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手中的信件,眼神中充满了慌乱,信中书写的方式正是鲁先生管用的鲁氏书法,将行书与草书相结合的写法,世界上能模仿出此笔迹的决无他人,更加能肯定这是鲁先生的字迹,正因为如此,殷莫霏才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在查下去,不然那件事情也会很快被人挖掘出来。
他将手中的信件交还给县官,点点头,喃喃倒:“此信的确出之鲁先生手笔,我相信此银两是我借之于他,只是我忘记了这件事情,鲁余氏久带着银两赶紧回来家医治母亲,至于鲁先生之死,一时半会也查不清楚,我也相信手无寸铁之力的冰凌姑娘不会是杀人真凶。”
县官弯下腰急忙点头,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判案了,眼前的丞相都开口了,才不管李府千金有什么意见。
县官将惊堂木重重地打击在公案上,大声宣判:“由于此案件错综复杂,嫌疑犯鲁余氏无罪释放,带着银两回家给母亲治病,另一嫌疑犯冰凌,在证据不足和原告的担保下,假释外出,但其活动范围只能在隍城内。”
随着第二声惊堂木的响起,公堂上每个人的脸色都有所变化。
殷莫霏和无夜脸上都出现一丝轻松的表情,反而当事人君宛灵的脸上出现的却是疑惑。而一直坐在一旁的李柔的脸色则如预期般的更加难看。
但当她的脸转向殷莫霏的时候,却出现一丝莫名的得意,就像胜利者的得意一般。
“哎呀,我就说我家冰凌怎么会是杀人凶手。”还没来得急回过神,君宛灵就被春娘一把拉到了自己身边。
还好刚才多给了那个衙役银两,不然连自己的宝贝金库被释放了都不知道,那怎么得了。
“现在只是暂时的结论,春娘你来的正好。你现在可以将冰凌领回去,但是她不得离开春风楼一步,否则为你试问!”县官见来者是春娘,便顺水推舟的将判决执行了下去。
“您也真会说笑,就算您不说,冰凌也是不会离开我那里的。”陪着笑脸,春娘拉着君宛灵又向公堂的大门移了几步。
被拉着的君宛灵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坐在那的男人,殷莫霏眉宇间的担忧神色不难发现,但他还是尽量的隐藏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无夜则诚实的多,任何人都能看的出他脸上刚刚放松的神经,又再一次的紧张起来。
“丞相大人,您看这样还算妥当吧?”县官笑咪咪的望向殷莫霏,额上的汗珠还没干,从眉角滑了下来。
“都来领人了,就算不妥又能如何!”充满不屑的语气在殷莫霏的身旁响起,转过身对上的李柔的目光。
李柔眼中现在似乎只有殷莫霏一人,不论在干什么眼睛只盯着他。这让殷莫霏感觉很不舒服,他似乎觉得现在李柔算计的不在是灵儿,而转向了自己。
“是、是。春娘快将你的人带走!”李尚书的千金都开口了,而且她又是殷丞相未婚妻。
话音还没落地,春娘就拉着君宛灵赶紧消失在了公堂内。
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君宛灵的小脑袋里充斥着公堂上每个人的对话。可惜现在自己没法用平静的心来面对这一切,但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背上嫌疑犯的罪名,让她感觉到非常的不爽。
刚才春娘在耳边念叨的词,一个也没跑进她的脑袋里。无聊的掀开帘子,老头子你人在那啊?好烦!!
虽然坐在不同的轿子里,但殷莫霏的脸色也不比君宛灵好到那去。在目送走灵儿之后,任自己怎样找理由,李柔就是要坚持和自己一起,不管到那。
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又把她带回自己的府里。虽然已经不陌生李柔在自己的府里进出,但今天自己在潜意识里就想远离这个女人。
两人一同出了县衙大门后,她盯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深,里面有着胜利的意味,只是殷莫霏并不知道到底是她战胜谁之后的胜利。
丫鬟轻缓的将轿帘掀开,殷莫霏站在府邸门口,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走向自己,但全身的毛孔却叫嚣着离这个女人远点!
“无夜,带李姑娘去偏厅歇息。”殷莫霏迫不及待的下达命令。
“是,主人!李姑娘,请!”无夜随即面无表情的执行命令。
李柔什么也没说,深深地看了一眼殷莫霏后,便跟着无夜进入殷府。殷莫霏缓缓的跟在他们身后,在回廊转角处看了一眼李柔,便走向自己的书房。
吩咐丫鬟点燃香炉,香气顿时在房间中弥漫开来,殷莫霏靠在椅子里看似在小息,但心中却不能平静。
今天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虽说灵儿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但是难保以后不会有有心之人,将此案重提,或者找出新的证据来指正灵儿。
想到这,殷莫霏的脑海中出现了李柔的面孔,她今天的举止虽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同,但是一直令自己感到不妥。
刚拿起桌上的卷宗,就听见一道细微的敲门声,殷莫霏还没应声,来人就自动进入房间。
“李姑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殷莫霏看着眼前的李柔,语气尽量平和的问到。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看看我未来的夫君。”嘴角轻轻翘起,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殷莫霏。
“现在天色已晚,我还是派人早些将李姑娘送回府中。”转过脸尽量避开那灼人的目光,殷莫霏语气降低了一个温度。
“是啊,天色确实不早了。”仿佛是为了确定自己的话,李柔转身朝窗外望去。
“但是我还是不想离开你,我未来的夫君。”灼人的目光再一次定在了殷莫霏身上。
“李姑娘,有话不妨直说。”同样对上李柔的目光,殷莫霏已经失去了耐性。
“好,既然夫君你想听,那奴家就直说了。”
李柔仿佛就在等着殷莫霏的这句话,脸上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可惜那里面所包含的过于浓重的算计的成分,破坏了她的美丽。
“奴家虽然想借这个机会将碍事的君宛灵除去,但是我的确知道是谁杀死了你的帐房鲁先生!!”李柔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布着这样一个消息。
“……谁?”殷莫霏半信半疑的问道。
只见李柔向着殷莫霏的方向走去,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蠕动了几下嘴唇。而听者的脸色则顿时变的苍白,同一丝不明的意味。
李柔竟然肯这样的放过我,一切来的太突然,完结的也太仓促,仿佛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我,难道说是霏哥哥?不可能啊,就算真的是霏哥哥,他也不可能是杀死鲁先生的凶手,这个事情真是奇怪。
君宛灵掀开身旁的轿帘,看着繁华的路边,各式各样的人在外面穿梭着,为了生活而伪装自己,想想现在,自己难道也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慢慢地带上的了虚伪的面纱。
她将轿帘放下,就听见离她不远处的轿中传来春娘的声音。
“我说宝贝啊,县官大人既然做了这样的判断,你就乖乖地呆在春风楼,不要在到处跑了,知道么?”
“女儿知道了,再说我也没有往外面跑啊,是李家小姐诬陷我而已嘛。”
娇滴滴地声音引来四周路过的行人,纷纷都在猜测轿中仪态万千的娇嫩女子是那家千金。
“说的也是,李家小姐也太恨了点,把你卖入青楼就算了,竟然还想将你诬陷入狱,冰凌,你放心,有妈妈在的一天,她绝对不会再敢动你分毫。”
春娘说完,就陷入了沉默。
君宛灵听她所言,春风楼的背后的确有很大的靠山,据她在春风楼的观察,护院的武功只是三流的,而且其他都是里面的姑娘,只有铃兰还不知道是否会武功,所以现在唯一能确定春风楼最武功厉害就是玥。
难道说玥真的和他们是一伙的?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老爹十分信任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真的是一伙的,凭他一人之力,凭一个小小的青楼,能和朝廷的尚书大人对抗,或许春娘是指的另外的人。
由此推断,霏哥哥说太子在春风楼里的可能性相当的大。
轿子很快就到了春风楼的前,但是门前喧哗声,让轿子停了下来,春娘从轿内走了出来,看着门前拥挤的人群的手里纷纷拿着银两大声的吵闹着,她向门前的仆人使了个颜色,那人就会意得小跑到春娘的身边听从安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妈妈,这些人是慕名而来的,都出双倍的价钱要参加招标会的晋级比赛,您看,这个钱是收还是不收啊?”
听到这话,春娘的两眼顿时眯成一条缝,看来自己花在冰凌身上的钱没有白花,而且可以利用这个案件,让她永远也不能从良,一直为春风楼赚钱。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两,不收白不收,而且招标会的启示上也没有说过不能插队这会事。”
春娘下了指示之后,又坐回轿子,离开了春风楼的大门。
从这样的情形来看,春娘是要带自己从后门进入春风楼,君宛灵小心翼翼地将轿帘打开,看清楚后门的位置,果然是自己被偷袭的地方,她正想要看清楚,春娘就发话了:“冰凌,好奇心过重会带来厄运的。”
她不甘心地将轿帘放下,乖乖地坐着,但是她已经用内力施展‘舞眼’。
所为‘舞眼’,是君式内功新法的一种,是借用内力变成眼睛来探索四周的环境,虽然不能像眼睛一样能看到,但是却能知道四周大致有什么东西,而且将听力发挥到极至,听见及其细微的声音。
虽然君宛灵的‘舞眼’只练到第三层,但是以自己为中心,五十米的内东西依然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轿子到了春风楼的后门就停了下来,春娘赶紧下了轿,四处张望了两下,才举起手轻轻地敲击着后门。
敲击的声响为两急一缓一缓,仿佛是暗号,君宛灵暗自记下。
“我说春娘,你前门不走从后门走什么?就不怕被人发现我们的秘密?”一个男人打开门压低声音询问道。
“怕什么,怎么说我表面上也是春风楼的老板,难道从自家后院走会让人怀疑?再说了,前门拥挤的人群,更本就进不去。”春娘解释道,依然将声音压制很低。
“我没有说外人,我是说她。”男人指着君宛灵的轿子对着春娘说:“一切还是小心的好,上面怪罪下来,不是我们能担当的起的。”
“哎呀,你放心,一个青楼姑娘能作出什么事情来,在说这里也是属于禁地的一角,谁也不敢来这里的,你放心,她们不敢违背我的意愿,而且春风楼不是有右护法看着的嘛,不会有事,再说这是唯一一次。”
“这可是你说的,有什么事情,你自己跟上面交代。”男人说完就将门打开,轿夫才将轿子缓慢地抬了进去。
门随后关上。
君宛灵利用‘舞眼’探测着四周,发现这里只是很普通的庭院,除了房屋,四周都种植着数目花草,唯一不同的是,开门的男人内力深厚与其他三脚猫功夫的护院不同,而且听关门之声,此门重达五十公斤以上。
相当的奇怪,如果要逃跑的人只需利用轻功飞出墙壁即可,为何在此设立这样沉重的门,或许天空也有人把守,才这样装置,春风楼越来越值得让她冒险了。
如此功力深厚的男人只是一个仆人的话,那么他们的组织里的人武功高强的大有人在,而且春娘所说的右护法是谁?是玥是铃兰还是躲在暗处的某人?
“为了安全起见……”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掌就打在轿子的背后。
“你想干什么?”
春娘见状,赶紧掀开轿帘看着轿中昏迷的君宛灵,用手指放在她的鼻下,确定她还有呼吸才松了一口气。
“你也不必惊慌,我只是将他打晕而已。”
“哼!我们走。”
此人的内力好厉害,如果躲闪不及,现在已经被他内力震晕,轿子已经在缓慢地想前行驶,但是四周的环境让人感觉到奇怪,越来越狭窄,而且‘舞眼’的范围只有五米左右,更加能感觉清楚四周的环境。
这条路很长而且很狭窄,四周给她的感觉就是岩石,难道说这里是一条秘道?难怪自己怎么也找不道后院的门,原来将它隐藏在春风楼之外的庭院,刚才春娘所说,后院属于禁地的一角,外加在逍遥苑看见的受伤男子,难道说,逍遥苑就是通往后门的进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