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秦羲禾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繁杂。
“反正我也闯了不少祸，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
“有什么后果，我们两个一同承担就是了。”
她抬起头，眼中有星光璀璨，眉目轻然，星光逐渐散发，那光芒也变成了耀眼的阳光。
“秦羲禾。”
“我的名字。”她拉住他的手，在他手下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来，“这么写。”
“羲禾……”夙央喃喃地念叨着，“原来，上次你在我手心里写下的是羲字。”
“嘿。”秦羲禾脸黑了黑，“你什么意思？”
夙央笑着。
上次，她在他手心写下的那个字，是个错的。
这个小女人，大概是忘了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你笑什么？我不是文盲，自己的名字还是会写的。”她的手往下来，触摸到他的腰间，捏起腰间的肉，用力拧了一圈。
“我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怎么可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上次是你记错了。”秦羲禾哼了两声。
过了一会之后，她又声音悲恸地扑到他怀里，“你好瘦。”
“为什么会这么瘦？”
隔着衣裳拥抱住他的时候，全是骨头。
像是营养不良的挑食少年。
“太胖了不好。”夙央声音喃喃。
“那你也太瘦了啊。”秦羲禾的手摸着他的脸颊，“原本那么好看的脸，凹陷下去了。”
现在的模样，跟平常见到的美男子完全不一样。
明明才十八岁的大好年纪，瘦得皮包骨头，不成人样。
“嫌弃我吗？”夙央问。
秦羲禾点头，“特别嫌弃，你还是要好起来，变得好看起来，我喜欢赏心悦目的你。”
夙央但笑不语。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日月蛊的暴动没那么严重，轻轻挣脱开她，找到一张纸。
“你要写什么？”秦羲禾问。
“将你刚才所说的那些写下来，我怕再次陷入疯狂之后，无法对沈月离叙述。”夙央沾了沾墨汁，很快在上面写下一段话。
秦羲禾凑到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歪着头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来。
“你的字可真好看。”半晌之后，她说。
夙央将毛笔放下，咳嗽了两声，“手颤抖不停，字也歪歪扭扭，哪有什么好看的。”
他从前的字，可是更潇洒。
“诶？我看着已经很好了。”秦羲禾说，“我的字，还不如千千写得好。”
“你会写字？”夙央笑着问。
“嘿，你还真当我是文盲？”秦羲禾拧着他的手臂，“我只是不太会写这里的字而已。”
“给你。”夙央将毛笔递给她。
“做什么？”
“写名字。”
“……额，你忘了么，我在这里只是思念体一般的存在，是握不住毛笔的。”秦羲禾额角抽了好几下。
她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写毛笔字？
“抓住我的手，我不用力，你来写。”夙央盯着她看了一会，“把名字写下来。”
秦羲禾执拗不过他，只能握住他的手，慢慢在纸上写下“夙央”两个字。
她掌握不好毛笔字，歪歪扭扭，看起来很奇怪。
夙央脸黑了黑，“我说的名字，是你的。”
……夙央，这个名字，也不是他的。
“嘿嘿。”秦羲禾松开他的手，“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我的名字太难写。”
夙央微微摇头，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宠溺，“你呀。”
他垂下眼，突然有些期待。
刚才，他写字，她从他身后拥住他，红袖添香，日子大概会很美好吧。
若是真如她说的那般，两年后，她会出现，他体内的日月蛊能够解开。
那时，是不是就能像现在这般……
“在想什么？”秦羲禾说，“又不舒服了？”
夙央摇摇头。
日月蛊一直在暴动，是他在压制着而已。
“感觉，有你在，就没什么好怕的。”他说。
“羲禾，谢谢你。”
秦羲禾抓住他的手，轻笑。
夙央小树苗说土味情话越来越顺畅了。
“夙央。”她说，“我可是听说过的，日蛊和月蛊分离的时候很痛苦。”
痛苦的折磨，直接将好好的小树苗分裂成两个，变成了夙央和夙夜。
夙央和夙夜的性格，感觉，信息相互不通。
从前她不太明白，只是觉得，小树苗的模样，像极了压抑后爆发的双重人格。
现在想想，他是太过痛苦，才硬生生将人格分离，互不沟通，也是为了减轻一些痛苦。
“我会陪着你。”她说。
千山万水，她想陪着他去看。
极致的痛苦，她也想陪着他一起度过。
夙央点了点头。
他转身，想要拥抱住她的时候，秦羲禾的脸色却在转瞬间变得苍白。
她用力捂住胸口，瞪大眼睛。
“羲禾，你怎么了？”夙央吓了一跳。
“我……”秦羲禾低下头，看着胸口出现的空隙，微微一愣。
她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在小树苗的记忆中吗？
为什么她能受到攻击？
“羲禾。”夙央扶住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秦羲禾脸色奇差，“夙央，你一定要稳住情绪，我没事。”
她的胸腔突然出现大洞，这绝对不寻常。
在小树苗的记忆中，没有人能够攻击到她。
现在，唯一能够攻击到她的，是皎月和二哥布置的阵法。
换句话说，极有可能是皎月公主受到了攻击。
皎月维持着阵法，若是受到了可怕的攻击，会牵连到她，也会牵连到小树苗。
“羲禾。”夙央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的胸腔出现了空洞之后，腿也凭空消失。
这种消失，跟每次离开时的消失不一样。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若是她在这里消失，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没事。”秦羲禾说，“我相信她，皎月一定能恢复，我没事的。”
她安慰着夙央，心里却没底。
皎月公主身边……确切地说，是夙央身边，流云和流盏一直轮流出现。
除了他们两个，在暗处还有数十个暗卫。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羲禾。”夙央脸色沉沉，声音里，带着急切，“你在承受攻击？”
“是不是你的身体没有了，我就无法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