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燮神色微顿:“什么时候这种事情也要来和我报备了。”
探子自然有相应的管教之人,求情求到他这里,可不就是想要越过管束的人,直接处理这件事么。
“该有的规矩不能少,并非什么都应该知道变通,变通的效果好便有人为他求情,若是效果不好你会为他求情?”赵燮语气略重的质问。
路温书显然没想到他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
探子及时告诉边关将士柔然部落心怀鬼胎的消息,这等事情应该算是立功,可这个功劳可有可没有,违背了探子该有的守则,自行做主通知不明归属的势力,也许他以为在国家危难面前,大家都应该一致对外。
可人心难测,谁知道里边会有多少方的势力,便是柔然部落都可能派遣了细作潜伏其中,到时候人家知道这边已经知道了消息,反其道而行之,利用已知消息,掩盖另外的行动,边关的将士可就猝不及防了。
到底是有功还是有过,都还是个未知数,并非什么样的消息都适合直接传递给相应的人马,需要清楚的知道什么人可信什么人不可信,根据依据衡量是否有告知的必要。
赵燮沉吟了一下,方才给路温书分配任务:“有些事情他们的上级说不清楚,你却要告诉他们该有的条理,免得觉得我们赏罚不分,这件事他要是做得足够仔细,便是本王无话可说,可事实就是他有些想当然了。”
如果人人都太过有主观意识,觉得自己的作为可行,那还有什么规矩可言,真要是主意正也就算了,就怕那等做错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蠢货,自以为是的大包大揽,却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
路温书明白赵燮的意思,无非就是探子缺乏周全的考虑,需要他去给解释个明白,很轻松的点了点头:“行,放心交给我。”
裴琛总是最为空闲的那一个,主要是他这个人太会惹事,不方便让他去做任何事情,能够看住他的药炉就不错了。
不过赵燮这次还真想要让他去做件事:“要不你去温家马场,替我看着温羽兰办事,免得她坑了沈朝夕。”
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裴琛就暗叫不好,结果不出所料,他顿时苦着一张脸摸了摸自己的腰:“上次挨了一顿揍,身子骨还未好全,让我去看着脾气愈发古怪的温羽兰,那不是要我老命么!”
要不是沈朝夕深受赵燮喜爱,上次他绝对不会忍下去,至少。得用轻功逃跑,不过他心里头很有数,真要是对上了温羽兰,肯定是没得跑了。
一个力大无穷沈朝夕也就算了,还要搭上一个猛人温羽兰,简直是惨无人道,裴琛坚决不干。
翌日,裴琛牵着马绳站在温家马场之外,一身青袍风中凌乱。
他抹了一把脸,深感沧桑:“显文真是愈发狠辣了,自家兄弟都下的了手。”倒不是又挨揍了,而是路温书在裴琛拒绝前来的下一瞬,细数他近年来的作用愈发少了,似乎还不如岭南的医圣更加好用。
此话一出,裴琛便抹着眼泪来了温家马场,给温羽兰一点压力,美名其曰给沈朝夕做个行走的的后盾。
沈朝夕一身华丽的骑装,怀里还抱着一只大胖橘猫,慢悠悠的走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所谓来找她的朋友竟然是裴琛的时候,面不改色的转身就走,完全就是当做没看到的样子。
“喂!你就这样走了吗?”裴琛看着她在不远处停顿了一下,毫无顾忌的转身就走,表情也是懵得很。
大胖橘探头:“喵~”
沈朝夕搔了搔橘猫的下巴,挡住猫猫的眼睛,老气横秋的嘱咐:“不要理会不明身份的怪蜀黍。”
裴琛:别以为我听不到!”努力的深吸一口气,“行了别闹了,带我进去,子期让我过来的。”
沈朝夕本来懒得理他,可听到了赵燮,也不得不停下磨磨蹭蹭的脚步,转身隔着不远处的守卫,看向站姿都缥缈的裴琛,啧,连风都给颜值好的人面子,吹撩起的衣角都带着韵味。
她定定的打量了裴琛一眼,没能从他脸上看出撒谎耍她的迹象,无可奈何的一挥手:“行了,进来吧!”
在裴琛松了一口气,将牵着的马匹交给守卫,踱步进入了大门之后,瞬间就换了一张嘴脸:“我说你这样不行啊!明摆着我是过来帮忙的,你却拒之门外,到时候我要是不用心做事,你可别说我不知轻重。”
完全就是一副你不求他,他就要搞事情的架势。
沈朝夕嘴角一撇,切了一声:“谁搭理你哦!”
说着抱着猫猫就走了,她才待了一天,结果近两天天气骤降,外头可是好冷的,偏偏苏蓝出来还没用,温羽兰又忙活去了。
抱紧怀里的小可爱,沈朝夕在柔软的猫毛中蹭了蹭,心里陶醉的想着:“早知道我就应该养一只猫才是,冬天抱着简直像个暖手宝。”
裴琛再次呆住,回过神来赶忙跟上来:“沈朝夕,我看你是不是以为我怕了你,胆而忒肥了,难道你不知道上次我是让着你吗?”
沈朝夕会承认吗?当然不啦~
“我不是认为你怕了我,而是我已经无所畏惧。”说白了就是,懒得搭理这位怪蜀黍,作为一个正值花季的十五岁少女,沈朝夕觉得既然对方已经不大友好了,那么就应该远离对方。
这样要是还来点她,沈朝夕觉得还是打一顿吧!
裴琛跟随在边上,头一回感受到被忽略的尴尬,他以为上次沈朝夕应该已经发泄了怒火,事情也就揭过去了。
没曾想沈朝夕会对他如此抗拒,似乎压根不想看到他的存在,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当初沈朝夕怎么说都不生气,裴琛便有些肆无忌惮,可这会儿人家摆明了不乐意奉陪了,他倒是感受无言的尴尬。
某种层面上来说,沈朝夕不过是反应过来了,裴琛这种骨子里犯贱的人,真不能给他太多颜色,不然他就蠢蠢欲动。
两人闲走着,沉默了良久。
沈朝夕走了一小会,实在是觉得无趣,抱着猫懒洋洋的问:“你都不说说濬王让你过来干嘛吗?”