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鲶鱼,怎么办?”黑炭用蹄子拍了拍地,“要不要去别的城池看看?”
以它的速度,到距离卧云城最近的城池,来回也就一两个时辰的功夫。
“来不及。”溢清寒说,“距离卧云城最近的,是林州城和幽州城,如果对方能够将卧云城的药材全部买走的话,这两座城池的药材必定也已经空了。”
如果再远一些……
来回可能需要三四个时辰,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根本来不及。
“那怎么办?”黑炭有些焦躁。
“是啊,该怎么办?”溢清寒后背发寒,明明是夏天,却能感觉一股股令人震惊的寒气。
药材全部被买光,买不到药材,完成不了任务,后果,难道真的跟明夷卦所显示的那般?
“大鲶鱼。”黑炭站在最后一家药房门前,“这家也卖完了。”
同样也是跟其他药房一样,全部被人高价买走。
“怎么办?”黑炭垂头丧气,过了一会,它突然将蹄子抬起来,嗷呜一声,“大鲶鱼,我们也是傻了。对方虽然将药材买走了,但,我们去山上挖药啊。”
“卧云城周边有很多山,以我的速度,很快就能逛完,我们自己挖药材不就好了。”
“不可能的。这些药草必须要经过许多天的炮制,也有些是冬天才有的,新鲜药材无法使用……”溢清寒说到这里,突然愣住了。
“黑炭,去山脚下。”
“啥?”
“山脚下有很多以采药为生的农户,他们那里应该有陈年的药材。”溢清寒说,“这不是什么名贵药材,肯定会有。”
“好。”黑炭也来了兴致,如一阵风一般来到以采药为生的农家。
农户家里没有全部的草药,但,找了几家之后,很快就凑了个七七八八。
溢清寒花高价买了这些廉价的药草,农户们也很兴奋。
“还差最后一味。”他清点草药时,微微皱眉,这一味药,需要经过暴晒,炮制,最后再经过醋熏,才能发挥功效。
“你是不是要找醋炙菟丝子?”一个黝黑的汉子凑过来。
“大哥,你可知道谁家有?”溢清寒递了一块碎银子过去。
“村东头有一个小院,院子里住了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阿婆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夫,她对制药也是极为精通的。她家应该是有的,就是……”黝黑汉子挠了挠头。
“就是什么?”溢清寒急切地问。
“阿婆脾气比较怪,一般人靠近就会被赶出来。”黝黑汉子说,“我们村子里的人也不敢轻易靠近。”
“多谢。”溢清寒跳到黑炭身上,“黑炭,走。”
“好……”黑炭嗷呜一声,如一阵风一般离开。
黝黑汉子一脸懵比,刚才,他好像听到了那只黝黑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黑炭头说话了?
动物开口说话了?
一定是被这么多银子砸晕的错觉,一定是。
他哼着小曲,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卖药草的钱还有刚才的打赏钱,加起来足足有二两。
这二两银子,够他给女儿置办丰厚的彩礼了。
将女儿风光嫁过去,看还有谁敢嘲笑他的宝贝女儿黑,黑点怎么了?刚才那位贵人的坐骑也是黑的……
此时,黑炭已经到了那位婆婆家门口。
它害怕现在这个体型吓人,特意将体型缩小,趴在溢清寒头上,然后,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有人想小爷。”
溢清寒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小院,篱笆很矮,能直接越过去。
甚至,连大门都没有,就在门口种了一些花椒树。
院子里晒着一些采摘好的草药,隐隐有药香味传来,茅草屋前,悬挂了一些赤箭之类的草药。
院子很简单,简单地有些简陋。
“真的是这里?”他刚靠近,便传来震耳欲聋的犬吠。
接近着,一条大黑狗凶神恶煞地跑过来,冲着他们叫得欢快。
“你能不能听懂它在说什么?”溢清寒脸色发黑。
“它在说,我们进入到了它的地盘,如果不想被咬死的话,就赶紧滚开。”黑炭冷冷地看着呲牙咧嘴的狗,稍稍释放出威压。
黑狗微微一愣,抬头,露出脸上的疤痕,又凶神恶煞地叫了几声。
“它说,我挺有两下子的,是个好对手,要跟我单挑。”黑炭从溢清寒的肩膀上跳下来,高高竖起尾巴,“单挑就单挑。”
一只黑狗,一只黑炭,对立。
黑炭打了个哈欠,抬起蹄子,体型倏然变大几倍,一蹄子将黑狗压趴。
“汪汪。”黑狗叫了两声,表情有些震惊,随即,狗爪子在前,头贴上去,比刚才乖巧了很多,还潇洒地叫了几声,很是得意。
“它在说什么?”溢清寒额角直跳。
从一只狗身上看到表情,他也是急糊涂了。
“它说,我是个好对手,它甘拜下风。”黑炭体型变小之后,坐到黑狗头上,“我打败了它,就是它大哥了。”
刚才那个动作的意思就是大哥在上,小弟有礼的姿势。
“好了,现在带我去找你们主人吧。”黑炭用蹄子拽着黑狗的耳朵。
黑狗叫了两声,撒欢一样带着黑炭进屋。
茅草屋里,一个双手颤抖,看起来年纪极大的老婆婆正在煮茶。
瞧见溢清寒进屋,也没有惊讶,只是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溢清寒倒是有些惊讶。
从外面看,不管是篱笆还是茅草屋,都非常简陋。
可,茅草屋里面的布置,却很温馨,也不简陋,能让人感觉到极为舒适。
尤其是隐隐传来的药香,味道令人极为舒适。
“你想要的醋炙菟丝子,我已经准备好了。”阿婆颤抖着声音说。
溢清寒挑眉,“老人家为何知道我需要醋炙菟丝子。”
“哼,老太婆虽然年纪大了,耳朵却是很好使的,一早便听见有人在打听药材,高价买下那些廉价药材的傻子,应该就是你吧?”阿婆说,“这醋炙菟丝子,只有我这里有,所以我知道,你肯定会来。”
“额……那,多谢老人家,价格您随便开。”溢清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