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海默！”程嘉禾从他怀里挣脱，反手就是一巴掌呼在了钟海默脸上，打的钟海默一脸懵。
“你有病啊？”这简直就是“锅”从天上来，她这巴掌打的莫名其妙，钟海默本来对她的那点同情顷刻就烟消云散了，“我怎么你了，你发什么疯？”
他这一问，程嘉禾哭的更是梨花带雨，她颤抖着手指，点点房间里的乔椒，又点点门口的钟海默，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一丘之貉！”
那股恨意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像是和两人有血海深仇，然后她捂着脸跑了，远远传来哽咽的威胁的声音，“你们给我等着！”
“疯了吧？”钟海默张大嘴巴，感觉像是吃了狗屎，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你们怎么了？难不成因为我打架了？”钟海默回过神来呲着嘴问房间里的乔椒。
此时，乔椒正气的浑身发抖，钟海默的冒然出现让她更是心烦意乱，“钟海默，怎么哪哪都有你啊？”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钟海默随手敲了敲门牌，“江小姐，麻烦你看清楚，这是化妆间，我和你一样是来试妆的。”
乔椒苦笑道，“怎么你还能演仙侠？难不成你们公司对你定位还是小鲜肉？”
钟海默挺了挺脊背，双手插进裤．兜，把头昂的高高的，扬声道，“笑话，我可是男一号，必须演技在线好吧？”他往门上闲散一倚，身形看起来相当潇洒了，“再说了，我的颜值难道还撑不起一部仙侠？”
乔椒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见过自恋的，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
钟海默皱了皱眉，“嘿，你这什么表情？”
乔椒微叹了口气，躬身捡起剧本，拍了拍上面的污渍，“我是在替你操心，程嘉禾演女一号，够你喝一壶的。”她随手翻了几页，摇了摇头，“瞅瞅，这船戏、吻戏还不少。”她幸灾乐祸。
钟海默嘬了嘬嘴巴，走进去，“人家戏比你好，也比你专业，别看她刚才那样，人一面对镜头，她可是实力派。”
乔椒鼓了股腮帮子，有点儿不服气，程嘉禾的戏她又不是没看过，演技是有的，但也没钟海默说的那么好吧，“我可看不出来她哪里好。”她低着头，独自翻着剧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去年人家得了好几个奖，那会儿你在哪儿呢？”钟海默站在她身后不依不饶。
那你问江晨曦去呀，我乔椒哪儿知道啊？
她差点就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又气鼓鼓地憋了回去，谁让自己是个冒牌货，哪来那么强的自尊心？
“没话说了吧？没事儿别老跟人家吵架，也学学人家的长处。”钟海默竟然用食指掇了掇她的额头，像老师训诫学生，只是掇完他对自己的这个无意识行为也有点儿诧异，颇为尴尬地收了手。
那一刹那，乔椒也感受到一种突然产生的微妙气氛，她刻意退了一步，干笑一声，极不自然地反问：“你一直说她好话，刚才她还莫名其妙的打你、骂你，你都不记得了？”
钟海默清了清嗓子，“她就那样，我认识她比你早几年，她跟霍奔好过，后来不欢而散了，现在只要谁跟霍奔暧．昧，她都没好脸色，我都见怪不怪了，打就打了呗，我总不能还手打个女人吧？”
乔椒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这程嘉禾也是个感情里的受害者，失恋的女人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不为过，这么一想，她倒也不是很生气了，毕竟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望着钟海默，突然弯了弯嘴角，“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同情心的。”
钟海默呲了呲嘴，“她跟霍奔的事儿，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啊？你们这些女人，争风吃醋的也得有个度吧。”
乔椒白他一眼，嘟囔了一句，“你管的真宽。”
“你这人……得了，我也懒得提霍奔。”钟海默及时切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俩刚吵什么呢？”
你就是你继父养的一条狗！
乔椒又想起那句难以启齿的话，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就互相看不顺眼呗。”
“你动手了？”他歪着脑袋问。
乔椒闪烁其词，“我要是动手，她今天就该躺着出去了！”她的手指不断搓着，因为心慌，双手都变得无处安放，“是她先动手，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好意思哭哭啼啼。”
“呦，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呀，以前怎么不敢跟人家叫板？”
“我是就事论事，她要不是欺人太甚，我也不至于这样。”
“怎样？”他追问，刚才程嘉禾跟疯了一样，他断定两个女艺人之间肯定是发生肢体冲突了。
乔椒眼神躲闪，不情不愿地说，“没怎样。”
“鬼才信！你说不说？”钟海默窜到她面前，表情严肃。
乔椒被钟海默的认真吓到了，她悄悄看了眼掌心发红的右手，刚才她一时冲动给了她一巴掌，下手没轻重，现在看来，打的够重的。
这程嘉禾在圈里也算是个人物，这件事怎么可能就此打住？
她的犹豫被钟海默一眼看透，“你还装？到底怎么回事？”
乔椒吞吞吐吐，“她说话太过分，我没忍住，就……就……”
“就怎么了？”他眼睛瞪的老大，很明显这是一件性质十分严重的事情。
“就打了她一巴掌！”乔椒推开他，抱着剧本，退到了墙角，一脸沮丧，却又不肯服输，“是她嘴贱，我打她一巴掌都太轻了。”
钟海默微张着嘴巴，对这个回答很震惊，他缓了几秒才指着她训斥道：“江晨曦，你有没有脑子啊？”
乔椒别过脸去不看他，倔强道：“打了就是打了，我自己的事儿自己扛，不劳你费心！”
钟海默冷笑一声，“不敢，你江晨曦多厉害呀，你的事儿，我钟海默扛不起！”
乔椒心里很不是滋味，冲他喊，“没让你扛，别害怕呀！”
钟海默快被她气死了，这女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愤愤然回她：“程嘉禾正愁新戏没有噱头呢，你亲自给人家送新闻，女星江晨曦为抢角色掌箍程嘉禾，这标题够不够有料？你是不是傻？”
“对，我就是傻！”乔椒低着头，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成串落下来，她知道自己闯了祸，要不是钟海默的质问，她还死撑着不愿意面对。
“我要是聪明，才不会淌你们这趟浑水。”她感觉很委屈，程嘉禾骂的是江晨曦，可她就是听不得。
她哭了？
钟海默有点儿不相信，一向目中无人的江晨曦竟然也知道害怕了？
“你……哭什么啊？”看到她无助的样子，他的心居然软了，钟海默渐渐靠近她，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肩膀，他想安慰她，可认识她这么多年，这种同情居然还是第一次出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保持刚才的语气继续说：“怎么，害怕了？不能够啊，薛晴会替你搞定的。”
“不要你管。”她一把拨开他的手，继续垂头啜泣。
乔椒一想到明天娱乐新闻一出，有可能就把江晨曦维持了这么多年的良好人设给毁了，她就无比自责，她又搞砸了。
身后一阵安静，她以为钟海默走了，便肆意地吸了吸鼻子，谁知一块干净的方巾递到了她的眼前，她抬头一看，钟海默正冲她微笑，“哭够了，擦擦。”
他的笑容温暖而让人踏实，没有一丝幸灾乐祸，她有点儿恍惚，突然想依靠他，这个念头一动，她立刻就清醒了，这是错觉，她不能陷进去。
乔椒接下了方巾，低声说：“谢谢。”然后，她狠狠地用它擤了鼻涕。
钟海默被她的不客气震惊到，当时的表情可以说是很复杂了，心疼自己的方巾三秒钟。
“脏掉了，你也不缺这一块，我就不还了啊。”乔椒巴巴地看着他，方巾被她握在手里。
钟海默赶紧点点头，没见过这么不矜持的女明星，真是够邋遢的。
“那你说，明天要是报新闻了怎么办？”也许是钟海默的守候让她卸下了敌意，乔椒还是选择向他请教解决办法，毕竟这钟海默也是贵圈的老江湖了。
钟海默一改之前的严肃，他不想再吓着眼前的江晨曦，说话也变得随意起来“嗨，你还真怕啊，你有薛晴啊，爱报就报呗，反正这种公关薛晴很拿手的，而且为了新戏炒作一下，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你不觉得这很无聊吗？”乔椒疑惑，难道他想不到这样的一篇报道有可能毁掉江晨曦的演艺前途吗？
钟海默略微思考了一下才点头说：“是挺无聊的，但是观众爱看呀。”
“难道娱乐就只是为了让观众高兴吗？”
“观众要是不买账，我们做艺人的意义在哪里？”
“可是……”他的回答竟让她无法反驳。
“好了，不要想了，程嘉禾要是添油加醋胡说八道，那我作为目击证人给你解释，这样总可以了吧？”钟海默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眯眯安慰她，“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债主啊，我得向着你啊。”
“可我动手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还不是程嘉禾嘴巴不干净，是该有人给她点教训了，只不过今天刚好就是你了。”
“你……相信我？”
“我是想帮你。”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真的只是因为她答应把房子还给他吗？
钟海默皱了皱眉，真正的理由似乎不是这个吧。
他咧嘴一笑，违心说“还能为什么，我不是说了嘛，你是我的债主。”
乔椒脸色凝固，刚刚满心的希冀瞬间化为乌有，她深深低下了头。
而那一刻，钟海默的心中同样升起了浓浓的失落。
他撒了谎，理由很简单：就是想帮她，没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