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
“你不要再问,让我一点点解释给你听,你体内的巫血发作,当时我唤他来只想为你解除痛苦,可就在他动手解开你的衣服时,我看到他手上一个标记,一个属于我碧莲王朝的标记,他……应该是南宫流云的人,我早就知道南宫流云的野心,知道天朝要是落入他手中会变什么样吗?所以,我杀了他的爪牙。”
这……就是为什么康维逃出了皇宫又再回来的原因吗?他同我一样摆脱不掉的责任,使命……
“你又想问了,我为什么要杀牡丹?不……我没想过要杀她,她虽然被南宫流云以幻药控制,可我知道你在乎她……”
“不要说了,流风,求你……”
“你骂得对,我不是神,我不可能扛起来一切,我单纯的以为,对南宫流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会感恩,我以为……快点帮你解开厄运的纠缠,你我就能像平凡的男女相爱……”
“知道那次你被裴洛骗进瘴气林吗?我当时就知道是南宫流云搞得鬼,可我却没有为你讨公道……因为,纵使他不义,他也是我今生唯一的亲人……”
流风的泪,掉满了我的脸,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流这样多的泪,他……一定对杀了他很难过很难过!
“看着你困惑,我何不心疼……可,小婉,我真的不想带给你太多……你让我怎么告诉你?那次唱歌引你入林的是你奉若好姐妹的牡丹?小婉……好傻的丫头,粗话满篇,可你是那样重感情……”
“是牡丹……”我的心还是凉了一下。
流风点点头,终于停止了他的泪水,漆黑的眸子望着我,一刻不松离,“只是我没想到……你从林子里回来,体内的巫血竟然开始苏醒……如果可以,我宁可你不施咒让我死去……”
“那……”
“还说不问?”漂亮的眉峰轻轻的扬了扬,因伤口而喘了口粗气。
我忙摇头,不问!脑中的迷惑,让他见鬼去吧!挣开流风的手,我就要拉开他的衣,看不见伤口,只看见衣服上的血,不知道他的身体倒底被伤成了什么样!
重新抓起了我的手,他摇摇头,苍白的面皮再次勾起了极淡的微笑,“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你……老皇帝跟牡丹当时都是被南宫流云带走的,可能是他将皇帝交到了皇后手里,并说明我对天朝对他们要不利,他当时肯定装得像老好人,才博取了皇后的信任……”
怪不得那次皇后会提到流风要杀南宫流云……难道,那女人那时候是装的?笨!唐小婉你好笨!中圈套了!她当时就是要迷惑你啊!估意说得暧昧,让你怀疑流风……
“还有……”苦涩的笑笑,“当时我应了南宫流云的要求帮他取回大权,他跟我心里都清楚,我就算取回了权势也不会交到他手中,所以,在我拿锦妃做饵时,他暗中勾搭上了皇后,表面上的失势,让我得意,让皇后顺着我,但却利用你给了我最沉痛的一击……”
“流风,我笨……”好笨好笨的唐小婉,竟傻不啦叽的将一切都归在流风头上。
“小婉不笨了……小婉若真的笨,就会很恨我,很恨……我还没有说完……”
一只手堵住了嘴,我摇头,“不——我不要听了。”谁是谁非又怎么样……这个傻男人……脑中积压得居然这么多……
带血的手抓着我的拿向指尖亲吻,轻轻的、柔柔的……
“还有一样东西没还给你……”
“什么?”
流风从怀里抱出一只纸包,已被血染透。
“这是……我丢得那包粉?”
流风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闷惯了,真让他解释他却收不了口了,“福叔是用毒的高手,当时他杀了福叔,从他身上搜走不到珍奇的药,这种药是解牡丹发疯的解药,只有闻着它,她才会心神安宁……”
“只有这样吗?没有别的功效?”
流风摇摇头。
“可是我……”犹豫着,我最后还是说了,“闻到它,我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事……你跟皇后交缠……还有……好诱人的龙焱……”
“怨气……妒忌……猜疑……鲜血……啼哭……”突然,一道凉凉的女声,吊儿郎当的羽文兰抱着孩子走进了屋,瞧了瞧床上躺着的,屋里站着的,忍不住唇角扬了扬,“呵,好热闹。”
“你怎么会知道这十个字?”那每次我发神经前就遇到的十个字!
耸了耸肩,抱着我家娃娃比她自己的还亲,“你不用管我为什么知道,刚刚南宫老兄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可是……有些东西是人为搞破坏没错,可有些……亲爱的小婉,你知道吗?像我说的,你的刧到了!”
“什么意思?”
“有些梦是预感,有些……是迷惑,这十个字都会出现在你身上,而每一样都会要了你的命,其中最后一项,我帮你止了,看——我将你宝贝照顾的多乖,一直睡呢!”
我看了眼她怀中的宝宝,再一次逼问羽文兰,“你到底是谁?”
“一个你值得相信的人,你最近做的那些怪梦,如果当时没人唤醒你,你就死在里面了,你梦到流风跟皇后交缠——妒忌!”
“你好像知道比我多。”流风打量着羽文兰。
“呵呵,那么多的明争跟暗算我知道不如你清楚,但……关于小婉,没人比我更了解她。”伸手拍拍流风的肩,笑道:“老兄,刚刚你跟你老哥那一战真是精彩,连躲在树上的我都忍不住想凑一脚,不过啊,咱固然是战胜了,可至少也换衣服再来见心上人吧!”
“羽文兰——”流风在流血,在受伤,她却还来奚落!
“你放心,他有你的巫咒,死不了……除非……”
“你滚!”指着门口,我咆哮,死女人,想让我杀流风?下辈子!
“不要……哎,好伤人心的,再说,你叫这大声,屋里还有人睡觉的!”望向沉默了有半晌的流风,羽文兰的脸上难得的恢复了正经,“相信哈尔多赫没少跟你讲,你注定是小婉的刧,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除去她的巫女身份或是被她杀,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很希望你是前者,但站在其它角度……我不会要你成功,哈尔族不可能没有她的。”
“我会杀了你……”
“再踏进这片皇宫,我就注定再与平凡无缘,杀吧!祝你杀得痛快,可是……聪明到可怕的男人,你的时间不多了,刧,正在一步步应验……”扫了一眼床上的龙泽,“你以为他回来只是人为吗?不,没有命运的操弄,什么都不可能应验,他的归来,只是为众位皇子的归来做了铺垫,当人到齐了……南宫流风,你会发现,南宫流云带来的小风波只是小鱼小虾。”
“我不会认命。”流风的话,眸光坚定。
羽文兰看向了我,眼神询问。
我回头看着流风,深吸口气,回答:“我也不会。”
“哎……我真的不想看笑话,但愿……你们的感情真有那么伟大。”又是耸肩,抱着我娃娃转身就要走,却是在转身之际抛下一句话,“小婉,这孩子跟我极其的有缘,你们本就没缘份做母子,就送给我好了。”
“你把他当猫狗吗?”我叫,正想追出去,却被流风拉了住。
“流——”
“如果孩子留在她身边能平安,那么……我舍得。”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南宫流风——”门外,传来了羽文兰遥远的嘶喊,“下次杀人,记得把尸体埋掉,毕竟这里是人多口杂的皇宫……嗯,虽然现在缺个主事的,可——还是有人会追查的。”
死女人就气死人不偿命吗?追到门口,我双手扩作喇叭,“羽文兰,你就怪咖——”
……
我并不知道流风是怎么杀掉南宫流云的,只知道,所有的迷惑都随着他的死而消失了,隐约有种感觉,感觉发生的一切——混乱的一切,不止是上天对我的考验,更是对流风的考验,如果真像羽文兰所说,是命运使然,那么,流风注定要为我斩断唯一的亲情……
只是……
“桃娘跟以尘呢?”
“我会安顿好他们,把他们送离皇宫,至少……外面安全。”
我点点头,想起牡丹,手中攥紧了染着流风血的纸包。
“即使你把药粉重新放到她怀中,她也……恢复不到正常人,所以……你想好。”
“真的没解药吗?”
流风沉默。
我闭上双眼,转身,在流风要卡住牡丹的脖子之际,我倏然回身,制止,“不!就算不是正常人,我也要她活着。”挤过流风,将药粉重新放回了她的身,退几步,我要求,“可不可以送走他们的时候,也带上她?烦请他们代我照顾她?”
“好。”一口应允我。
“你的伤……”我突然想起来,唐小婉,你为什么总是关心不到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