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真正的嗓音吗?”站定“它”跟前,我问。
一根食指在我面前摇了摇,假脸上是假微笑,“我会很多种声音,你要哪种?女的?男的?半男不女的?”
“我只想知道你是男是女。”
“你都看过摸过还问我?”挑眉,好像觉得很好笑,顺带自恋的反问一把,“难道我男装真的这么英俊迷人,让你不相信你的梦中情人是同类?”羽文兰的声音,朝我眨了两下电眼。
这下,我确定了,“它”系雌性,可她的身份呢?
“天!你不要告诉我说你还想问我叫什么吧?大家都混了不是一两天了,我男人名字祁召,女人名字羽文兰。”
“双重身份?”
耸肩,“可以这么说,羽文兰出生时就叫的,装疯卖傻到了六岁半,然后叫了十多年的祁召。”
“为什么会这样?”我仍不解,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不但装疯卖傻,还换男装争战沙场,她当她花木兰吗?而且他老爹系当朝宰相,替父从军也论不到她啊!
“你总问,我总答,很吃亏耶!不然这样吧,一个问题一个吻!”笑着压低头,高个子女人像有断袖癖。
我后退一大步,同志——谢绝不敏!但又实在好奇,挣扎半天,我讨价还价,“浅吻。”
“十个问题,一个深吻。”
好吧,我尽量控制在九个。翻个白眼,我说:“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我。”
“天朝的宰相有了名的花,女人一堆,我是遮出,六岁多的时候见过大娘跟人家通奷,为避免小命玩完,我就装疯卖傻咯。”
“那你为什么吗祁召?”
“第二个问题……”
“等——明明是一个问题,刚才我问‘为什么会这样’?意思就是包话你为什么有双重身份?”
“你确定要我回答吗?加一起四个问号了。”
奸——诈!
“嘿嘿,不要磨牙嘛!好啦,我大方点,当刚才那两个问号没听到。装疯卖傻了几年,实在无聊,撇了丫头帮我继续装,我就开始女扮男装了。”
“武功哪来的?”
“学的。”
“为什么当了将军?当初第一见面为什么跟老皇帝要我?”
羽文兰急掰指头数数,黑眸亮又亮,“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咯,因为龙焱,我上了沙场,因为龙焱,所以……忍不住要戏弄你,正好我的官也当烦了,整天繃张脸,提早老了十五年。”
“你爱龙焱?”
“是。”
“一个字?!”这男人……不!这女人,太狡猾!
“哦,美人儿,你确定要拿这个当一个问题吗?”
我噤口,眼下只还有五个问题没问,不知道什么时候性子变八卦了,居然很好奇羽文兰这种怪咖怎么会喜欢上龙焱,但我知道,再问下去,肯定会被这女人拐到胡同里出不来,认真思索了下,我还是觉得实际的问题比较重要,可还是忍不住问了。
“爱他,为什么离开他?知不知道他很伤心?”
笑容微暗,但只是一瞬间,再恢复时,一双臂已经抱住了我的腰,痞道:“这两个问题很好回答,只要我答完,你再问两个,我就要开始索吻了。”
我深吸口气,这两个问题其实不难……
“因为他心里始终有……”
“这两个不算。”将她凑近的脸忙往外推,我想改口,但还有四个问题,什么,才是我最想知道的?对了——
“碧儿身上的那块石头是不是你拿的?在哪里?”
“两个问题耶!”
“回答后面的。”
“昨晚上已经还你啦,某年某月某一天,我蹲下身子检查一具死尸,发现一块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石头,但见那丫头临死前还握紧了,我就拿来咯……”
“你为什么会来帮我?”这种问法我太吃亏!脑中正事杂事问题一堆。
“那天,我给人追杀没死成,一个叫哈尔默以的男救了我,告诉我,进宫帮你。”
又是哈尔默以……他见过龙焱,给过龙焱匕首,又见过羽文兰,他是先知?还是会预算?怎么知道我在宫中有困难?他曾说过,巫师的任务除了跟巫女传宗接代便是守护巫女,是因为这样吗?所以,能知道我的危难?
“两个,快问,我等不及了。”
这回换我奷了,笑着摇摇头,三字,“不问了。”
“唐小婉?”
“啊?”干嘛突然叫我?
“一个问号!”嘴唇已经开始在我脸上吐气如兰。
混蛋!女人中的败类!我瞪眼。
“你儿子好像叫南宫蛋蛋!”
“他娘的谁取的?”眼前一黑,羽文兰已经完全压下了脸,红唇贴了我的……
呕——我想吐!
“噢——”突然一声尖叫,羽文兰挺直了腰板,松了手,松了嘴,双手捂着后脑勺,回头骂道:“他娘的,谁偷袭老子?”
回答他的是无声,我也确实没有看见人,能在流风的地盘上随意出入,并打搅羽文兰“好事”的,除了他,答案不做第二人想。
“哼,还真奇了,他早上明明去了锦妃那里的,怎么会这么快回……”
“你说什么?”心,突然一凉,流风,我不想猜忌你,真的不想……可为什么……
“第十一个问题,有权不回答。”见我的脸色微变,羽文兰赶忙收口,却在回头的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我疑惑的回头,流风正含笑站在我身后,英俊迷人的脸,让人看着晃眼。
“第十一个问题,我回答你。”
呃?回答就回答,不用说这么性感好不好?昨天之前我们好像还是仇人,今天却转变这么大!看他脸上的气定神闲,好像……好像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该死!你早知道了我的身份!”羽文兰鬼叫,好像难以接受失败。
“没认出你,怎么会把你从众多宫女中挑出来服侍小婉?”一个反问,将羽文兰受挫的心顿击成碎片。
“所以,昨晚上的事你也知道?”
“嗯,谢谢你帮了小婉。”又一个回答,成功将碎了的片辗了沬。
“我是笨蛋……”转身打算离开,羽文兰挥手,“两口子慢慢聊,我去找个墙角蹲……”
片刻后,屋里只剩我们两个,有预感,这男人一定会上前拥住我,所以,我提前向后退了两步,混蛋,在没解释清楚前少拿脏手碰我!
“第十一个问题,我是去过锦妃那里,甜言蜜语的话没少说,但绝对没有出格,我是打算利用宝宝做棋子,只是想让你当皇后,对江山……我从没兴趣!”看着我,唇角的弧度扩大,黑眸里满意的神彩。
我讥嘲,“呵,美人在怀,你这超级号种猪不心动?搞笑,扯淡!”
“小婉,你在吃醋。”唇角扬扬扬,终于扬到了不能再扬,喉间溢出异常好听的笑声,低沉、性感……
这是第一次吗……第一次听成他真正的笑声,有些失神,有些迷失他的笑声中,当反应过来时,我人已经在他怀里,黑眸望进我眼里,指尖抚摸着我的脸,低喃,“我的吻比他贵,一个问题一个……”
吻,缠绵……
感谢这块石头,它让我能再思考,流风曾说过牡丹可疑,仔细想来,她确实露出过很多疑点,她一直以往给我的表现都是细心大胆,却那一夜都爬到我身后寻求僻护,那不像她的作风,还有,南宫流云那次来,她不可能发现他是没走正门的,不但不起疑为何“于夜”要跳窗口,居然还跪身福拜……
如果真像流风说的,她跟老皇帝同时失踪,那么,她的算计是什么?背后又有何人支撑?
想到这,忍上住的深吐息,牡丹……为什么要出卖我?还是你的出现一开始就是别有目的?
坐在花园里的假石上,难得的初冬暖阳并不能暖进我的心里,虽然已经跟流风冰释前嫌,但……我还拿不准他要我做皇后的目的,他想报仇,这是必然的,那样深的仇恨放在我身上,我也不可能坦然视之,但,为什么要我做皇后?他该知道……我并不稀罕!
“嘿,南宫蛋蛋,看你娘在那边——”身后,羽文兰的声音。
我心头一紧,她抱着孩子来了?如果流风没有骗我……那宝宝的确是我生的,他……是我的孩子!可,我的孩子真的活着吗?明明预感了很久,康维也曾说过我孕育的是死胎……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什么又是事实?
怨气……妒忌……猜疑……鲜血……啼哭……
这十个字该不会指我这些日子所经历的吧?当它们全部得到实现,我好像就中了某人的算计,被“它”操控,做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犹记得龙雪柔的老娘曾她的鲜血起誓,难道……她口的血就是我产前时那片如红色?
她给我假象,让我认为我的孩子早就胎死腹中,然后利用我对流风的猜疑逼我就犯?当这十二个字集齐时,我就变了,兴好羽文兰救我救的急时,若不然,对流风的“讨厌”过不久就会变成“怨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