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送比试完在场边休息的时候,有府里来人悄悄塞给了韦燕喜那张礼单,说是今天那位秦先生给二老爷的。
起初韦燕喜不信,觉得那老头出手不该如此阔绰,必定是唬人的。
然后韦芝托来的那小厮对着韦燕喜说了一句话,弄的韦燕喜心头一惊。他说,二老爷已经检验过,那隋侯珠品色不差,纵使是假的咱家也不亏,说不定这单子上的极寒雪莲草也真的有。
韦燕喜选择了沉默。极寒雪莲草本就是普通雪莲中的特殊变异,年份又必须超过千年才会泛出黑色,可遇而不可求。韦燕喜借着韦家的权势人脉,苦求四年无果,原本想借此让他们知难而退,却让秦玉明生生撞上来了。
不仅是驻颜之效,更重要的是,黑雪莲传说能唤醒活死人。
用自己后半生的所有一切去换一个不知道还救不救得回来的人,值不值得?
她不知道。
况且尚不知道苏送待她心意如何,若是日后也如此各怀鬼胎,倒不如一人孤独终老。
正想着,拐弯就撞到了一人,对面撞上的老头一下子坐倒在地,捂着胸口直声唤:“哎哟哟,这把老爷子的肋巴骨撞断了。”
韦燕喜低头定神一看,秦玉明正坐在地上撒泼,一副碰瓷的无赖样子。
“啊呀,秦先生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韦燕喜又气又好笑,赶紧蹲下去扶起秦玉明。
“我还想问你呢,你把我徒弟拐卖到哪里去了?”秦玉明就坡下驴,扶着韦燕喜站起来。
“在我屋里。”韦燕喜扶着秦玉明,只好又往怀萧阁走去。这老头虽说好相处,可怎么都觉得一副深藏不露的高深样儿,反而叫韦燕喜觉得心里不舒服。
秦玉明刚走到楼下,看见那屋子中那个白衣少年,忍不住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然后说,“这小子拾掇一下倒是人模狗样的”
眉眼间倒是依旧像那落魄妇人,只是,更有年少英武,不如那夫人的柔美。
苏送看见门口的秦玉明,出声喊到:“师父!”
“呢啥,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也该走了,赶九月份还能赶到南诏看看苍山。”秦玉明笑笑,韦燕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不再说话。
“为啥不多留几天?”苏送噌地站起来,满脸的吃惊,“去南诏有什么好的,1你还不如在这里呆着有吃有喝。”
“前面韦芝和我把事情商量清楚了,好歹也要等开春了才有结果,反正益州离南诏又不远,咱先去浪荡浪荡两个月再回来。到时候韦大人也从吐蕃回来了,咱的事也好有个着落。”秦玉明一本正经地解释,丝毫不给苏送反驳的机会。
“你这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苏送一脸的不情不愿。
秦玉明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假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韦燕喜,朗声说道:“韦姑娘,至于婚约一事,必然还要韦太君首肯才可。等到开春再见,我自然会上京师拜会老太君。此外还有一事。”
“什么?”韦燕喜一脸疑惑。
“你若是不能与我徒弟喜结连理,我也希望能收你为徒。”秦玉明的脸上写满了诚恳。
“什么!你想收我为徒?”在听到最关键那一句的时候,韦燕喜愣住了。
“老朽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若是姑娘瞧不上,此事便罢了。只是奉劝姑娘一句,韦家处境危机,除联姻之外,唯有造反一条路可以走。只是联姻,若非高门便保不住你,亦或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能与长安分庭抗礼,您还是想清楚得好。至于我是何人,您大可问问韦大人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秦玉明的脸上露出难得严肃的表情,“我与苏送去南诏,左不过四五个月的时间。你父亲如今已有功高盖主之嫌,若是再添上几件军功,朝廷必然不容。”
韦燕喜向后退了两步,冷冷地看着秦玉明,然后拱手鞠躬:“多谢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