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生似是也觉察到什么,对着赵燮拱了拱手告辞离开。
沈朝夕走到赵燮身旁,才看到他手中还拿着一张请柬,上面的署名却是看的不大清楚。
赵燮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身进了门,“明日随本王进宫,皇贵妃要见你。”
沈朝夕一懵,皇贵妃不是刘家的人吗?刘家因着玉宁郡主身亡一事可以说是已经同她势同水火,平日里便是见面也都尽量避免,怎的如今皇贵妃却是要召见她?
皱着眉思索了一会,一抬头就见着赵燮已经走远,来不及多想沈朝夕赶忙小跑着追上去,跟在赵燮身后犹豫了下小声问道:“王爷,皇贵妃娘娘召见我所谓何事?”
她现在真的是怕了刘家,明明她什么事情都没做过,结果麻烦一件接一件,每每都在死亡边缘蹦迪,简直是心累,本想着惹不起还躲不起么,结果可好,这被人直接找到家里来了。
赵燮步履不停,从容不迫的道:“不知。”
沈朝夕挠挠头,“那……我可以拒绝吗?”
赵燮停下脚步,回身望着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不行,你必须去,如今你也算是我濬王府之人,倘若叫本王知道你在外坠了我王府声威,你且看本王如何收拾你。”
沈朝夕,“……”王爷今儿吃火药了?
心中腹诽,面上却是挤出一抹笑容,干巴巴的应下来,“是,我知道了。”
赵燮瞧着她面上掩饰不住的无奈愁苦,唇角微勾,可随即便又想起方才见到的她拉着沈奉生胳膊撒娇的一幕,心下便有些发堵,微勾的唇角抿直,面无表情的旋身大步离开。
等到看不到人了,沈朝夕面上顿时垮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往自己个儿的院子走。
却不曾想遇上了一位女子。
女子生的极美,浑身上下皆是带着江南人的温婉秀雅,这会子带着两个丫鬟漫步在王府花园之中,举手投足间飘飘若仙,远远见到低着头的沈朝夕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几步走近福了福身柔声道:“妾身见过沈姑娘。”
如今的沈朝夕虽说还未正式举办认亲宴,可到底京城但凡消息灵通些的,也早已知道沈朝夕便是沈家丢失多年的嫡女沈见心,只是沈家因着沈朝夕的意愿未曾昭告天下,有些人便装聋作哑,假装不知。
沈朝夕被女子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就见着她向她行礼,当即上前将人扶起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一介下人,如何当得起这一礼!”
她并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但能带着两个丫鬟显然也算是个主子,这王府里除了王爷和管家外,能有丫鬟服侍的想来也只有王爷后院的那些个侍妾了,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又是哪个。
女子倒是也没勉强,顺势起身,含笑温柔道:“沈姑娘只怕是还不知道妾身,妾身薛碧宁,初次相见冒昧打扰,还请沈姑娘见谅。”
沈朝夕心中琢磨了一下,自打来了王府之后陆陆续续倒是也见过不少赵燮的那些侍妾,一个个倒都还算安分,除了前不久的宫廷夜宴外被人纠缠,倒是从未在这些人身上生出过什么事端。
想明白了,沈朝夕也就不算抵触,笑笑道:“薛夫人说的哪里话,您是王府里的主子,我就是一个下人,您若是有什么事吩咐便是,何来打扰一说。”
薛夫人抿唇一笑,“早便听闻沈姑娘大名,果真是闻名不如一见,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沈朝夕又同她客套了几句,说来说去便也就是些没营养的话,商业互吹了几句之后沈朝夕心中压着事,不欲再与她多言便想出言告辞,结果薛夫人像是完全看不出她的意思,兜兜转转也就是闲聊,偏生又一副欲言又止话里有话的意思,在沈朝夕耐心告罄之前终于面露几分羞意,屏退了两侧的丫鬟,拉着沈朝夕的手走到僻静之处小声问道:“沈姑娘,不瞒你说,今日妾身虽是在此与你偶遇,可心中却是一早一个疑问待解惑,不知沈姑娘可否答应?”
沈朝夕见她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心下松了口气,她委实无法应付这些个,听得她说到这,微微警惕着谨慎道:“薛夫人不妨直说,倘若是我知道的,定知无不言。”
薛夫人左右看了看,以手掩唇小声道:“王爷……是否当真是……那个?”
沈朝夕,
薛夫人见她一脸迷茫,有些急了,微微跺了跺脚,咬牙小声道:“王爷是否真的与……路大人有……那什么?”
“……”
沈朝夕这下反应过来了,一脸古怪的看着满目期待望着她的薛夫人,犹豫了下慢吞吞道:“薛夫人为何……会有此想法?”
虽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薛夫人您是不是太八卦了?竟然直接来问她,就不怕她是个小人转头跟王爷说了治您个大不敬之罪吗?
薛夫人白皙的面颊红了红,两手搅着绣帕低声道:“说来惭愧,妾身入府两年有余,可却是从未曾受过王爷恩泽,便是身旁的姐妹亦是如此……”
沈朝夕也是好奇了,“可王府里有那么多的女子,莫非就没有一个人得过王爷恩宠?”
薛夫人看了她一眼,苦笑着摇摇头,“沈姑娘你入府时日尚短,并不清楚王爷究竟是什么性子,便是连齐姐姐,入府五年有余,也未曾得过王爷一眼相待,倒是与路大人同进同出,且时长秉烛夜谈,更是传出佳话,倘若当真如此,那我等还留在王府里有何可图,到底不过是空耗青春罢了,连未来都没有。”
看着薛夫人面上的黯然,沈朝夕揉了揉鼻子,她虽是入府时日短,可却是同王爷接触最多的女子,要论起来确实比后院那些女人消息要灵通的多,可就算如此,她也不知道王爷同路温书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看上去好似两人颇为亲昵,可素日里通过她的观察,两人又克己守礼,从未有过半分逾越之举,便是连她偶尔也会怀疑,但也始终无法确定,如今薛夫人问起,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更何况做下人的,妄议主子本就是大不敬。
想到这,沈朝夕微不可查的叹口气,低声道:“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