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见丹书铁券,如见陛下亲临
鹑尾鹑火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甚至是鹑火手中的佩剑也没能逃脱彭昭鸾的控制,飞了出去,全场除了插在司洛书体内的那把剑之外,所有兵刃利器都被吸进了空中的那把剑里。
“阿喜,我记得,南华经里有一句话说的是——”苏送抬头看向这番奇观,不知所措。
“天地与我共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韦燕喜也瞠目结舌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空中的那把剑。确实,不仅仅是剑,甚至是演武场上的沙土石块,都没能幸免,全部被吸了起来,卷起黄沙满天。
以空中的那柄剑为中心,彭昭鸾的周身的气场一下子拓展到半个演武场的范围,而眨眼之间,那柄剑突然向着鹑火鹑尾所在的方向迅速飞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根本看不清楚不清楚那飞过去的是一把剑。
“不要看。”苏送突然伸手将韦燕喜搂进怀里,蒙上了她的眼睛,“不要看这么血腥的场面,是会做噩梦的。”
而场下,鹑尾的脑袋被一剑刺穿,炸开了花,白色红色的粘稠液体飞溅的到处都是。
剑落了满地。
“你松开我。”韦燕喜忍不住埋怨起来,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蹲下身子掀起裙子,揭开系在小腿上的一个卷轴,然后起身走到护栏边,准备跳下去,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内力,没有轻功,只好又向苏送投去求助的目光。
苏送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敢跳下去。”说完就将韦燕喜打横抱起来,从看台上一跃而下。
鹑火捡起落在地上的剑,转身就准备走,却突然听见身后一女子威严的声音:“站住!”
转头一看,一白衣女子从一身蓝色道袍的男子怀中落下,手持一黑色卷轴喊道:“见此丹书铁券,如见陛下亲临!”
“你是什么人?”鹑火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皇族之中与朝中显贵中有资历能够持有此丹书铁卷的人并不多,可过了一遍脑子之后,却对此人没有一点印象。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韦燕喜莞尔一笑,“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奉圣旨而来,如今又企图在道门禁地大开杀戒,大唐律例中早就写得清清楚楚,单凭道境不得见血一条罪名,就已经足够让我把你送进诏狱里,享受享受那些翘着兰花指的死太监的伺候了”
“毕竟你要抓的是先帝亲封的西南道首,如果你是奉圣旨而来,那我问你,圣旨在哪儿?”苏送站在韦燕喜身后接下去说道:“你倒不如交代一下你背后的人,我们兴许还可以放你下山,保证你头发也不少一根的从这青城山上下去。”
鹑火看着他们二人,眼里闪过一丝绝决,突然狠狠的一咬牙。韦燕喜看着这奇怪的表情,立马喊道:“掐住他的脖子,别让他咽下去!”
苏送听闻此言立马飞身过去掐住了鹑火的脖子,可还是晚了一步,一口黑色粘稠鲜血从鹑火嘴中缓缓流出,流了苏送一手。
“嘶~”苏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们,你们不配知道,这天下,究竟是谁的。”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鹑火的身子就逐渐软了下去,居然就这么死了。
“居然服毒自尽,也不肯交代自己背后是什么样的主子,我也算敬你是条汉子。”韦燕喜皱了皱眉头。
“算了算了,先带司道长他们回去治伤吧,应该短时期内朝廷不会再派人来了。”苏送松开手,一脸嫌弃的甩了甩。
“说的也是。”韦燕喜将那丹书铁券放回衣袖之中,“今天的事也算到此为止了。”
“韦姑娘,掌教请您过去一叙。”一个道童却在此时走过来。
韦燕喜犹豫了一下,苏送点点头,她便跟着这小孩离开了。
白发苍苍的几个老头正在观星殿等着她。
“小千岁来了。”掌教微笑着看着韦燕喜。
“别说什么小千岁了,虽然那南康郡王的爵位说了世袭三代,可我一介女流,没那个资格,何况如今又是被放逐之人。”韦燕喜说话一如既往地不卑不亢,和这些个老头比根本不输。
“无妨无妨,您日后必定能封王拜相,不差这一时的流离落魄。”掌教继续说道,“此时邀您来,只是想问一句,这苏公子与您到底什么关系。”
韦燕喜皱了皱眉,坦然一笑:“既然掌教问了,我便说了。毕竟你们青城山素来不掺合朝堂之事,掌教又是贤德之人,不会害我。”她望着诸位,眨了眨眼睛,“苏送是我订下婚约的夫君。但他同时也是前长宁府苏氏唯一的遗孤。”
“长宁苏氏?”众人瞪大了眼睛。
“我之前未失势的时候曾派人查过。他是当初的门下左仆射苏康盛的嫡孙。当年苏家以谋逆的罪名满门抄斩的时候,他的母亲将他交给了秦玉明。不过秦玉明这个人我也觉得奇怪,宫里的你在说他贞元元年就死了,为何后来出现在苏家就越发不得而知。”
韦燕喜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我这段时间,一直怀疑苏家谋反,可能是被人栽赃的。”
她不知道的是,苏送正躲在门外,将这些听了个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