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燕喜和众人站在城楼上看着百姓走出关外,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调二十轻骑,随我到金渊关诱敌。”韦燕喜的眉间有着浓重的戾气,声音也听着冷漠。
叶宁君伸手拉住她:“太冒险了,还是我去吧。”
韦燕喜摇摇头,莞尔一笑:“我是成都府尹,是主帅,项上人头值千金,叔叔只是副将,人头可不如我的值钱。倒是让我去成功的几率大一些。”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和你死去的爹娘交代?”叶宁君急了,就差指着韦燕喜的鼻子骂了。
“我替少主去。”白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对面只知道主帅是女子,但未必认得清人。”
白楚涟连忙说:“我也去。”
韦燕喜奇怪地看了白楚涟一眼,又转头看向白三,沉吟一下:“行,就你俩去。”
“欸?”钱赟一个局外人,愣是没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看着白三和白楚涟转身下楼离开,韦燕喜叹了口气:“叔啊,这件事说起来,别说是三娘去了,我亲自去送人头都不一定有效。”
“那就走一趟?”叶宁君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那就走呗。”韦燕喜挂好佩剑。正想转身下楼,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钱赟,便停住脚步问道,“你想不想跟我们去乌蒙山?”
“想!”钱赟立刻回答道,但又犹豫了一下,“这我若走了,谁守城?”
韦燕喜撇撇嘴:“裴度和段文昌留在关内,杜成霖在关外守着,这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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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三和白楚涟刚出关不久,叶宁君,韦燕喜,钱赟三人也纵马而出。只不过白三去的是金渊关,但韦燕喜等人要绕道去乌蒙山山麓的徐家口。
叶宁君带回来的情报里,有一条没敢告诉白楚涟等人。
乌蒙山徐家口附近最近常常有一小股南诏人出没打猎,衣着华贵,应当都是贵族。
其中有一个人,虽然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但叶宁君绝对不会认错。
南诏当今的小国舅,罕永宁。
今天去碰碰运气,如果能钓上这条大鱼,这可比带兵苦战两三年要轻松得多。
而且今天是四月十九,是南诏蛮历的历翠节,素来有踏青打猎出游的传统,十有八九能遇上这条大鱼。
从桑榆关抄小道,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就可到达徐家口。山林茂密,此处原本有个村子,但因为战乱,村民都已经撤走,只留了几间老房子。
穿过村子,再往山上走,还未走出几里路,叶宁君突然停住:“好像有人来了。”
钱赟翻身下马,将耳朵帖在地上,果然听见了细微的马蹄声。
“韦大人,”钱赟抬头看向韦燕喜,“大致七八骑。速度较快,半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到达这里,咱们要不要先躲一躲?”
韦燕喜点点头,“好,那就等他们落单了再下手,否则三对七未必有胜算。”
话说这方天,白三和白楚涟刚到金渊关城楼下,便瞧见门上高挂免战牌。
“这是怎么回事?”白三看着那免战牌不免有些吃惊。前几日还在桑榆关下挑衅的南诏大军,今日怎么挂了免战牌当缩头乌龟?
“怕不是金渊关内出了什么变故?”白楚涟摇了摇头,“三娘,过去看看吧。”
“也好。”白三一挥马鞭,向前跃出,直奔关楼。
关楼上的守卫剑这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和二十人的轻骑队,着实有些吃惊。
而且这个女子——
听说这次蜀军是女子主帅?
白三朗声喊道:“请南诏主帅来见。”
“城下何人?”守卫喊道。
“我乃蜀人,今日为我朝城土而来!”白三丝毫不减怯懦,“速请南诏主帅来见!”
城楼上的守卫犹豫了。此时此刻,所谓的南诏主帅并不在关内。
白楚涟见对方有所犹豫,顺势喊道:“怕不是因为畏惧而不敢出来了?”
“这南诏毕竟是偏远蛮夷,也就会干点趁人之危,背信弃义此类只有小人才干的事情,如今见了蜀中的大军,反倒怕的不行了!”白三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连背后跟着的轻骑都个个忍俊不禁。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帅,我在桑榆关大开城门,静候君来!”
另一边。
韦燕喜抬起手臂上固定住的鸢弩,瞄准了林间骑着马徐徐而行的男子。
“嗖!”羽箭准确无误地击中马的腹部,紧接着一声嘶鸣,男子一着不慎,被马摔落在地。
钱赟借此时机飞身上去牵住了马,而叶宁君啧扣住了那男子的双手,将他死死压在地上。再一看这男人的面容,叶宁君咧嘴一笑:“呦,小国舅,好久不见啊!”
“你,你,你……”男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韦燕喜伸手一把抓住这男人的辫子,迫使他抬头与她对视:“罕永宁,你可识得本官?”
罕永宁看着韦燕喜那双漆黑的眸子,楞了一下,颤抖着吐出三个字:“韦太尉?”
“呦,还识得韦太尉呢?”韦燕喜伸手拍了拍罕永宁的脸,“回去给你的主子带个话啊,本官不仅要夺回被你们攻占的乌蒙关和昆仑镇,本官还要攻大理,杀你们段氏的王爷,还要把那个弑兄夺位的段禧的脑袋看下来当蹴鞠。我韦燕喜,随时恭候两军对垒!你记住这句话,回去原封不动地转达。”
“小的一定替大人把话传到。”罕永宁丝毫不感反抗。
“对了,”韦燕喜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我听说你们南诏人对自己的头发颇为重视,那么……”
匕首擦着这南诏小国舅的头皮划了过去。韦燕喜的手里多了一条乌黑发亮的辫子:“今日放你一条狗命,我等你来桑榆关取回你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