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小树苗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我都很难过。”
难过的要死。
“你让我微笑着祝福他们?”
“亦或者,冷眼看着他们两个恩恩爱爱,神仙伴侣,百年江湖?”
“我做不到啊,我根本做不到。”
秦羲禾低下头。
她对小树苗的占有欲,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
即便是在记忆中,也不允许有别的女人染指他。
让她眼睁睁在一旁看着他,祝福他,疏导他,还要抚平他的创伤?
这对她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羲禾。”皎月公主叹了口气,“刚才那次失败了。”
“我能感觉到皇上的情绪波动很厉害。”她说,“情况不是太好。”
“以我现在的能力,最多还能支撑两次。”
“刚才那算是一次,你还有一次机会。”
“一次机会,是什么意思?”秦羲禾问。
“很简单。”皎月公主说,“重来,你再次进入到皇上的那段记忆中,再经历上次的事情。”
“但,你必须要改变,必须要小心翼翼,不要任性胡来,如果皇上的情绪再波动巨大,我也救不了你们。”
“羲禾,你如果相信皇上,就应该一直相信着他。”
秦羲禾闭上眼睛。
她躺在一旁,有些疲惫,“皎月,我有点累,可不可以先休息一会?”
“当然。”皎月公主说,“你休息一个时辰。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她说着,走出屋子。
门窗关闭的时候,秦羲禾睁开眼睛。
天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的光线也由明亮转为昏暗。
最后一缕光线透过窗棂照耀进来,能看到灰尘不停跳动。
透过那光线与尘埃,她的眼神有些迷蒙。
她该怎么做?
在小树苗的那段记忆中,她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成全他们?
若是成全了他们,她又处于何种地位?
若是不成全,她又该如何抚平夙央心底的创伤?
“啊。”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侧身,覆盖到夙央身上。
身子慢慢往下,唇碰触到他的,辗转。
“小树苗,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才能让你成功走出那段记忆?”
“告诉我好不好?”
夙央不语,只是眉头紧紧皱起。
秦羲禾伸出手,将他紧皱的眉头慢慢抚平,侧身,躺在他身边。
“我总是后悔,后悔从前不相信你。现在想来,那时我不信你,多半是因为你的心也没完全在我这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她触摸着他的脸颊,幽幽地说道,“其实我都知道的,小树苗,我都知道。”
“在你的心底,她才算你的初恋吧。”
“我顶多……”
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那些事情,她一直懒得直视,也懒得计较。
一直到现在,她还想逃避。
逃无可逃。
疲惫感涌上来的时候,她窝在他身边,迷迷糊糊睡着。
皎月公主坐在门槛上,裙摆堪堪遮盖住门槛上的喜鹊报春图案。
她托着下巴望着天边,眉宇中带着淡淡的愁绪。
“发生了什么?”流盏问。
“……”皎月公主听到流盏的声音,微微一愣,脸红得厉害。
“流盏先生。”
“从刚才开始,你就唉声叹气,可是皇上出了什么问题?”流盏问。
“不是。”皎月叹了口气,又说,“算是吧。”
“嗯?”流盏在她身旁坐下来。
皎月吓了一跳,忙往一旁躲去。
“我不会伤害你的。”流盏一脸黑线。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皎月公主为何如此怕他?
他会吃人吗?
“我,我。”皎月两根食指点着,紧紧低着头,“抱歉。”
“我……”
她支支吾吾说了半晌,没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流盏蹙眉。
皎月深深地叹了口气,“皇上心底的死结,跟一个姓白的姑娘有关。”
“羲禾的任务原本很顺利,可一碰见那个姓白的姑娘,她就不淡定了。”
流盏脸色微变。
姓白的姑娘,必定是指的皇贵妃——白净霜。
“羲禾现在根本没法进行任务,一碰到情感问题,她所有的理智都丧失了。”皎月公主说,“刚才,她任务失败,不仅没能帮助皇上抚平创伤,还……”
还让皇上的情绪急速波动。
若是再失败,皇上的情绪再出现异常波动,他可能会排斥外界的一切。
到时候,皇上可能再也无法醒过来。
流盏脸色深沉。
关于男女之间的那些情情爱爱,他并不是太明白。
但,作为皇上的贴身侍卫,他看得很清楚。
从头到尾,皇上心底只有秦羲禾一个人。
那个白净霜,只是一个错误而已。
他想着,站起来想要进屋。
“等等,你要做什么?”皎月公主问。
“我想告诉她,皇上的心底只有她,就算是没了记忆,他也总是无意间描摹她的画像。”
“皇上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也没有爱过别人。”
皎月深深叹气,“你又不是皇上,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若是羲禾对皇上不信任,你说这些,不更像狡辩吗?你不是皇上,不能替皇上做主。”
“更何况,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流盏先生,我们还是等着吧。”她说,“如果羲禾无法自己解开皇上的心结,这个心结就永远不会解开。”
“外人再怎么劝说,当事人不为所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感情这种事,旁人干预不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抬眼,痴痴地望着流盏。
从第一次见到流盏开始,她的心底就像是被投入了石子一般,似有若无的涟漪扩散开来。
每每见到他,那涟漪便扩散得越大。
她想见到他,想跟他说说话,想与他共同看风景。
这份感情,又该如何表达?
“我脸上开花了?”流盏摸着脸颊,“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没什么。”皎月低下头,轻轻笑了笑,她沉默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流盏先生,你……”
“你陪我说说话吧。”
“嗯?”
“羲禾有些疲惫,要休息一个时辰左右。我想让她安静一下,所以,这段时间,你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她鼓起勇气说完,低下头,脸红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