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我再说一遍,把东西拿出来!”手颈用力一缩,俊脸上的杀意陡升,心中的哀痛,心中的伤,与心爱女人之间的隔核,第一次逼得他想发狂,逼得他想拿剑狂挥,逼得他想……手足相残!
皇后的呼息越来越困难,头仰高,却仍是在倔强的微笑,“你……想毁天朝……休想!”
突然阴冷的微笑,将皇后向提得更高,一字一句像勾魂的无常,“告诉你——对你的狗屁天朝,我从来都没兴趣,我不知道南宫流云跟你怎么讲,但我可以很爽快的告诉你——你!被利用了!”
“不……”
“不?我跟他是一奶同胞,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皇后突然放弃了挣扎,气弱的呼息,但手劲却是松了,一只纸包从她手心落出,卡住她喉咙的手猛然松开,一把扫起了那只纸包,阴冷的眼扫了一眼地上的女人,他转身离去,倏来的一道冷风,吹翻着他的衣角……
我要相信流风,我一定要相信流风!
唐小婉,坚强!打不倒!
烛火下,揉着发疼的眉角,拼命的思考,床上龙泽已经睡了一天,牡丹还昏在角落,屋里只有我一个人,安静!除了烛火灼灼声,听不到其它!
闭了双眼,那药沬曾散发的浓味已经有些冲淡,让我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闻过……大脑中的一幕幕往后推移……
除了沐浴那次,还有……还有哪次?明明闻过……在哪闻过……
一声咯吱响,门板被推了开,倏然睁眼,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脸色异常的苍白,却笑着,降紫色的袍染着血,步履蹒跚的走向我……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受伤?早早明明还好好的跟我赌气,怎么晚上就……
“结束了……”轻轻喃,唇角扬得更高,向我伸出了手,一只染血的手!
我惊得从椅上弹起,想跑过去,想检看他的伤,却只是愣在原地,谁?谁伤了他?在这里,谁还有本事伤得了他?
漆黑的眸望着我,突然的有些暗淡,伤哀,挂着浓浓的不舍。
“流风,请你不要拿这样的眼光看我!”这种让人心伤的眼光。
在我面前站定,染血的手轻轻抚过我耳畔,不舍更浓,漆眸染了重重的雾气。
“为什么会这样……”哑着嗓子,我问,双手捉住了他的手,这一刻,我宁愿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我什么都看不透的不流风,而不是一个垂死的流风……
“我杀了他,所以,你这颗不算很聪明的脑袋瓜不用再迷惘了……接下来,听我安排,嗯?”
“我不明白……”眼中,只有他的伤、他的痛……
“那,我来解释给你听……”第一次,也将会是最后一次……
“流风……”泪绝提,我好像在他眼中望到了绝望。
“小婉……我不像你想的那样绝情冷血。”流风的泪突然滑了下来,心疼的擦着我的泪,“如果我真的想,十个天朝已经毁在我手上,我厌了,厌倦了死亡,所以……我杀了康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