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练剑,剑气和内力都逐渐再次涌动起来。山里少见地开始下雪,淹没了整个世界的宁静。
李太白不种地不种菜,就养了这一池子的莲花和鱼,每逢寒冬腊月,家中便时时有揭不开锅的日子,只能从池子里捞鱼出来去和乡亲们换口粮回来,亦或是带到城里去卖掉。实在不行,便只能闭关了。
李太白可以闭关,但韦燕喜可受不了。眼见着厨房里的米缸一点一点地见了底,韦燕喜推开李太白的房门,大吼一声:“师父!咱家断粮了!”
“断粮了就闭关修炼,闭关修炼就感觉不到饿了。”李太白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
“我要吃饭,我要吃饭!”韦燕喜往地上一坐,开启了撒泼模式。
李太白被着孩子吵得脑袋都疼,只好走出房门,可一看外面这漫天纷纷扬扬的雪花,只好又折回屋里,拿起笔来继续练字:“别吵了,下这么大雪,想来乡亲们谁家口粮都紧凑,先忍一忍。”
“我们可以进城去吃东西呀!”韦燕喜坐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李太白,眼睛里还泛起了点点泪花。
“雪天路滑,不宜行路。”李太白自然知道自家徒弟卖惨的功夫相当熟练,连头都不抬一下。
“咱们不是会轻功吗…”韦燕喜还想再挣扎一下,谁知李太白连理都不理她一下。
房间里突然沉默了好一会儿。韦燕喜的肚子“咕噜”一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出。
李太白忍俊不禁,望着韦燕喜大笑起来:“小废物,没了内力,连这点饿都扛不住了?”
韦燕喜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站起身,大声骂道:“老妖精,你干啥啥不行,欺负我,你第一名!”
李太白一边笑一边走过去,拍拍韦燕喜的脑袋:“去灶房里把最大的竹筐拿过来,咱俩要进城也得带点东西走呀。”
韦燕喜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愤愤不平地去找竹筐了。
李太白望着面前的莲池,聚气凝神,抬手一挥,七八条硕大的鲤鱼和四五条稍小一些的鲫鱼便飞出水面,齐齐地落在岸边,他再一收手,又飞出了七八截白嫩的莲藕来。韦燕喜抱着竹框而来,李太白直指地上还在蹦哒的鱼:“到时候起来再去取一件大氅,现在就上城里去,天黑前还回得来。”
韦燕喜一听这话,立刻兴高采烈地照着他说的做了。
除了村子,眼前的山路上竟是白茫茫的一片。李太白看了看他手中拎着的筐子,又瞧了韦燕喜一眼,长叹一声,蹲下身说道:“上来吧,为师背你出去。”
韦燕喜喜笑颜开的趴在李太白背上,裹紧了身上的大氅。李太白一手拎着竹筐,一手扶住背上的韦燕喜,脚下运气,轻轻往山间跃去。韦燕喜回头一望,雪地中竟然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约摸两个时辰不到,剑阁县城的影子便远远出现在视野里,道路也越发开阔平坦起来。李太白放下韦燕喜,牵着小姑娘就走进了城里。虽说下着雪,可路上的人也不少。绕过了几个街角,李太白拎着筐子走进一家装修比较豪华的酒楼里,韦燕喜便也跟了进去。
“小二,你们家郑老板在吗?”李太白像是来过很多次了,倒也算熟悉。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就走过来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见了,今日怎么得空来城里了?”
李太白提起手中的筐子,笑着说:“这冬天到了呀,家里口粮不大宽裕,特来与郑老板做笔生意。”说完他掀开盖子,露出里面的鱼和莲藕来。
“您客气这干嘛?年关到了,这鱼啊,藕啊的东西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真是麻烦您跑这一趟了。”边说着这郑老板便掏出钱袋来,取了三两闪闪发光的雪花银递给李太白。
李太白推了一两银子回去:“买酒吧,我许久没喝酒了,这大冬天的不喝点酒还觉得心里不痛快。”
郑老板又将银子推回来,从架子上取了一坛酒:“我这声音也是仰仗你才做得起来,你就不要客气了。”他突然注意到站在李太白身后的韦燕喜,试探地喊出一句:“少主?”
听到这么久违的称呼,韦燕喜愣住了:“你怎么认得出我?”
郑老板连忙拱手行礼;“昔年曾在李康大人的宴会上瞻仰过少主之姿。”
“不要声张,”韦燕喜苦笑着摇摇头,“我已经是庶人一个,不再是当初的我了。”
“不妨是这里属东川地界,离西川有些距离,东川节度使是前山南西道节度使严砺,严大人他和高大人又不一样。”郑老板突然想起了什么,“前些天有位贵人托付了一个匣子在这,说若是有缘,便转交给少主,不然就等到我方便的时候送到浣花溪的吟江楼。”
“贵人?”韦燕喜有些疑惑。
“你们是秦家的生意吧?”李太白突然明白过来,“这是你家侯爷留的吧?”
郑老板微笑着点点头,转身上楼,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只巴掌大的木匣子下来,递到韦燕喜手里。
“多谢。”韦燕喜打开盒子,看到那颗玄色玉藻和一株黑褐色的草药,眼里一时间忍不住的兴奋。
极寒雪莲草和隋侯定海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