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夜有些纳闷,但是依然将手里的树叶交给了自己的主人。
殷莫霏拿着树叶,轻轻的捏了捏,树叶上除了密密麻麻看不清楚的字以外,发现这张树叶的页面非常的凹凸不平,他甚感古怪,于是拿着树叶走朝窗户边上研究起来。
君宛灵很快被两个衙役拉入了内堂,双手被他们拉得生疼,她本来想用力挣脱,但是眼前三个男人的举动让她有些不可思议。
抓住自己的两个衙役赶紧松开了手,然后就急冲冲的从侧门离开,捕头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把桌上的茶水倒入茶杯中,恭恭敬敬地端到君宛灵的面前。
君宛灵接过茶杯,带着笑意看着眼前卑躬屈膝的捕头,缓慢地坐到椅子上,可能春娘给的银子发生效应了,还有点意思,不知道县官老爷的二十大板,他们会如果解决呢?还真有点期待。
她打开茶盖,将水面上浮着的茶叶吹开,喝上一口茶水,就看着刚才两个衙役抬进一头肥猪,顿时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正巧喷在满脸傻笑的捕头脸上。
捕头用手将脸上的茶水擦拭干净,依然脸带笑容,轻声细语的说:“冰凌姑娘,我答应过春娘不让你受一点伤,我就一定能做到,再说,大人也特别吩咐不伤你分毫,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你在内堂仗打二十大板,等下你还是稍微合作一下。”
捕头说话,转过身向着两个衙役招招手,他们才将放在一旁的肥猪抬到了君宛灵的面前,肥猪瘫软的趴在地上任其宰割,似乎知道自己要死于非命,干脆紧闭眼睛等着哪一刻,此时的情景,君宛灵手腕上的白蛇也伸出脑袋看着眼前滑稽的一面。
衙役将肥猪绑好,才举起法杖重重的打在肥猪的身上,受到刺激的肥猪,四肢叫四处乱弹,身体扭动的厉害,被捂着的嘴巴里还发出哼哼的叫声,看到此情景,衙役又是重重一板,肥猪逐渐没有以前扭动那么厉害,因为一切都是徒然。
“冰凌姑娘你就配合一下嘛!”捕头带着哀求的语气说:“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你就勉为其难开下你的尊口。”
君宛灵捂着嘴偷笑着,貌似这很好玩的样子,每当衙役的法杖打在肥猪的身上是,她就发出被打时才发出的尖叫。
由于担心她的安全,君昊玥已经潜入衙门,将自己收集的资料交给殷莫霏,就急忙来到内堂,现在看到内堂的情景,那颗担心的心也放了下来,他看着君宛灵的样子,忍不住从心里发自出笑容。
以前的事自己是不会在提起,就算她忘记过去,永远也想不起来,他也愿意就这样永远在她身边保护着她,看着她开开心心的生活。
虽然君宛灵在后堂玩耍的开心,但是她的叫声激着着公堂之上的无夜的耳膜,让他疼万分刺,每一次喊叫,就像一根针狠狠往他心窝里插一下,他看着主人依然在研究那张树叶,心里就像猫抓一样,他不知道君姑娘能不能挨下二十大板。
殷莫霏轻轻地摸着手里这片古怪的树叶,手指间的触感让他发现页面凹凸不平的地方竟然是被针一类尖细的东西刺穿留下的纹路,他将树叶举到头顶,仔细的观察,让阳光透射过来,或许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主人,这是?”
听见无夜的疑问,殷莫霏赶紧转过头,他这个时候才发现阳光透过树叶,将上面的字投影放大在地上。
“杀害殷家帐房之凶手,乃其妻也。”无夜缓慢地念着地上的字,突然茅塞顿开,面带一丝兴奋地对殷莫霏说:“主人,原来这个树叶的主人并非是来暗算你,而是想告诉我们,杀死鲁先生的是他的妻子,并非君姑娘。”
看到阳光投射树叶,和地上金黄的字迹,让留在公堂内的人全都吃惊不少,各怀心思。
县官和师爷看到这句话,都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用在左右为难了,也不必在收拾包袱带着全家连夜逃走。
而无夜和殷莫霏却有所怀疑这个线索的可靠性,在殷府谁不知道先生对他夫人是恩爱有嘉,自结婚以来两人从未红过脸,而且他的夫人鲁余氏天生温柔胆小,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何况是杀死自己深爱多年的丈夫,可见这事情却又蹊跷。
李柔双手使劲地撕扯这手里的手帕,想将闷气全都发泄出来,这样好的就会就这样让君宛灵逃脱了,她转念一想,虽然没有至于她死地,但是也挨了二十大板,心里好受一点。
殷莫霏看着她的样子,似乎鲁先生不是他们下的毒手,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鲁余氏?
李柔见君宛灵还没有受完刑法,便对着身旁的丫鬟低喃着,让她到内房看看,君宛灵是否真的在受刑。
丫鬟点点头,快速地离开了大堂,让她刚要接近内堂的窗户时,一个黑影闪过,点了她的昏睡穴。
看着丫鬟缓慢地倒在地上,房间里出来君宛灵的尖叫声,君昊玥无奈地摇摇头。
“两位,您们看,冰凌这个案子是否还要继续审下去?”县官想即早将整个烫手的山芋丢出去。
“当然要审,虽然不是冰凌姑娘杀的,但是鲁先生是殷府的帐房管事,现在死因不明,难道你整个县官想就此草草了事?”无夜听着君宛灵的尖叫声,将心中的气全发泄在县官身上。
“没,死了人,下官当然要审。”县官擦擦汗珠,一边喃喃道,一边偷看了师爷。
此时捕头从内堂出来,两手作躬,一字一句的说:“启禀大人,嫌疑犯冰凌已受刑二十大板,但是她现在已昏迷,请大人做下一个指示。”
“现有匿名信……匿名树叶作证,此案于鲁余氏有关,来啊,将鲁余氏带上堂来。”
捕头领命,带着两个衙役出了公堂,很快将鲁先生的妻子鲁余氏带到公堂前。
“启禀大人,卑职刚到鲁家就看见此妇人正收拾包裹准备出逃。”捕头说完就站到边上。
“大胆刁妇,在丈夫还没有过完头七就收拾包袱离开本城,可见你作贼心虚,还不从实招来。”
又一声敲击桌面的声音。
堂下的妇人听见惊堂木的声音,浑身颤抖,连手中紧紧抱住的包裹都被这声吓得从怀里掉了下去,由于包裹里的东西太过沉重,加上重重掉在地上,包裹已经散乱开来,包裹里的东西顿时出现在公堂之上。
妇人见状,赶紧将身体蹲下,迅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众人的眼光,将滚落出来的东西抱住怀里。
“来啊,将鲁余氏拉开。”
听到此话,两个衙役上前想将鲁余氏拖开,但是她紧紧抱住包裹,眼睛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将身体抱成一团,如果想将她拖开的同时也要将她怀里的东西一起拖开,捕头见此状,上前一步,对着鲁余氏大吼一声,在她害怕分神只时,将她怀中的包裹扯了出来。
包裹里面的银票和白银纷纷从包裹的一角掉落在地上,鲁余氏看着在空中像雪一样的银票,白银敲打着地面的声音,两眼充满了眼泪,忍不住用手捂着脸,跪在地上痛哭着,凄凉的哭声让大堂内的人都有所动容,只呆呆看着她哭泣。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不知道她是在哭自己被抓还是哭着死去的丈夫,对她来说,一切都晚了。
“鲁余氏,你包裹里的巨大银两是从那里来的?是不是杀害你丈夫以后,在帐房里面偷取的?从实交代!”
县官又一次敲打惊堂木,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再让她这样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很显然这个问话打断了鲁余氏的哭泣,她缓慢地抬起惨白的脸庞,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珠,红红的眼睛看着公案上的县官大人,轻轻抽泣着,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有点点头。
“你点头又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鲁余氏看着县官大人,又转过头看着一旁的殷莫霏和无夜,然后一直向着他们不停的磕头,额头上缓慢渗出殷红的血来。
看着她样子,殷莫霏赶紧摆摆手,轻叹道:“其实银两的事情小,我不知道的是,鲁先生视你如珠如宝,为何会了这点银两就要杀死疼爱你的丈夫?”
“老爷,一切都是奴婢的错。”鲁余氏说道这里,眼泪又止不住地再一次流了下来:“老家的母亲身染恶疾,需要银两救治,我与相公商量,能否找老爷先预支工钱回去医治母亲,但是家中来信,说需要大量银两,是相公工资的好几倍,相公说老爷最近有很多的事要处理,不想在增加你的负担,但是我救母心切,就让他在帐房里拿点银两,以后发了工钱在补回去,但是……”
鲁余氏顿了顿才缓慢地说:“他的脾气,老爷你也是知道的,从来不徇私,坚决不肯从帐房里拿出钱,已和奴婢几天没有说过话了,我想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厨房里熬了一盅汤送去帐房,当时他的脸色有些好转,看见他喝完汤我就回房了睡了,到了半夜看见桌上有大量的银两,还有一封书信,相公说是老爷已经让自己从帐房里支出银两,看完信没有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外面说着火,然后就看见相公他……”
她说到这里,再一次痛哭起来。
难怪树叶上写着疑凶,正凶还是另有其人,本已将嫌疑洗脱的君宛灵又一次在没有证据证明下又成为嫌疑犯,殷莫霏暗暗感叹着。
“如果鲁余氏说的是真的,杀害鲁先生的另有其人,也不代表君姑娘没有罪。”
李柔摇晃着纸扇,嘴角处露出笑意,这个案件的凶手不管是谁,只要让这个该死的小贱人成为一辈子的嫌疑犯,关进大牢就好。
“李小姐说的甚是,现在这个案件错综复杂,先要调查鲁余氏所说是否属实才好进行下一步审理,那么下官可以退堂了吧?”县官看着两位贵客的脸色后才做出判断:“将鲁余氏和冰凌押入大牢,明日在审理,退堂!”
在惊堂木的响声中,鲁余氏被两个衙役押入缓慢地离开大堂。
“老爷,我不知道那银两是不是你给我们的,但是我相信我的丈夫,他不会骗我的,他说你答应给我们银两就一定是你答应了,没有想到他却遭此毒手。”鲁余氏临走时候,转过头,一边擦拭着眼角的眼泪,一边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等等,你说是我答应借给鲁先生的?为什么我毫无印象?”殷莫霏吃惊道。
他并不是在乎这点银两,但是鲁先生与我谈起银两之事为何毫无记忆?殷莫霏看了旁边一脸疑惑的无夜,从这个反映来看,自己确实没有与鲁先生说起这事。
“主人,我记得前几天鲁先生一筹莫展,只有来向你告假会老家的时候却是满带微笑,难道说这件事是真的?”
无夜说的也却有此事,自己与无夜分开的时间并不多,难道真有此时,自己却不记得了?如果是真的,鲁先生的死是因为那件事,但是有是谁在鲁先生死之后补上后背一刀来掩饰?想到这里,殷莫霏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安。
余光望着身旁的李柔,她真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但是眼神之中却深藏着算计,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或者她知道些什么,顿时殷莫霏开始恐惧眼前的女人,如果她真的知道那件事,那么为什么要借此事来除掉灵儿,也许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自己多想了。
“老爷,相公留下的书信可以证明奴婢没有说谎。”鲁余氏的喃喃道。
听道此话,县官的手在空中轻轻挥动两下,押解鲁余氏的衙役松开了手。
“你说的书信在什么地方?”
“回大人,在刚才的包裹里。”
捕头赶紧从装满银两的包裹里摸出一封已经揉虐的信件递交给县官,县官将信的内容大致看了一遍之后,恭敬地递到殷莫霏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