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年关过后,天气也逐渐暖和起来了。不仅剑道有所长进,剑气也恢复到了之前的水平,而韦燕喜做女红的手艺也精进不少。瞅着李太白的衣服都旧了,便央了村长的孙子进城的时候顺到替她扯几块儿布回来。
等到落日时分,有人叩响了剑斋的门,打开一看,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男孩儿看见韦燕喜,小脸一红:“阿,阿喜姐姐,这 这个是,你要的,要的布料。”
站在他旁边的年轻男子笑着往那少年肩上一拍:“原本就不是个伶牙俐齿的,一害羞越发不会说话了。”
“没事儿没事儿。”韦燕喜笑了笑,“杨大哥,这次你们去城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有,有,新来的,的…”少年结结巴巴的又要开口就被那年轻男子打断。
“新任命的西川节度使到了,现在就住在城里的驿馆里。”
“新任的节度使?不知是哪位大人?”韦燕喜听到这消息着实有些吃惊。
“叫武元衡,之前是什么大学士。”年轻男子回答道,“这几日正在城里张了榜招贤纳士,严大人作陪,听说再过三日便要离开了。”
义父怎么来了?韦燕喜皱起了眉头,匆匆谢过这兄弟二人,便进了屋。
听力向来极好的李太白坐在亭子里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抢先一步开口问道:“你想走了吗?”
韦燕喜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一下头。
“你现在的武功,只怕连他都见不到。”李太白忍不住泼起了冷水。
“可是师父…”韦燕喜还想继续说什么。
“这莲池足足五十亩之大,其中埋有千年古剑明彻。你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我放你走。”李太白喝着茶平静地望着她。
“我怎知你是不是诓我!万一根本没有呢!”韦燕喜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怒气。
“你是我养大的徒弟,我怎会骗你。”李太白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徒弟。他蹲下身,将手伸进水里,轻轻一晃,便看到一道白光闪过,李太白的手中多了一把泛着寒气的银剑,“小丫头,瞧清楚了,我怎会骗你。”说完,他将那银剑再次放回水中,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你等着!我今晚通宵,就不信还找不到了!”韦燕喜说着,便脱去外面的大袖衫和脚下的绣鞋,“扑通”一声就跳进了齐膝深的水里。
“蠢货,和你师姐一样倔。”李太白咒骂一句,满身怒气地拂袖而去。
好在这莲花是从山上引了温泉来养着,再加上有李太白用修为维持,水也不算冰。只是眼瞅着两只手上满是淤泥,皮肤也被水泡的发白了起来。
天渐渐黑了下来,连风都变得冷了起来。
韦燕喜抬起头,扶着酸困的腰,望着这望不到边际的莲池,忍不住苦笑起来。
要达到李太白那样的水平,轻轻一个抬手就能使剑受到剑气的驱动,至少也需要二十年以上的修为。而韦燕喜的剑气刚刚恢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短短三天之内达到那样的水平。
李太白站在窗边远远地望着站在莲花池里的小姑娘,一时间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李太白的小女儿,当年十六岁的昭阳,跪在大雪里一天一夜,只是为了求他放过那个书生。
那份倔强,真是和韦燕喜一模一样啊。
可是那些年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仍旧是满腔怒火。李太白转身进屋,不再看她。
月亮升起来了,又落下去了。眼见着太阳又升起来了,韦燕喜又困又累,浑身酸痛,可却连一块铁都没有摸到。
李太白早起练剑,看到她还在水池里忙着找剑,一时心软,忍不住喊道:“你上来把早饭吃了再去找。”
“吃早饭要白白浪费一盏茶的时间呢。”韦燕喜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你自己忙着吧。”李太白被这个姑娘气个半死,立刻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