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禾眯着眼睛，在方淑妃和夙央之间瞧了好一会。
发现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
从前这些侧妃们也算是对小树苗君狂热，那会的小树苗君虽然病病殃殃的，长相却是一等一的，满足了少女们的爱美之心。
但现在……
方淑妃看夙央的眼神，就跟看陌生人一样。
综上，一个大胆的猜想涌上心头。
秦羲禾抄着手，声音沉沉。
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方淑妃刚才的话，和刚才的行动也很容易理解了。
“夙……皇上。”她说，“方淑妃说得没错，的确不是我推的她。因为……是她推的我。”
“你，你胡说。”那宫女红着脸，气得浑身发抖，“若是淑妃娘娘推的你，为什么你好好的，淑妃娘娘却落到了水里？”
秦羲禾没有作声，只是将目光转向方淑妃，“淑妃娘娘，刚才，你是不是想把我推到水里？”
方淑妃闭上眼睛，艰难地点点头。
“娘娘。”宫女眼眶泛红，“这怎么可能？您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珠儿，对不起。”方淑妃说，“皇上，事情就是这样，臣妾想将夫人推下去。没想到……”
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自己掉了下去。
“臣妾甘愿受罚。”
夙央有些心烦，后宫里的事情，他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懒得理会女人之间的你争我夺。
可，这次涉及到了秦羲禾。
秦羲禾对他摇了摇头，将手指放在唇边，嘘声。
夙央皱眉。
“方淑妃。”秦羲禾蹲下来，眯着眼睛，“我来问你，你选择在这里见我，是不是因为这里的栏杆比较矮，只要站不稳很容易就会掉下去？”
“夫人，无需多说，这件事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方淑妃脸色苍白，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你只回答是或者不是。”秦羲禾说，“淑妃娘娘，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不然，今天这件事，脱不了干系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你身边的人。”
她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小腹部，“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方淑妃微微瞪大眼睛，最终，艰难地回答，“是。”
“很好。”秦羲禾说，“你请我来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也收买了皇上身边的人，引导着皇上来这边？”
“再次提醒，你只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方淑妃艰难地回答。
夙央冷冷地看了身旁的太监一眼，那太监自知做错，忙跪下来，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在皇上来到这边之后，你将我推下水，主要目的是为了让皇上目睹你推我下水的这个过程。是还是不是？”秦羲禾冷声质问。
方淑妃脸色灰白，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默默地点头，“是。”
“你想让皇上怪罪你，惩罚你，将你赶出皇宫或者贬到冷宫，才想出这种招数对吗？”秦羲禾说，“你的目的，不是陷害我，而是让皇上惩罚你。”
方淑妃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破案了。”秦羲禾说，“皇上，现在真相大白了。”
夙央攥紧手，看着一脸灰白的方淑妃，又看着秦羲禾，挑眉，“既然她的目的是你，你觉得该怎么办？”
“方淑妃妄图将我推下水，我这么记仇的人，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秦羲禾冷哼说，“毕竟，我这种人，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死罪能逃，活罪难免。”
“你别欺人太甚。”那宫女气得浑身发抖，“淑妃娘娘再做了错事，也是淑妃娘娘，你……”
“你闭嘴。”秦羲禾冷声说，“你不服气？”
“皇上金口玉言你也不服气？你区区一个丫鬟，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质疑皇上？”
那宫女果然白着脸，瑟瑟发抖，不敢再开口。
秦羲禾盯着夙央，眉目轻挑，“皇上，你确定将惩罚权给我？”
夙央声音冰冷，“你随意。”
“那好。”秦羲禾说，“即刻，将方淑妃剥去淑妃称号，贬为庶人，逐出皇宫，再也不能靠近皇宫半步。”
“这个侍卫和宫女，也一并逐出去。因为，我看着不顺眼。”
夙央沉默了一会，甩了袖子，“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来人，下旨，将方淑妃贬为庶人，赶出皇宫，即可去办。”
“是。”夙央身后的太监哆哆嗦嗦地应着。
秦羲禾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走过那侍卫身边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赶紧带她去看大夫，若是去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那侍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羲禾。
秦羲禾摆了摆手，与夙央一同消失在花丛深处。
亭子里，只剩下方淑妃等人。
“冬郎，你听到了吗？我，我被贬为庶人了，我已经不是淑妃娘娘。我……”她抽泣着，“我等这一天，等了好多年。我们，终于等到了。”
那侍卫的脸色有些复杂。
他轻轻揽住方淑妃的肩膀，“嗯，雪儿，我们离宫吧。”
“再也不回来了。”
方淑妃窝在他怀里，肚子隐隐作痛。
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冬郎，我肚子有些疼。”
“我带你去看大夫。”侍卫说，“别担心，有我在，你们会没事的。”
他说着，抱起方淑妃，快速离开这里。
那个叫珠儿的宫女愣了好一会，她跟方淑妃全都被赶出皇宫了？
这，这怎么可能？
淑妃娘娘虽然不受宠，好歹也是娘娘。
皇上不太来后宫，赏赐和月银却是很丰厚的，她一个宫女，吃穿用度比中等人家的小姐不差。
若是家里人知道她被赶出皇宫，父亲和哥哥嫂子那些人们见她没了利用价值，肯定会把她卖到窑子里的。
她尽心尽责伺候淑妃娘娘，却换来被赶出宫的下场？
珠儿不甘心地咬着牙，瞥见亭子里遗落的手帕，趁着没人，忙收起来。
这个帕子不是方淑妃的。
是刚才那女人给淑妃娘娘按压时，不小心从袖子里掉出来的。
皇贵妃给出的命令是，得到秦羲禾那女人的贴身用品，这手帕也算是吧？
讨好皇贵妃，或许还有留下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